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恬不知道自己凭藉的究竟是何种自信,因为担架上的男子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目,担架上满是鲜血,足以想见围捕时有多么危险。
但苗可恬还是认出来了。
因为她曾经两次看到法刚满身血污的模样,她敢说,这个被送进医院的男子就是梁法刚!
“雪惟,新闻说这个被送医的男人是谁?”苗可恬问道,浑身颤抖。
“说是卧底警察,他现在身受重伤,生命垂危。”蓝雪惟觉得很奇怪,不懂苗可恬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苗可恬点点头,虽然下能理解法刚怎么会从黑道份子变成卧底警察,但至少他还活着,虽然命在旦夕,但他现在还活着啊!
“你刚刚说……电视上的医院就是我们现在这一家?”
“嗯。”蓝雪惟虽然不懂好友此刻的表情为何变得好奇怪,但蓝雪惟还是乖乖点头,希望能得到解答。
“雪惟,不好意思,请你先自己待在病房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苗可恬站起身,刚刚的消息让她重新得到活下去的力量了。
“可恬,你要去哪里?!”见她要走,蓝雪惟大惊失色。现在外头应该已经乱成一团,她现在是想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见我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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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里坐满等待治疗的病人,以及陪伴他们的家属,苗可恬坐在他们当中,心急如焚地直盯着急诊手术室的大门。
她不断祈求上天,希望能让法刚撑过这一回。
代表手术中的红灯始终亮着,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拿着一袋袋的血浆与所需的器械,她们的动作迅速,足以想见手术的状况危急。
不时有记者想要闯入急诊室采访,但全都被门口的警卫挡住,而那些摆明是想看热闹的围观者也被二请出了急诊室。
苗可恬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警卫也反覆巡视好几回,务求将无关者赶出去,但不管警卫经过多少回,却始终没有人要她离开。
也许是因为她的脸色太过苍白、表情太过忧心,所以没有人怀疑她坐在急诊室中的意图。
手术持续进行着,不知过了几个钟头,一名护士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
“对不起,在场有A型或O型的人吗?我们现在的血液库存不足,希望请符合的人踊跃捐血,让我们为这个英勇的卧底警察尽一份心力。”
在场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这则新闻,听到是电视上那个卧底警察需要用血,立刻有许多人纷纷卷起袖子,乐意捐血。
苗可恬也是其中一份子。如果法刚需要用血的话,她愿意把全部的血都给他,只求他能活下来!
她跟着众人排队,等着做初步的血液筛检。
轮到苗可恬时,护士小姐面有难色。
“小姐,你的脸色很差,我不建议你捐血。”护士劝道。
“请让我捐!”苗可恬非常激动。“里头那个人很可能是我最重要的人,拜托你让我也为他尽一份心吧。”
“可是你的……”护士皱眉,顿了下又道:“至少,你先去吃顿饭,休息半个钟头再来捐血,你也不希望捐血捐到昏倒吧?”
苗可恬虽然想立刻捐血,但也晓得护士不可能让她过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吃饭,半个钟头后再回来捐血时,面对的仍是同一名护士。
“脸色好多了,现在可以让你捐血。”
虽然苗可恬希望一次捐五百毫升,但护士不答应,只让她捐了两百五十毫升。
事后,苗可恬摸着左臂上的止血带,想着自己的血是否能用在法刚身上呢?她已经在急诊室等了将近十个钟头,但始终没有人出来说明状况。
她看着依然亮著“手术中”红灯的手术室大门,猜想着里头的情况。
“吃点东西吧。”
一个塑胶袋出现在苗可恬眼前,她抬头,是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然后,她迟疑地问道:“你是刚刚的护士?”
“嗯。”已换好便服的张月韵坐在她身旁,说道:“我看你在这里坐很久,捐血之后你都没再吃东西吧。”
苗可恬点点头,接过塑胶袋,掏出钱,而张月韵也没推辞,大方收下。
“你不用再等了,手术已经结束了。”张月韵一脸轻松地说道。
“咦?!可是那个灯——”苗可恬大吃一惊,手术中的灯一直没熄过,而且也没看到有人被推出来啊。
“那是为了保护那个警察,所以手术室的灯故意一直亮着,手术已经在半个钟头前结束,也偷偷把人送到加护病房观察了。因为如果熄掉灯的话,记者一定会偷跑进来到处找人吧。”张月韵轻笑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苗可恬不解,她们是陌生人啊。
“因为我相信你的话。”张月韵指指自己的眼睛,说道:“说来可能很神奇,不过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某些东西。例如人类身上的气,这个人是不是说谎,我大概都看得出来,你在捐血时说那个人是你重要的人,我觉得你不是在说谎。”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真的很神奇,但苗可恬却只是点点头,不再追问。
因为她跟这名护士非亲非故,人家干嘛没事骗她呢?
“他的状况怎样?手术成不成功?”
“你先把牛奶喝掉,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张月韵皮皮一笑,她可是个护士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到有人饿得晕倒。
苗可恬虽然心底很急,但还是乖乖拿出牛奶喝光。
确定牛奶见底后,张月韵才慢慢说道:
“听说取出了七颗子弹,情况一度很危急,不过那人的生命力很强,所以虽然失血很多,但至少手术是成功的。今明两天是最重要的观察期,如果没有术后的感染,他应该很有机会活下来。”
听到张月韵说他有机会活下来,苗可恬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奔流而下。
她捣着嘴,好怕自己会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好担心法刚的情况,一直坐在急诊手术室外,脑袋里转的净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告诉她“法刚很有机会活下来”,教她怎么不激动?
“我、我可以去见他吗?”苗可恬着急地问道。
“把面包吃掉再说。”张月韵再次提出条件。
虽然自己根本吃不下,但苗可恬还是勉强把面包吞下,只要能够得到法刚的消息,要她吃再多的东西部行。
待她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肚子,张月韹才苦笑着说:
“对不起,你恐怕不能见他。”
“为什么?!”苗可恬大吃一惊,那她刚刚吃这面包究竟有何意义;:
“现在那个人正受到严密的保护,因为媒体的大肆报导,让他卧底警察的身分曝光,如今肯定有不少人想报复,如果让人知道他在哪里,很可能会害死他。再说他还非常脆弱,根本经不起转院的波折,所以只能把他藏起来慢慢疗养。”
张月韵解释道。
其实就算是医院里的护士也不一定知道这么多,只是张月韵凑巧有些门路,可以比别人多知道那么一丁点消息。
“是这样吗?”苗可恬垂头丧气,但转念一想,至少知道手术成功也安心许多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么多事,请问你叫……”
“张月韵。”张月韵微笑。“你有亲友在这里住院对吧?”
“咦……是啊,你怎么晓得?”苗可恬一愣,她怎么会知道?
“我说过,我可以看到你身上的气,所以我知道你有亲友正在这里住院。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病房号码,等我得到其他消息,可以偷偷给你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