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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佛在何处?

  佛在心中。

  “心中有佛,处处是佛,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大士,这是祢给小婢的考验吧!

  顿时开悟,她眼底的忧色尽拂,还以朗朗晴色,她反身抱住对她情意深切的夫君,笑容染上最耀眼的朝阳颜色。

  “娘子,你……好美……”赵玉尘忍不住说出心底的话,忘了两人正在争执中。

  “傻子。”她笑啐。

  “甘愿为你而傻。”傻了就不会有烦恼。

  她幽然地掀唇一叹,“我们做夫妻吧!但我不能保证能陪你多久,也许明天醒来你就发现我不在了……”

  “别,别说。”他捂住她的檀口,不让她说下去。

  摇着头,细柔的小手包住厚实的大掌,“听我说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便不要再寻我了,我去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娘子……”她到底在说什么?为何每一句听来明了却又深奥。

  “嘘……别打断我的话,我不走了,就当你的妻,但若是我突然消失了,定是被捉回去了,你多到观音庙走走,求求菩萨,也许我们会有再见的一天。”

  菩萨慈悲,定不忍众生受苦。

  “求菩萨?”她不是不入庙……

  绿柳想想不妥,自言自语地低喃,“还是我自己回去一趟,跪求大士宽恕……”

  “什么大士?要是你回不来怎么办?”不管她要去哪里,他绝不让她走。

  赵玉尘只有紧抱着妻子才觉心安,她口中的大士他当是某个凶残成性的人名,而未意会到与神明有关。

  “呃,这……”也对,若她耽搁过久,只怕他已成一堆白骨。

  能拖就拖,不能拖再说吧!青莲、净水她们应该已找到宝珠,没有她们在身边,想找个商量的对象真的比登天还难。

  绿柳感慨平时没做好联系,以至于事到临头却找不到人,暗自着急无法可想。

  对了,还有紫竹童子!前阵子听说他要赶往幽川,要她有事寻他就请福德正神代传,他会尽快赶到她身边。

  “柳儿,你要相信我没对玉琳表妹有不轨的举动,她说她扭伤脚了,我才扶她一把。”谁晓得她竟会抱着他不放。

  一提到此事,绿柳的神情一冷。“这事就别提了,过去就算了。”

  “你不信我?”黑眸一眯,让人看不透他怀着什么思绪。

  “信与不信有那么重要吗?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比比皆是。”今日情长,明日爱竭,人心最难预测。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她心口仍隐隐作痛,那一幕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时间她还无法说服自己错不在他,会发生那种事绝非偶然。

  说来可笑,天上数百年心静如水,却在这人间男子身上失去了心,还因他尝到生平第一次酸涩的滋味,心里如被撕裂一般难受。

  赵玉尘咬牙怒道:“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而且你对我的信任很重要,我要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容不下第二人。”

  他不能平白受冤,而且是来自妻子的怀疑。

  “是吗?”她轻抬翦翦羽睫,望入他深潭般的瞳眸,“玉琳表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你要推开她轻而易举,虽然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可是你的身体却背叛你的心,你敢说你抱着她的时候你没感到心口狂跳、一阵迷眩?”

  旁观者清,他确实受到引诱,在迷乱的一瞬间。

  “我……”他不知该说什么,身子紧绷。

  “原本我是不想说,但你要求我的信任,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的感受。”绿柳苦笑地说:“我很受伤,觉得这四年的苦心全白费了。”

  她用心教,却教出一个张广远。

  “娘子……”牙咬得快沁出血,他的心比她还难受。

  “我不怪你,真的,虽然心口酸酸的,可是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她……”

  男子浓厚的气息扑鼻而来,覆上朱红小口,害怕失去她的赵玉尘狠狠吻住两片桃瓣,不让那张他百看不腻的菱嘴说出分离的话。

  四年了,若有什么是他最难割舍的,那就是对她的爱,没有她,他不知为何而活,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不再有自己。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绝不会。”他用生命起誓。

  “你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她的语气中含着满满的抱怨,又似无奈。

  俊逸的脸庞漾开一抹笑,“爱我!”

  “爱你?”是呀!多简单的道理,她居然想不透。

  “如同我对你的轻怜蜜爱,情深不移。”吾心如汝心,永结同心。

  绿柳噗哧一笑,“是谁教会你油嘴滑舌的?我可不记得教过你风月事。”

  男人喔!都是风流种,无师自通,说起甜言蜜语毫不生涩。

  “娘子,你这是在取笑为夫我吗?”难得他有心一诉衷情,她竟然全然不识趣。

  他有点恼了,愠愠不乐。

  “你说呢?!”唉!他又噘嘴了,老改不了这毛病。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爱意与宽容。

  他轻咬她的嫩唇。“我要惩罚你对为夫的不敬,我不是傻子,我是你夫君。”

  “所以……”他能奈她何?

  “所以我要你做我的妻,名副其实的妻子。”他一举抱起她,走向两人共枕的大床。

  垂穗一解帘帐,纱幕低放,风吟云唱,羞人的吟喔声渐起急促,一对做了四年假夫妻终于成真了,月老姻缘簿上并排的双人名越见显明。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月老掩唇偷笑着,遣风儿轻轻阖上窗,不让春光外泄,教坏眨呀眨地满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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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是这样吗?”

  三条人影穿梭在双飞燕檐上,身形快如流星划过,搬开屋瓦朝内窥探,复又盖上悄悄离去,飞跃至另一座更雄伟的高阁,重复先前的动作。

  三人的身材体格几乎一般昂藏,皆是一身夜行黑衣蒙着脸,他们趁夜黑摸进书房,轻手轻脚地翻找某物,但却空手而归,未有斩获。

  老王爷的身子时好时坏,已许久不曾入书房议事、练字,整排整齐的书籍和史册皆有专人打理,干净的不见一丝灰尘。

  听说打从十几年前他做了一件事后,就常常在夜里惊醒,大喊有鬼索命,长期以来精神耗虚,以至于身体状况不见好转,百药难医。

  虽有请道士来作法,每逢初一、十五让和尚过府念经,可身子耗损得厉害,几道黄符镇得住徘徊屋外的魂魄,却压不住他心内暗生的疑鬼,短短数年内苍老得有如七旬老叟。

  而他实际年龄也不过五十开外,一下子老了近二十岁,黄昏一到便不轻易踏出房门。

  “为何找不到证据?三弟说千发老人生前曾提过和明王有书信往来,照理来说应该会收在最隐密处。”但任凭他们怎么找就是一无所获。

  “大哥,先前我也来找了好几次却无功而返,毫无蛛丝马迹可循,或许是千发老人蒙了三弟,要不就是他彻头彻尾搞错对象,也让对方蒙了。”

  黑巾底下一双锐利的鹰眸,冷冷的眯视灯火辉煌的厅堂。

  “不,我想他并未弄错,你瞧那屋子贴满符纸,可见这明王的确是做了不少亏心事。”为首的一名男子指着黄符飘动的主屋,神色阴沉。

  老王爷所居的屋宇前后左右贴满黄色符纸,连屋脊檐下都张贴数十张,甚至连几根三人抱的石柱也不放过,无一遗漏。

  他是做了有愧良心的事害怕鬼魂索魂,虽道鬼神之说不可当真,但人一旦做了不该做的事,总会疑神疑鬼地以为枉死者有意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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