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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他一愣,“什么怪怪的眼神?”

  “你……”真要她说吗?她……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你说啊。”他眉心一揪,明显的不服气。

  被他一激,她倒真的上火了。“要我说吗?”

  “说啊。”他直视着她。

  “你……你用那种好像喜欢上我,眼中只有我的眼神盯着我,不是吗?”受不住他的言语刺激,她冲口而出。

  他一愕,两只眼睛瞪大着望住她,而她也因为自己的一时嘴快而呆愣住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不知多久,直到他眨了眨眼睛

  她猛地回神,故作淡漠地道:“怎样,你无话可说了吧?”

  “是啊,”突然,他语气笃定地道,“我那么看着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那又怎样?”

  她陡地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说……”

  “我说我是喜欢你,所以那么看着你,不行吗?”话一出口,他竟自然而然地向她吐露。

  其实他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非常冲动、不理智且躁急地,没有任何女孩子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男人说出这种话,而不感到震惊错愕。

  “你……”她震惊得瞪着他,“你说什么?”

  他有儿子、有老婆——虽然是跑掉了,但只要还有婚姻关系,他就应该为那样的关系负责,这是她所认为一个男人该对家庭付出的责任。可他现在却说……他喜欢她?

  她才来三天耶!他对一个刚认识三天的女孩说什么喜欢?他是不是常常对来住宿的女性住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啊!

  “请你不要随便说喜欢!”她气愤地瞪视着他。

  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差,也认为他是个温暖、温柔且温情的男人,但现在……她收回那些话!

  “我没随便,我很认真。”他直视着她,眼神是炙热而直接地。

  “你……”他的大胆直言让她觉得心慌,她感到愠恼、感到惊愕,同时也感到惊羞、心悸。

  如果他不是结了婚、有孩子,她会很高兴他对她说这些话,但……他不是啊� �

  “你真差劲!”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想一跃而起。

  他伸出手拉住了她,“我是唐突,但绝不是你说的差劲。”

  “你……”她羞恼地瞠着他,“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你不曾有过那种感觉吗?”忽地,他神情凝肃地望着她。

  她一怔,“什么?”

  “那种见到对方,就觉得他像是早该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的那种感觉。”他说。

  她眨眨眼睛,愕然地、迷惑地看着他。

  他率直的眼神看进她眼底,“我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有那种感觉。”

  他的这番话让她的心跳在瞬间加快,她感到自己的心窝很热、很热,就像是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你……你在说什么?”她的思绪突然变得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懂他所说的那种感觉,事实上,她一直在寻找那样的感觉,而见到他时,她有了那样的感觉。但是她不认为她可以凭着感觉行事,也不认为他能。

  如果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就不该对她说这些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以不屑的、看轻的眼神望着他。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硬要说他有错的话,只能说他太冲动、太冒失。

  “虽然我住在深山里,但我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当我看见喜欢的人,仍然会有感觉。”

  “你……”她气急败坏,但同时也心乱如麻。

  她对他确实有好感,但他在她心中那无怨无悔守着孩子、等待妻子回头的好印象,却在他向她说出“喜欢”的同时,宜告破灭。

  “差劲!”她气呼吁地撂下一句,霍地起身——

  * * * *

  “林……”他起身拉着想冲出木屋的她。

  “做什么?!她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一眼。

  看见她不悦的、恼怒的眼神,他激动的情绪突然沉淀下来。

  他激动个什么劲?他有喜欢她、向她表明心意的自由,但她也有拒绝他的决定权啊!他怎么可以因为她的拒绝而觉得懊恼、愠怒呢?

  “抱歉,”他诚心地道,“我太冲动……”

  看见他脸上那诚恳道歉的表情,陶琳的神色也缓和许多。

  “外面很冷,别出去……”他翻腕看表,“我想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她望着他,一言不发。

  “刚才是我不对,可以吗?”他睨着她,眼神温柔得像是一个大男人在哄着他的小女友。

  见他低声下气,她也不好再坚持。

  “能讲和了吗?”他低头凝视着她,语气委婉。

  她沉吟须臾,讷讷地点了点下巴。

  他撇唇一笑,“那你坐这边,我到那边去坐。”说完,他转身便往另一个角落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她看见他背后近腰部的地方流着血,而衣服也已经被利刃划破。

  “陶川先生,你受伤了!”她惊叫起来,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

  “咦?”浑然不觉的正广扭头检视着,这才发现自己被刺了一刀。

  见他受伤,陶琳忧急得忘了刚才的不快。

  她趋前掀起他的衣服,细细地检视着他的伤势。“你被刺伤了……”

  她想这伤一定是方才跟那两名劫匪扭打时弄的,思及此,她心里有一种歉疚及隐隐的不舍。

  “应该没什么大碍。”他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没大碍?”她又急又气地瞪着他,“你也太没神经了,自己受了伤都不知道。”

  他扭头睨着她,“雪衣厚,伤得应该不深。”

  她蹙着眉,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眶中有忧心的眼泪在打转。

  看见她眼底的泪光,他心头一震。

  “你这样,我……我会很内疚的……”突然,她哑着声线幽幽地说。

  “啊?”他一愣,“你不必觉得内疚,又不是你刺的。”

  “可是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啊!”她说着,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下。

  “你别哭,我不会死。”虽然他觉得她流眼泪的样子实在美丽,但还是不忍见她掉泪。

  听见他提到“死”字,她眉心一揪,泪水更是直直地落。

  “老天……”他暗叫一声,回身安慰着她,“你别这么哭,不然人家会以为欺负你的人是我。”

  她抬手胡乱抹着眼泪,但泪水还是固执的涌出。

  “这点伤不会要人命的,以前在摩洛哥,我受过比这还严重一百倍的伤,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他试着安抚她波动的情绪。

  她吸吸鼻子,抬起泪湿的眼帘,“摩洛哥?”

  他点头,“嗯,我早些年一直在世界各国流浪。”

  “流浪?”她微愣。

  见流浪这件事分散了她的江息力,他话锋一转。“是啊,我去过很多地方,直到两年前才安定下来。”

  去过很多地方,两年前才安定下来?

  她一震,忽地想起了熊先生。

  他是熊先生?不,不可能,她的恩人熊先生现在应该在美国跨州之旅吧?

  “平治的妈妈离开了他,为了照顾平治,我才决定安定下来。”他说。

  她静静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脑子里转动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他在世界各地流浪,直到两年前为了照顾平治才留了下来,那么……平治的妈妈是因为他不安定的天性而离开的吗?

  “平治的妈妈为什么走?”她好奇的问,但同时也担心触碰到他不愿意提及的心事。

  “大概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吧!”他不加思索地道,“你也看见了,在这种地方只有老年人,没有年轻人。”

  “噢……”他说得简单扼要,而她也没敢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她扶着他的手臂,“你快坐下,要是伤口裂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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