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比较贵……我用的量又多……”为了省钱,她买的全是廉价的化妆品。
石彻天诧异,动作稍微停顿一下。贵?一个千金小姐会嫌东西贵?
不!他应该可以确定她不是方郁涵了,现在就等她证实而已。
“你不怕出纰漏?就像刚才那场大雨?”
“怕,但却很幸运的没遇过……”唐海菱自我调侃的说:“今天……可能是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吧!”看不过去她一直在欺骗他,所以下了场大雨,彻底的揭穿她。
石彻天险些失笑,这个时候她还能要幽默?
“没有女人会想当胖子,而且还是个假胖子。”他见她头发干了,随即关掉了吹风机。
“如果长相丑、身材又肥胖,就没有男人会靠近。”这么多年来,她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
就因为怕男人靠近,而做了这么繁杂的伪装?是有哪个男人曾经伤害她吗?
石彻天想问,但她说话了。
“现在你都知道了,那……”唐海菱原想问他要怎么处置她,但一想到他不会原谅她,泪珠儿便滚了下来。
“肚子饿不饿?”石彻天问了话题外的问题,快中午了,他虽然不饿,却怕她饿着了。
唐海菱摇摇头,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打算一直背对着我吗?”石彻天仿佛听到了啜泣声,“等你哭完了,我们再来谈谈。”
他不希望她在情绪不稳之下,面对他其他的质问,这样不仅效果不彰,还可能令她心情更糟。
他在意的是她的情绪起伏,而不是他急欲得到的解释。
但唐海菱却不懂他的用意,自认为他已经厌烦她,讨厌她哭泣的行为,只想来个大审判。
谈完后,他们之间就结束了吧?想着,她的泪掉得更凶了。
她不想结束、她不要结束……
当她惊觉到,原来自己已爱他爱得无药可救时,她猛然的转过身,投进他怀里。
石彻天一下反应不过来,他感觉得到腰际被她双臂圈得很紧,怀里的人儿颤抖得厉害,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我……还是觉得好冷……”唐海菱颤着声说,“抱我……抱紧我……给我你的温暖……”今天之后,他们也许不再有交集,她要放开所有矜持,记取他的全部。
“郁涵———”石彻天的话未完,就被她截去。
“我不是方郁涵……”唐海菱抬起脸看他,“请你……不要……叫我郁涵……”她变得好小心眼,不想再听到他喊别人的名字。
石彻天不出息外她的话,他看她满脸的泪,心揪得好疼,他抬起手为她擦拭,此刻,他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下头柔柔的问,唇轻轻在她脸颊边磨蹭。
唐海菱闭上眼,感觉他的碰触,在他环住她的腰时,她侧过头寻找到他的唇,将自己的唇贴向他。
石彻天的忍耐在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后,全然瓦解。
他狂猛的吸取她口里的香甜,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然后抱起她,跨步走向床边。
唐海菱的背触到了床,她睁开迷蒙的眼,看到他置身于她双腿间,俯身而下。
石彻天在她白细的颈子留下密密绵绵的吻,然后来到她的耳边,使坏的轻轻吹气。
“告诉我……”他在她耳边轻喃,“你真实的名字。”
“唐……海……菱……”唐海菱抖着声回答!“鸣……”她忽地闭上眼轻吟,她再怎么不识男女情欲,也不会笨到不知道身下的硬物是什么。
“海菱……海菱……”石彻天焦点放在她脸上,“睁开眼看我。”
唐海菱听话的睁眼,看到一双温柔无比的眼对上她。
“接下来的事,我不希望你后悔。”石彻天知道她未经人事,即使他就快爆炸了,但他还是要她想清楚。
唐海菱无言的圈住他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因为对象是他,她什么都心甘情愿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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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太阳又露出脸了。
石彻天请饭店的服务生,将他和唐海菱湿掉的衣服拿去清洗、烘干后,再送回房间。
“饿不饿?”石彻天问身旁的她,他们中餐没吃,又经历了两次激烈的运动,他担心她饿了。
唐海菱是饿了,不过,在吃东西之前,她要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免得心一直上心下心不安。
“我、我的母亲……是个酒店小姐。”她吞吐的说,怕他嫌弃她。
石彻天没有搭腔,他知道,她要说出所有事实了,所以默默的等着她说。
“因为她的职业,乡民们都很不喜欢她,也看不起她,用尽难听的言语羞辱她。但她美丽的外表,吸引了无数的男人,却也同时引起女人们的妒恨……”唐海菱用泪眼哽咽地说,“后来……她未婚怀孕生下了我,乡民更加鄙视她,当然……也包括我。而奶奶是她请的保母,本来她还会回来看我,但……在我八个月大的时候,她就不再出现了……可以说………抛弃了我……”她不能谅解母亲,却又期盼母亲会来找她,矛盾的心理煎熬着她。
石彻天疼惜的将她拥在怀里,他们两人都体会不到亲情,可真是同病相怜。
“别哭,但奶奶很爱你,不是吗?”而他也有桂婆的疼爱。
“嗯,她认我当她的孙女,在我被乡民们辱骂、欺侮时,挺身保护我……
一直到我十岁,奶奶再也不忍心看我承受那些痛苦,便带我离开了家乡,可是……”她的泪珠串串落下,“那些事情却如同梦魇一样……纠缠着我……”直到现在,她仍摆脱不了。
石彻天终于明白她掩饰外表、封闭感情的原因了,太多的伤害让她怕了,她宁愿改变自己,当一个毫不起眼的丑女。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他让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在一起,给她无限的温暖。
唐海菱感受到了,翻腾的情绪奇异的平复了下来,他就是有办法抚慰她的伤痛。
“我跟郁涵是相交六年多的好朋友,我们也是大学同学……”她解释起另一个欺骗,“ 她不能接受父亲帮她安排的婚事,就找我帮她,假冒她的身分去跟你见面,以为你见了我便会拒绝掉亲事。”
“她把你当作什么?这还称得上是好朋友?”石彻天感到荒谬,“她是要你用丑陋的外表来吓退我,她利用了你,也刺伤了你。”
“别这么说郁涵,她对我很好。”唐海菱为好友申辩,“她是情非得已才出此策。”
石彻天不能苟同她的善良,他想,那个方郁涵就是了解她这一点,才厚颜的要她帮忙。
就这样,唐海菱把自己的身世及方郁涵拜托她假冒的事,全都交代清楚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对于我的欺瞒,你……要怎么处置我?”终于问出口了,但她的心还是不轻松。
石彻天看了她半晌,由她慌乱不安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她的害怕。
“傻瓜……”他心疼她的遭遇,把她紧紧搂住,“你真是个傻瓜。”傻得以为美貌会带来祸端,而去丑化它;傻得帮朋友跟他相亲,而去隐瞒一切。
“其实……今天之前,我就想跟你说……可是……”虽然没见到他发怒或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但唐海菱仍旧担忧。
“嗯?”石彻天望着怀里的泪人儿,用手揩去她的泪,无言的鼓励她说下去。
“我怕你会嫌恶我的真实身分、怕你会对我的欺骗生气、怕你会……再也不理我……”说到后来,她又哭了,“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你,我好怕会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