“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十五——”
讲台上,国文老师充满感情的念着李白的长干行,不料台下的学生突然一阵骚动,好几个人吃吃窃笑,表情扭曲。
“安静,你们在吵什么?”国文老师不悦地拿藤条敲敲黑板。
“老师,我们班也有青梅竹马。”不长眼的同学甲用力举手。
“哦?是谁?”
“陈晓非和谭亚曦。”同学甲很鸡婆的解释。“他们如果从幼稚园中班开始算起,已经同班八年了,两个人的房间又对窗,感情很深厚呢!”同学甲此话一出,全班一阵大笑,暧昧的嘘声此起彼落。
将脸埋在书后的谭亚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一口贝齿都要咬碎了。被陈晓非阴魂不散纠缠八年的人生已经够可悲,如今又害她成为全班的笑柄,他真是她的灾星啊!
“我和她不是这样的关系,”冷不防,有别于同年纪男生的粗哑鸭音,还算悦耳的男中音从她身旁闲凉的响起。只见陈晓非半托着腮,露出自认风靡全场的欠扁笑容。“我不喜欢粗鲁的暴力女。”
“你说谁是粗暴的暴力女?”倏然眯细明眸,谭亚曦冷冷扫向陈晓非,恩怨再添一笔。有时候孽缘就是这么恐怖,与灾星同班就算了。达抽签座位都能凑到一块儿。
她都还没嫌弃他娘胚,他倒先有意见。
陈晓非漂亮的桃花眸子挑衅地看着她,薄唇勾笑,他用唇语重复。 “暴力女。”
是可忍,孰不可忍!
像是多年积怨终于爆发,谭亚曦猛然起身,二话不说狠狠送他一记曦曦飞拳,正中陈晓非挺直的鼻梁。
“啊~~”罪魁祸首没有心理准备,喷出鼻血,应声倒下。
“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只会开屏的蠢孔雀?”拍拍手,亚曦居高临下的瞅着他,她轻哼,满意地看着他被KO的惨状。“我、绝、不、会、看、上、你!”她大声宣告,斩钉截铁的。
据说,她那一拳差点打断他的鼻梁,从此两人结下梁子,见面非得斗个你死我活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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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休息室里,亚曦朝小古露出最灿烂无害的笑容,她靠在饮水机旁,用一双充满期盼的猫眼看着他。
“前辈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肯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若问他在安娜贝儿最佩服的人是谁,当然就是首席婚礼规画师亚曦了。年轻、漂亮、大方,做事俐落,他简直把她当成偶像来崇拜。
小古,本名古德全,安娜贝儿的新进人员,如今还在试用期。此时他也用一双兴奋的眼睛回望她。
“呃,”他的说法像是要他上战场似的,亚曦有些尴尬地摆手。“叫我亚曦就好,别叫我前辈。”这称呼让她压力真大。
“没关系,前辈两个字才能表达出我对您的崇拜,”小古很坚持。“前辈,您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效劳?”
真是天真可爱的新人啊!他用这种热烈的眼光看她,害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帮……帮……”牙尖嘴利的亚曦难得语塞,看着他年轻稚气的俊颜,她的歪主意如何也说不出口。“帮——”
“前辈,您可以直接说没关系。”
“小古,”清清喉咙,亚曦不自在的别开目光。“你有女朋友吗?”
“目前没有,我想先在事业上冲刺,先立业再成家。”他握拳做出一个努力的手势,身后乍现万丈光芒。
“是吗?”没女朋友也好,让问题更简单化。
“前辈,我是否有女友,跟要帮您的忙有关吗?”
“有,”谭亚曦干笑两声,再次痛恨起自己动不动就掉入陷阱的笨蛋个性,一切都怪陈晓非那个奸人。“有关。”
“到底是什么忙呢?”总觉得绕了一大圈,可是半个重点也没听见,小古狐疑的反问。
“我想请你做我的男朋友。”这句话亚曦说得又快又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唉!她快抓狂了。
“男朋友?”小古的表情像被吓到了,他震惊地瞪着她。
“只是假扮而已,不是认真的。”亚曦连忙解释。“因为种种原因,我必须临时变个男友出来。”
人家吓傻也是情有可原,同样的要求换作是她,她可能也会当场石化吧!
“前辈,你被逼迫相亲吗?还是有哪个坏男人缠着你不放?”小古心中出现种种可能,他激动的问。
是不是有人欺负他最崇拜的前辈?
“都不是。”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一跳,“没那么严重,只是——”她欲言又止。
面子问题啊!
“都不是?”小古愣住。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只要假扮几天就好,”亚曦双掌合十拜托,这种情况下,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可以吗?”
小古只做了短暂的犹豫,旋即用力点头。“当然,前辈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拒绝。”
“谢啦!”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亚曦松了一口气。“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答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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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非,你在想什么?”思绪再一次被打断,娇软的女声唤回他远飏的神志,陈晓非不着痕迹的蹙眉,注意力重回眼前的美丽女子身上。
唉~~
“你一点都不专心听我说话。”卢静贤咬住下唇,绝美的脸庞出现恼怒的神邑。
“我有在听。”陈晓非耐着性子回答,目光不自觉又投向窗外。
他发誓,他真的有在听,但是经过将近一小时的不知所云后,他不禁开始神游四海,逃避精神轰炸。
静贤是卢教授最宝贝的独生女,而他能在短短四年内成为服装界最受瞩目的新星,卢教授帮了很大的忙,因为如此他对静贤诸多忍让,就是不想伤及老教授的颜面。
可是对于这名骄纵坏脾气的卢大小姐,他完全不敢领教。
“人家希望你能特别设计几套衣服给我。”静贤噘起艳红的小嘴,强调“特别”两个字。
额角青筋微跳,陈晓非发现自己的耐心正一点一滴消失。“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最近正在筹画个人服装发表会,实在抽不出时间特别为你……”
“就算一套也好,拜托!”静贤眨了眨像洋娃娃般的大眼睛,苦苦哀求。“我已经跟朋友说好你会帮我设计,总不能到时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
说穿了,就是大小姐的虚荣心作祟。陈晓非慢慢拧起眉心。
“抱歉。”他还是拒绝。
他没兴趣陪大小姐玩扮家家酒的游戏。
“陈晓非,你——”没想到他的臭脾气软硬不吃,静贤秀眉一挑正要生气,不料他却像是发现熟人,长腿一跨奔出咖啡厅。“晓非?!”被丢下的静贤急喊。
“小姐,我明明交代的是白玫瑰,不是黄玫瑰,”用耳朵夹着手机,手中拿着新娘捧花的亚曦快步越过马路,语气不自觉急躁起来。“对,单子上清清楚楚写着白玫瑰,现在满会场的黄玫瑰要我如何跟新人交代?难道你忘记黄玫瑰的花语是分手吗?新人见到保证会晕倒,我不管究竟是贵花店哪位宝贝小姐没注意,麻烦你们两个小时内搞定,婚宴晚上六点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