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昱轩哥。」陶乐乐扬起甜美的笑,松了口气似的挥了挥手。「魏先生拿行程表来给我,我们只是顺便闲聊。」
吼!怎么差那么多?对他就冷冷淡淡,对谢昱轩就笑逐颜开?魏汉格见状心里颇不是滋味。
「是的谢先生,虽然我是送行程表过来,却也期待能有这个荣幸,陪伴乐乐小姐认识德国之美。」挑衅似的,他大胆且直接的表明意图。「不过乐乐小姐显然比我更重视工作,即便明天有一天的空档,她仍坚持守着她助理的职务。」
谢昱轩挑挑眉尾,说不出所以然的,酸味很重的心情竟因魏汉格的说法而稍霁。
明显感受到自己心情的转变,这让谢昱轩有点慌,搞不懂自己怎会为了个小妹妹而情绪起伏?
他下意识的想厘清自己的复杂心态,好弄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只要看到她和魏汉格对话,他就感到不是滋味?
理论上,她只是个妹妹,一个发育还不错的妹妹——天啊!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都快精神错乱了他!
不行!他得花点时间弄清楚这个教他困扰的情绪,或许让她跟魏汉格出去走走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他就能单独一个人好好思考,以便厘清心头的混乱。
「明天我有资料需要再整理,你一个人在饭店会很无聊,不如就跟汉格去走走吧。」想法才冒出头,他不容自己多想的脱口而出。
「昱轩哥!」乐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依的跺了下脚。
昱轩哥这个笨蛋!他难道看不出来魏汉格不止想带她出去散心,而是有意追求她吗?他就这么急着将她往外推吗?
「既然谢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希望乐乐小姐能给我『机会』。」凭着男性的本能,魏汉格似乎看穿了什么,他的嘴角抽动了下,再度不死心的邀约,并挑衅的加强某两个字的音量。
谢昱轩眯了眯眼,才压下的酸味再度狂飘,他敛下眼睑,眉心蹙了起来。
见他不言不语,陶乐乐的热情瞬间冷了大半截。
她以为自己跟在昱轩哥身边,总有一天能让他注意到自己,可是他明白的表示一点都不在乎别的男人邀约她,让她的喉头不由自主的有点哽咽。
「我不能为乐乐决定什么,你自己努力。」僵硬的越过魏汉格,谢昱轩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拿出磁卡轻刷。
「好,既然昱轩哥都说用不到我了,那就麻烦魏先生带我到处去玩喽!」将他的不在乎看在眼里,陶乐乐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带着些许赌气的意味,她豁出去似的大声答应。
走廊上出现短暂的静默,谢昱轩的手顿在门把上,动作停滞了下;乐乐竖起全身的汗毛,霎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唯一感到愉悦的只有魏汉格,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
「祝你们玩得愉快。」谢昱轩始终没再看她一眼,他推开房门,丢了句话后便走进房间。
「太好了乐乐小姐,你认为我明天几点来接你比较方便?」不管是否看出适才的场面有多波涛汹涌,魏汉格只想把握住这失而复得的机会,忙不迭的询问道。
「随便。」陶乐乐感觉眼眶有点热,可有可无的说了两个字,便转身入房,将热情的魏汉格阻绝在外。
昱轩哥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他根本只把她当妹妹看,她却当他是理想的伴侣……
讲白话一点,就是双方对彼此的定位有着天南地北的落差,那么未来,真会有交集的一天吗?
她无助的背靠门板,找不出让自己平静的解答。
第四章
虽说有资料要整理,但谢昱轩却东摸西摸的,什么资料都没进到脑子里,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般「忙」了两个多小时,却徒劳无功。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叹了口气,随手点了根烟,起身踱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让袅袅的烟雾飘散到窗外去。
他并没有嗜烟成瘾,只会在偶尔心情特别浮躁的时刻会想抽上一根。
中午时分,他离开房间到饭店的中庭散步,恰巧经过饭店里设置的购物部,不知哪条筋不对劲,他走进去买了包烟,所以现在才有办法在房间里吞云吐雾。
问他为什么抽烟?他现在的心情很浮躁吗?坦白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大早,魏汉格就来把乐乐接走了,两个人出发至今差不多……四、五个小时了,不知道他们到哪去玩了?
心浮气躁的捻熄烟头,一股倦意袭上心头,他走回书桌前,拿起烟盒抽出其中一根后,又把香烟塞回盒里,随手将整包烟丢到桌角。
他到底怎么了?
怎会满脑子全是乐乐和魏汉格站在一起的样子?
天!他一定是哪条神经接错线了,一定是!
突然有人敲他的门,他微蹙眉心,脚尖一个兜转,前去开门,
「嗨!好久不见了老兄!」一个劲帅男子站在门口,待他一开门便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抱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克瑞?你怎么会跑到德国来了?」谢昱轩连忙推他一把,拯救自己免于窒息的悲惨下场,并为好友的突然出现感到错愕。
「这次正好安排来这里取景啊,不来怎么行?」文克瑞从事的是摄影工作,经常全世界到处乱跑,而这回的工作地点恰巧就在德国的莱茵河畔。
他和谢昱轩是从小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邻居,虽然长大后两人因工作的关系而经常分隔两地,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但还是保有良好的友谊。
前几天恰好他回老家,听谢妈妈说谢昱轩这礼拜会到德国来参加经济研讨会,正巧自己也要前来德国,所以特地跑来谢昱轩住宿的饭店碰个面。
「这么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就连来到距离台湾千里远的德国,竟也会他乡遇故知,谢昱轩不禁感叹际遇的巧妙。
文克瑞性格的眉心打了个皱摺,显然对好友的反应不满意极了。「干嘛?看到我不开心喔?」
「你开什么玩笑?我当然开心。」让文克瑞进到房间,谢昱轩才顺手将房门关上。「想喝点什么?我叫客房服务送上来。」
「不用那么麻烦,开水就可以……」视线不经意扫向桌面,文克瑞的眉尾微微挑起,伸手拿起被谢昱轩丢在桌角的烟盒。「你抽烟?为了什么事心烦?」
他和谢昱轩当了多年好友,深知他唯有心烦时才会抽烟的原则,因此看见他桌上有才开封的烟盒,以及嗅闻到空气间残存的淡淡烟味,他饶富兴味地问道。
谢昱轩看他一眼,沉默的踱到窗边,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要是他知道答案就好了,问题是现在连他自己也有如置身五里云雾之间,又怎能给好友标准答案?
发现他的茫然,文克瑞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很快的修正「探索途径」。
「你一个人来德国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需要人帮忙,协会应该有『配给』助理给你吧?」文克瑞放松的在床沿坐下,状似不经意问起。
山不转路转,答案不转就问题转,慢慢的抽丝剥茧,总会让他找到原因的!
「瞧你说得跟发餐券似的。」谢昱轩翻翻白眼,却也不得不承认,让他这一搞笑,自己的心情稍稍由黑转灰。「协会替我准备翻译人员已经很诚恳了,助理当然由我自己负责。」
「是喔?」文克瑞一听精神都来了,扯开嘴角,扬起一抹刺眼的笑容。「那你的助理咧?我认识吗?」他有点太过热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