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田蜜蜜望着他的眼神,严信桾更是一肚子气!那个傻女人,不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便罢,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利用仍不知道清醒!他不懂,那个男人真有那么好?!
打死他也不会懂!
「信桾!信桾!等一下啊——」
后方传来田蜜蜜着急的呼喊,平日的严信桾若听到一定会停下,可现在他正恼火,一方面也是害怕气头上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所以他只有更加快步的走,当作没听见她在叫他。
当然,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这样的行为叫闹别扭。
「信桾……啊!好痛……」有人跌倒了。
到了这个地步,任严信桾再生气再冷漠再恼火都不可能不理会,他果然马上停下,一回头,看见的就是田蜜蜜跌倒在地、膝盖磨破了皮的景象——
他着急冲上去。「怎样?严不严重……」
「抓、抓到你了!」不顾自己伤势,田蜜蜜伸手抓住严信桾的衣角喘了喘。「我、我就知道这一招有用……」
这一招?「你骗我的?!」
「一半一半啦,虽然老套了一点,但真的有用啊……」
严信桾无言,看到她磨破皮出血的膝盖,知道她是真的跌倒,他忍不住冲口而出:「怎么不小心一点!」
「我也想啊……只是一时控制不好力道……」田蜜蜜一脸委屈。「我怕你真的不理我就这样走了,情急之下也只想得到这个方法……」她戳了戳严信桾修长的腿,一脸忿忿。「你的腿太长了啦!」
严信桾好气又好笑。说实在的,她膝盖的伤并不严重,可一思及她是为了留住自己而摔倒,再硬的心只怕也软了。
叹一口气,他蹲下身,背向田蜜蜜。「喏,上来吧。」
田蜜蜜受宠若惊。「不、不用了啦,只是一点小伤……」
「上来。」喔喔,有人目露凶光了。
田蜜蜜见状,大气不敢多喘一声,只好乖乖爬上他的背,可一边爬一边仍是忍不住的说:「只是小伤而已啊,而且我很重很重。小孩子在看啦,好丢脸……」
「安静。」有人两个字定天下,田蜜蜜果然乖乖住口。「还有,你一点也不重。」相反的,还很轻很轻,轻到他几乎要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信桾啊,做人说谎不大好啊,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向濡每一次都说我太胖了……」
见田蜜蜜一开口便提及那个死男人,严信桾额上冒出青筋,口气很冲:「那个混蛋说的都是屁!」
哇哇——「我第一次听你说话这么粗鲁。」田蜜蜜的口气像是看见新大陆。
严信桾有一瞬间无言。这个女人永远搞不懂他说话的重点在哪里。
「田姐。」他按捺住性子开口。
「嗯?」
「你……你还喜欢那个家伙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在乎,可不知道田蜜蜜有没有听出来。
闻言,田蜜蜜沉默,像是陷入了思考。
严信桾背着她,看不见她脸上表情,心中不由得害怕这是不是她默认?心情一瞬间荡到了谷底。他实在搞不懂,那个男人除了空有一张皮相外,究竟哪一点有好到可以让田蜜蜜这样死心塌地了?
他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其实……我不知道耶。」
「嗯?」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一次之前……就是我丢脸大哭的那一次啦,我知道自己嘴上不说,可怎样都是喜欢他的,可是……等到说出来、大哭一场之后,我反而不知道了。」
听到她这样一段话,严信桾顿住,这个意思是……
「说真的,我喜欢他已经喜欢太久了,喜欢到后来都有一些分不出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欢他呢,还是习惯喜欢他了……」
她吐一口气,声音听来掩不住烦恼。「也许……我已经慢慢开始不喜欢他了吧。其实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我刚才见到他其实也是开心的,可是……已经没有以前那样高兴到不行的感觉了。」
怅惘中,她想到席慕容的诗——我难道是真的在爱着你吗?难道、难道不是,在爱着那不复返的青春?……也许就是这样吧,她喜欢董向濡,其实也只是在怀念那个时候,可以不顾一切、盲目喜欢着一个人的自己罢了。
严信桾听她这样说,手心渐渐泌出了汗。天知道他有多希望田蜜蜜可以放弃对那个家伙的感情!如果那个男人值得,他愿意默默退出,可问题是他不值,偏偏田蜜蜜又喜欢,他该死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承认自己嫉妒,可现实是,他真的嫉妒,而且嫉妒得要死。
「说真的,其实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
「啊?」严信桾呆住。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的确不该再那样勉强自己。不爱我的我不爱,不是吗?」她甜甜一笑,继而在严信桾的背上伸了一个懒腰。
「这样一想,感觉真舒服多了。过去我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下一次,我一定要喜欢上一个也喜欢我的男人。」
严信桾背着她,在背后环住的手因她这一段话而渐渐用力;他想起她曾那样痛苦而脆弱的说:「不被喜欢的人喜欢,真的很痛苦。」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她快乐,他以为过去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基于报恩,可现在他知道不是了。
「一定会有的……」
「嗯?」
「一定会有一个你喜欢而他也喜欢你的人出现的。」严信桾信誓旦旦的说。
是的,—定会有的。
他一定会让她喜欢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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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来者是客,可莫名其妙被晾在一边等门的董向濡一脸不耐;就在他的不耐快要到达临界点的时候,田蜜蜜回来了。回来了不稀奇,问题是……她竟然在那个死人正职的背上?!
「让开。」
严信桾一见到他就没好气,脸上杀气腾腾,董向濡即便有一百万句的不满也不敢说出口,只得拖开行李,乖乖让到一边去。
只见严信桾面无表情的打开「甜蜜蜜」的门背着田蜜蜜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店内椅子上。董向濡一脸不快的跟进来,一看到田蜜蜜,马上发起牢骚——
「那个人是怎样?有没有一点礼貌啊!你确定他是一个好员工?」
「我确定。」田蜜蜜保证。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董向濡这样贬损严信桾,她听了不太开心。「是我受伤了。」
「你受伤了?哪里?严不严重啊……」
董向濡吓得抛开手中行李冲上来,忙要审视她的伤处,此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闪开。」这一次不是「让」而是「闪」,严信桾可以说是更加不客气了。
尽管严信桾的脸看来实在太可怖,可身为男人,被这样呼来喝去,素来爱面子的董向濡实在受不住,忍不住回应:「你又是什么东西?我担心自己青梅竹马的伤势有什么不对了?你有什么权利叫我闪?!」
严信桾压根儿不理他,自顾自地打开急救箱,拿出药膏,好像那伤口是在自己身上一样仔细地上药,甚至一边擦药一边注意田蜜蜜的反应,生怕她哪儿痛着了。
田蜜蜜看到他这样,不由得一笑,心口一暖,想着,被人珍惜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见自己被人完全漠视,心高气傲的董向濡这一口气哪里吞得下!他伸手搭住严信桾的肩膀。「喂,别人说话你有没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