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方面也略低于你们的预算,”亚曦将初估单推至他们面前。“若是没有问题的话,麻烦你们签个名,然后就可以开始筹备。”
男人毫不犹豫地在文件上签名,眼看又一件CASE成交,亚曦的笑容更加灿烂。
“到时所有的琐事都麻烦你处理了,我和小娟都没经验。”临走前,男人握住她的手,一脸感谢。
当然没经验,结婚这种事总不可能一回生二回熟吧?
“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们有个永生难忘的婚礼。”亚曦笑着保证。
“真是太谢谢你了。”
“千万别客气,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联络。”她笑,递出雪白典雅的烫金名片──
安娜贝儿首席婚礼规画师
想当年亚曦毅然决然投入这行时,狠狠跌破一大群朋友的眼镜,大家怎么也想不透全身没一根浪漫骨头的她,居然会选择这么浪漫的工作?
因为沉浸爱河的人钱最好赚!犹记得她那时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被那种叫爱情的东西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越无聊越砸钱的事情越喜欢,我谭大小姐绝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
典型的金牛座性格,脚踏实地又固执。
满心欢喜的送走客户,亚曦心情大好的哼着歌,脑中已经在盘算这个月又有多少奖金入袋。
应该不少,嘿嘿!
“亚曦,你的客户走了吗?”同事爱蜜莉敲敲办公室的门,探进美丽的脸。
“刚离开,怎么?找我有事?”亚曦笑着问。
“不是我找你,是有个超帅的男人来找你。”爱蜜莉表情暧昧。
“再帅的男人找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人家的?”完全不觉得有啥值得开心,亚曦噗哧一笑。
“也对。”想到这里就觉得丧气,做婚礼规画师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好男人都是人家的,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更何况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我曾认识一个家伙,长得还差强人意,个性却让人不敢领教,恶劣透顶。”亚曦转身拿起马克杯,谭老师时间开讲。“小鼻子小眼睛,爱记恨爱记仇,举止招摇,活像只只会开屏的孔雀。”越骂越开心,亚曦没注意到身后有道高大身影开门进来。
拥有贵族般气息的俊逸男子朝爱蜜莉做出噤声的手势,薄唇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
“……基本上除了那张勉强能看的面皮之外,他毫无优点,用乏善可陈形容都便宜他了,偏偏有些女人就爱黏着他,真是瞎了眼。”亚曦摇头叹气。
“我的优点明明很多,是族繁不及备载吧?”倏地,男人不冷不热的出声了,低沉悦耳的嗓音挑衅意味浓厚。“想我高大威猛、英挺帅气、聪明过人、温文儒雅,最重要的──”最后一句话他故意说得特别清晰。“我样样都比你强。”
闻言,谭亚曦娇躯狠狠一震,敢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她只认识一个,那就是──
她猛然回头,明眸不敢置信地瞪住眼前人。
“陈晓非?!”不知道是受惊过度?还是怨念太重?总而言之亚曦脑袋突然一阵晕眩。
是他?!
“嗨!好久不见。”陈晓非笑容满面的打招呼,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他们感情甚笃。
“你来做什么?”明眸倏然眯细,亚曦语气充满敌意。
陈大灾星莅临绝对没好事,她驱邪的盐巴呢?
去!恶灵退散!
“六年不见,既然回国来,当然要来看看老朋友。”相对于她激烈的反应,他薄唇绽出人畜无害的笑。
啧啧!还是跟从前一样浑身带刺呢!有趣,呵!谁教他们当年结下的梁子非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只要碰上就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不是你的老朋友。”她咬牙切齿。
他们是对手、是仇人、是冤家……什么都可以,就不是老朋友。
“唉!你的态度真让我伤心。”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陈晓非一副心碎的模样,委屈含怨的桃花眼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软。
又来了!
嘴角微微抽搐,亚曦表情扭曲。“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那些没大脑分不清真伪的笨女人,陈晓非,你这招对我无效,我免疫。”她很不给面子的戳破。
真不可爱。
陈晓非哀怨的神情倏然收起,立刻换上可恶透顶的笑颜,川剧变脸都没他迅速。
“谭亚曦啊!谭亚曦,你不可爱的态度依然没变,听听你的口气活像只刺猬似的,该不会其实你很怕我回国吧?”他扬眉挑衅。
“陈晓非,你出国太久,幻想症已经病入末期吗?我谭大姑娘从没怕过你!”不小心发出磨牙的声音,谭亚曦瞪住他的灿亮猫眼像要喷出火光。
这个只会开屏的孔雀居然没有客死异乡,真是没天理。
“请问……我可以发言吗?”被晾在一边许久,身上快结蜘蛛丝的爱蜜莉举手发言。
“不行。”
“不行!”亚曦和陈晓非异口同声的回答。
明明是天生八字不合的两人,此时默契又好得令人咋舌。
“那我安静。”爱蜜莉识相地缩回手。
“亚曦。”目标转回张牙舞爪的谭野猫身上,陈晓非温柔的低唤,教人寒毛竖立。
“干嘛?”他越是温柔越有问题,谭亚曦一脸戒备。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陈晓非挑眉看她,扬在唇边的笑意异常刺眼。“我回来了。”
“……”这句不是废话吗?她又不是瞎子,他此时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害她的血压节节飙高。“所以呢?”她没好气的反问。
所以等她拿盐巴出来避邪吗?!
“所以?”陈晓非异常得意的丢出战帖。“你等着从此一败不起吧!哈哈哈!”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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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谭家飘出浓郁的饭菜香,甫到家的谭亚曦快、狠、准的伸出爪子偷袭糖醋排骨得逞,清丽的脸庞神情满足……
真好吃!
“谭亚曦,你又来了,”相对于她的偷吃神功,谭母功力更上一层,她无声无息的赏她一记爆栗。“没规矩。”她低骂。
“好痛。”亚曦含泪揉着头。“痛死了。”
呜呜呜~~这个家没温暖啦!她一定是在某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从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连偷吃块小排骨都惨遭酷刑。
“快去洗手准备开饭。”谭老妈挥挥手,对她的嘀咕当作没听见。她转头和在客厅看新闻的丈夫说话。“亲爱的小根根开饭啰!”
亲爱的小根根。如此恶心的称呼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口吐白沫晕倒在马路边,轻柔似水的语气和方才教训女儿时的凶狠有着天壤之别。
“……”
受荼毒多年的亚曦、亚茵非常聪明的当作没听见,以免影响食欲。
“亚曦,晓非已经回国了,你知道吗?”餐桌上,谭母开启话匣子。
“嗯哼。”亚曦完全不感兴趣的应声,用力扒饭。
不知道哪个无聊份子早在半年前就在月历上的这一天,用红色奇异笔圈上好大的圈圈,让她想不注意都难,更何况──
陈大孔雀今天已经到她公司开屏示威了。
啥叫做“你等着从此一败不起吧”?他不辞千里特地到公司找她,就是为了说这句没营养的话吗?就说他有病!而且病得很重。
既生曦,何生非!可恶!
“你和他见过面了?”谭老妈又问。
“嗯哼。”她还是同样冷淡的反应。
上天明鉴,她压根不想见到那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完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