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鬼迷心窍!
关梓齐承认话是说得重了点,但他全心维护第三者,却不顾女友委屈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生气。
关梓齐用力吸口气。「那女人,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年多前,大哥结婚那段时间。」
半年?半年!半、年?!
每在心底重复一次,火气就堆高一分,而后,再也忍无可忍,整个爆发开来,愤然吼道:「就为了一个认识半年、声名狼藉的女人,你抛弃一个认识十年、交往三年多的女朋友?!关梓群!你他妈还可以再更浑帐一点!」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也不求你理解,但是梓齐,我和品婕分手,不是为了和娉婷在一起。感情的事,你最清楚的,如果可以控制,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我和她的缘分,开始在连我都想象不到的时间点,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你明白吗?」
「别告诉我,你没有爱过曹品婕!」当初说爱的人是他,要交往的也是他,有谁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他了吗?拖住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后,才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那曹品婕的委屈呢?谁来给她交代?移情别恋的浑帐!
「我爱过,曾经。」他一顿,轻叹。r真叩婕在我心上,娉婷却是刻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你懂这其中的差异吗?」放在心上的,还可以移出,但是牢刻在心底深处的,要怎么抹去?
他不懂,也无法接受。
错,就是错了,没有借口,没有理由,他的自私、他的背叛,伤害了一个陪伴他十年有余、全心全意深爱他的女子。
此刻,关梓齐满脑子,只有那张雨中落泪、空洞忧伤的脸容,她真的,伤很深。
「如果可以,关梓群,我真不想承认有你这种兄弟!」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重重地甩门离去。
第三章 制约
分手的男女,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对方?曹品婕不知道,她只知道,除了最初得知他其实瞒着她,另外有个「她」的时候,曾经愤怒过、指责过,然后便冷漠地转身走开。
怨怼,或许有,伤心、失望、气愤、不甘,这些情绪都免不了,但是人前人后,她将情绪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像,那个人只是众多同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不曾相爱过,不曾如此亲密。
以一个刚分手的女人而言,她表现得太冷静,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失去理智、泼妇骂街的人。
一直到今天,她都不曾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如今想想,雨中那一日,竟是她情绪最失控的一次。
但是,心灵深处,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里划了一道伤,隐隐作痛,只能在夜深入静时,对自己承认。
失落,不是没有的,两人一同走过那么长的岁月,如今要面对被抛舍的难堪、身旁空出来的那个位置,那种空洞、惆怅的孤寂滋味,有一瞬间令她无所适从。
于是,她只能藉由无止尽的忙碌,让脑海塞满东西,忙到没时间想太多,假装那些情绪不曾存在过……
好累。每天回到家,将自己抛进床铺,她常常疲惫得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窝在被窝中,将自己缩成一团小虾球,腹部隐隐作痛。过于寂静的深夜里,容易使人脆弱,白天所压抑的情绪尽数回笼。
为什么……会这么静,静得身体发冷,被子怎么也睡下暖,好孤单,无助得想掉泪……
门铃声断断绩续飘入她半恍惚的意识当中,但是她不想动,也不想理会,她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糟糕的模样。
门外的人似乎存心和她比耐力,不死心地僵持了近十分钟,她投降了。
「不识相的浑蛋!」她低低咒骂了声,头重脚轻地爬下床,缓慢移动脚步往门口去。
她现在全身都不对劲,EQ管理非常差,最好别期待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待客之道,尤其在看见门外站着的那个人后,更是连少之又少的修养也宣告阵亡。
「关梓齐,你来干什么!」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一家子姓关的臭男人!
「来看妳还有没有呼吸。」他懒懒回应。
什么意思?诅咒她吗?「你放心,我还活得好好的!」
他耸耸肩。「谁知道?现在为情自杀的新闻满街是,总要尽点道义责任过来看看,好歹相识一场,拈炷清香也是应该的。」
是关梓群要他来的?见鬼的道义责任!
「现在你看到了,还满意吗?可以滚了!」
「妳待客之道真差。好歹来者是客,不会请人进去坐一下,喝杯茶吗?真是。」他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也要人教,公民与道德不及格。
「你——」三言两语,成功又激怒了她。
她一口气吸不上来,被气得头昏目眩,脚步颠晃了下,然后发现,自己落入一道坚实的臂弯。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那双眼中看见了深浓的担忧,只是耳边传来不搭衬的轻慢讽语,又立刻抹掉那种可笑的想法。
「脸色这么难看,妳该不会吞安眠药自杀吧?」
「去你的!」她脸色难看是被他气的。「我就算想寻死,也会先一刀劈了你!」
用力推开他,却被反扣住,掌心探向她额头,然后蹙眉。
「你干么!少动手动脚。」
关梓齐瞥视她,一脸不敢置信。「妳该不会不晓得自己发烧了吧?」
是吗?原来这一整天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她发烧了。
「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吗?」
「可以。」他反手关上大门,拉了她,转身就走。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这是妨碍人身自由,我可以控告你!」
「闭嘴!」下楼来,脱了外套丢向她。「穿上!」
「我干么要!」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拦腰抱起她,直接丢上机车后座。
她惊叫了声。这野蛮人,有没有受过教育啊,不知道要询问别人意见的吗?动作还那么粗鲁!
她一肚子不爽,来不及抗议,他已催动油门,狂飙而去。
「关梓齐,我还不想死,不准给我飙!」声音顿住,发现车速始终维持在五十左右,完全不需要她多此一举的警告。
「再吼啊,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全世界的人都见识什么叫泼妇。」
「……」这人的嘴一定得这么贱不可吗?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泼妇,大多时候,都会用理智控制情绪,鲜少失控地大吼大叫,但眼前这个人,就是有那个能耐挑动她的脾气,激发她体内隐抑的泼妇本质。
与他这一对峙,少之又少的体力全用尽,她将昏昏沉沉的头抵在他背上,没心情再和他吵,管他要做什么,都随便他了。
「健保卡?」直到他伸手来讨,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人在医院。
「没带。」她没好气地。谁说要看医生了?
关梓齐瞪她一眼,拿出手机拨了号。「喂,三哥,你在医院吗?」
「在,我值夜班。」
「麻烦你,一个笨蛋忘记带健保卡。」
「等等。」另一头切断通话,没一会儿,关梓修下楼来,瞥了曹品婕一眼,没说什么,走向挂号处。
又一个姓关的。
「关梓齐!」她咬牙,压低了声音。「谁要你自作主张!」
她现在真的、真的很不想看见姓关的,她会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询问的眼神,他存心要教她难堪吗?
他还来不及回应,关梓修已经取了挂号单走来。「资料填一下,健保卡一个礼拜内补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