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对折已经够了。”
“那倒是。”许健仁不住的赔笑,“既然你们认识,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到前面招呼客人了。”他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凌子彻的声音出奇冷淡,“许老板,我好像已经找到那枚戒指了。”
“什么?”许健仁惊讶的停在原地。
“就在你西装外套的口袋里,你没有看到吗?”
“这……”许健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本能的摸向西装外套的口袋,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他犹豫了半晌,才尴尬的将戒指拿出来,结巴的说:“嗳,这……这戒指好端端的,怎么……怎么会掉进我的口袋里?”
“也许是许老板刚才和若薇谈话时,不小心掉进去的。”凌子彻扬起嘴角,双眸冷冽,“无巧不成书,是不是?许老板。”
“当……当然!一定是的!”许健仁此时说有多难堪就有多难堪,一张脸涨得通红,“没想到凌总裁的眼睛这么尖,一眼就找到了,反倒是我,东西掉在我身上,居然都没有察觉,真是太丢脸了……”
“虽然失物已经找回,但是这笔生意……许老板该不会不认账吧?”
“这……”偷鸡不着蚀把米,许健仁面子挂不住,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当然,买卖已经成交,这枚戒指理当属于凌总裁的。”
“那就麻烦你把戒指留下。”凌子彻不再看许健仁一眼,“你明天就照约定到我公司拿五百万的支票。”
“是,当然没问题。”事到如今,许健仁纵然不甘愿,也只能将戒指交给同样错愕的方若咏。“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逃之夭夭。
“老天,这该死的许肥猪,居然搞这种事来耍我,”陈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忍不住瞪大眼,气呼呼的骂道:“这戒指分明是他藏起来的,他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跟我要赔偿金?”
深吸一口气,陈姐缓了缓情绪,感激的看向凌子彻。
“凌总裁,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眼尖看穿了他的诡计,我和若薇岂不是要成了冤大头!”
“小事一桩。”
“他开口就是一千万哪!这怎么会是小事?”陈姐心有余悸,“我刚才还以为一切都完了,幸好只是一场骗局,否则这笔钱我们怎么赔得起?只是……你都出面替我们解决了事情,关于这五百万……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你替我们出,所以……”
“我说过,这是我私人买下的,钱当然由我来付。”
“那真是太好了!”陈姐如释重负,“凌总裁,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一笔小钱罢了。”凌子彻看着方若咏,“能够解决事情也算值得。”
陈姐见多识广,当然明白凌子彻之所以愿意付这笔钱,完全是替方若咏出头。
难道那天他们两人见面之后,真的有了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就算他们有不寻常的关系又如何?她从来只管分内的事,这是这一行的生存法则,她一向奉行不悖。
“凌总裁说得极是。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就和若薇好好的聊聊。”
陈姐离开后,茫然拿着首饰盒的方若咏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她和凌子彻已经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那些充满嫉妒的眼神,让方若咏浑身不自在。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将首饰盒递给他,“凌总裁……”
“有话等会儿再说。”凌子彻没有接下首饰盒,反而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沉稳的说:“一个小时后到饭店找我,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完,他转身,当着众人的面,以君临天下的气度大步离开。
“你……等等。”
凌子彻置若罔闻,脚步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望着他昂藏的背影,想到两人见面后可能发生的事,方若咏的脑子就一片空白。
女模特儿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再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她走回座位,坐下。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放弃要她的想法。
那么,这一个星期他为什么不找她呢?
也许他是想制造紧张的气氛,让她一颗心吊在半空中,希望她在他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恐慌中不安的度过每一天。
如果他真的这么残忍,为什么还要花钱替她解围?他不必对她施以恩惠,她依然会对他言听计从,不是吗?
他究意在想些什么?这么一个心思复杂难解的男人,她要如何才能成功的取悦他呢?
第七章
柔和的音乐流泄在装潢高雅的饭店套房里,虽然如此,气氛依然显得诡异而凝重。
手拿着首饰盒,方若咏的脸上流露不安,率先打破沉默,“凌总裁,我应该谢谢你刚才出面替我和陈姐解围才对。”
“你属于我,许健仁想觊觎你的美貌,等于正面向我挑衅,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凌子彻冷淡的说:“至少这场交易让我赢了面子和里子,五百万花得也算有价值。”
“我知道这笔钱对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是不管如何,我还是得向你说声谢谢,最起码是你揭穿了许老板的阴谋,让他无法得逞。”方若咏抬起头,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是他所设计的骗局?”
“他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存心坑你。”凌子彻拿起桌上的红酒,迳自倒了一杯,“你和许健仁在后台起冲突,闹得人尽皆知,他这个人器量狭小,逮到机会当然要挟怨报复。”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透,戒指怎么会在他的口袋里?”
“我不过是依常理判断罢了。”凌子彻转动手中的酒杯,“我的人见他从后台出来后的动作一直有异,似乎急着把什么东西藏在身上。”
“藏在身上?”方若咏想起许健仁曾经握住她的手不放,难道就在那个时候她手指头上的戒指已经落入他手中?
“再加上他得知戒指遗失后的神情太过镇定,完全不符合他那尖酸刻薄的本性,有这样的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
“原来如此。”方若咏吐了口气,“其实我并非故意引起他的不快,只是不愿意和他有私底下的接触,所以才会断然拒绝他的邀请,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模特儿圈这个环境很复杂,每个人都在尔虞我诈的算计对方,噬血的程度超过你的想象。”凌子彻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又倒了一杯,“你在这行也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什么样的人,事都应该遇过了,怎么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我不是不敢置信,但是这种人的报复心太强,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冲突就想陷对方子不义,我就算遇过再多次,也依然很难接受。”
“如果害怕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不干脆接受他的条件?”凌子彻轻敲杯缘,“据我所知,女艺人依知名度不同,各有各的身价,依你的行情,吃顿饭就能赚个二、三十万,你为何坚持不愿意?”
“我不赚这种钱。”方若咏轻抿嘴角。
“是吗?”凌子彻双眸闪烁,“这是大多数女明星的生存法则,就算你今天拒绝得了金钱的诱惑,难保明天不会成为追逐名利的傀儡,清高的话不用说得这么早。”
方若咏挺直背脊。“别人的事我无法评论,但我只做对得起良心的事。”
“好个对得起良心。”凌子彻啜了一口酒,冷冷的说:“原来在更衣间和我春风一度,并且同意成为我的情妇,都是对得起良心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