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他,会努力成为他想要的好妻子……”冉晓松认真坦诚,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红妹妹,你认识那么多成亲的人,你肯定知道该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吧?”
“嗯……”叶茵红沉吟。“你们……睡在一起了吗?”
冉晓忪没料到她竟问得这般露骨,一时间傻住,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
这些天,她也没再见到过戚卫城。
听天香说,他每天都在她入睡后才回府,一太早便又出门上朝去了,她根本没能和他见上一面。不过她是有听天香说,戚卫城回来之后大概怕吵了她,好像都是在书房休息过夜。
所以他们两人应该是……没有睡在一起吧。
“不知道引洞房花烛夜那天你病倒了,这我可以理解,但在那之后你们难道没有?”
冉晓松轻摇头,羞窘至极。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叶茵红大喊。
这桩婚事是她说成的,肯定要连带挂保证的,既然要做个有口碑的好媒婆,看来继续提供解决婚后各种疑难杂症的“谘询”是很重要的。
“为妻之道,首先,你必须要让你家相公随时都感到快乐与满足。”虽然她自己还是个没出阁的大闺女,不过她倒是从她亲娘叶子婆那里听来不少。
见叶茵红收掉乎日的嘻笑态度,冉晓松也像个认真学习的学生,专注听训。
“快乐,满足?”她当然希望戚卫城快乐。
“对,这样他自然就会很爱你了。”
有点深奥。“可……我该怎么做?”
“他想要的时候别拒绝他,这是我娘说的,不但不能拒绝,还要努力配合。”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不会拒绝他的。”
她从来就不曾想过要拒绝戚卫城什么,只要是她还活着的一天,她便会努力成为他的好妻子。
“但……就怕你做不到。”叶茵红心直口快。
话才一出口,即见到冉晓松清澈真诚又无辜的眼神,不由心疼起来。
“你这身子……也不是说做不到啦,只是……可能会辛苦一些吧。”
“虽然我体力不太好,可我不怕辛苦的,就像我平常答应帮人剪纸,只要想到我剪的喜字花,可以多伴随着一对新人得到幸福,让他们快乐,那我也会感觉很开心,再辛苦我都愿意去做……”
“哎呀,这跟剪纸不同啦!”叶茵红这才意识到冉晓松根本没明白她真正的意思,“我说的是圆房!”
“圆房?”冉晓松蹙眉,越听越不明白。
“我的好姊姊呀,你……知道圆房是什么吧?”
是什么?冉晓松怔住,她从来没听人提过,不太明白。“是跟洞房花烛夜那天有关吗?”
“算是有关。”
“跟那天我没有等到掀盖头有关吗?”她再探问。
“哎呀,姑奶奶,你这样不行啦,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去伺候戚大姑爷呢?人家他好歹也是个健康强壮的男人——”
冉晓松皱眉,更不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健康,但,这和戚卫城健不健康有什么关系?
“好吧,直话说了,圆房就是跟生孩子有关的事——”叶茵红叹口气,知道自己必须说得更白一点。“你觉得你能为他生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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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红姑娘胡言乱语的,您就别把她那些浑话放在心上了。”
天香捧来一盆热水,水里撒了些药材,持过冉晓松的双手,让她十指和掌心浸泡水中。
每回冉晓松剪纸数量多些,她的十指关节便容易肿起来。基本上她和二小姐都反对她替别人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可偏偏大小姐心肠好,不懂拒绝人,到头来为难的都是自己。
“可我觉得她说的还满有道理的。”
当时,她一心想嫁给戚卫城,从来没去细想很多事情。生孩子……这可真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或许,真如红姑娘说的,她真该来好好想想才是——
冉晓松十指没入温水中,任天香轻轻按摩着她的手指,兀自想得入神。
“你手怎么了?”
倏地,戚卫城的声音出现在她身旁,他不知何时已进了房,沉着脸看她。
冉晓松怔仲了下。“呃,没什么,只是这些天忙着剪喜花,拿剪刀太久,有些泛疼……”
“怎么不休息?”
“已经答应了叶子婆,再加上先前病了有些耽搁,所以……”
冉晓松话说到一半即猛地打住,因为戚卫城突然伸手进水盆,直接捞起她的手察看。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先退下吧。”戚卫城顺口交代道。
“可是我还没伺候小姐更衣……”
“不用了,你下去吧。”
“可是……”
我说以后只要成少爷来找你家小姐,你就应该识相退开才对。
“是。”天香想起叶茵红说的话,心头虽然犯嘀咕,还是不得不听令离去。
离去前,她有所顾虑地看了两人一眼。姑爷此刻脸色很沉,她还真有点担心他会如何对待小姐。
“你吃过晚膳了吗?”
房里,昏黄的烛光下,留下独处的两人。冉晓松垂下眼,红着脸,轻轻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拿起一旁的白毛巾擦干手。
“吃过了。”
戚卫城坐在床上,不发一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承认,他的妻子是个美丽的女人,纤细娇弱,清新脱俗,像一朵开在幽谷中的小白花。在人群之中,她或许不是最亮眼的,但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纯真气质,却是最吸引他目光的。
他向来不在乎自己的妻子长得什么模样,也从没细想过要娶什么样的妻子,对于婚姻,他向来抱持着可有可无之心,不强求也不排斥。
过往三度擦身而过的姻缘,他看得极淡,当时或多或少都抱持着戚家长子的身分,一切都是为了需要子嗣来接续家业而为之。
唯独这次,他根本不求什么,只是单纯地因为她想嫁他、敢嫁他,于是,他便娶了她。
听来似乎有些随便,兄弟们也都诧异他的决定,可他不在乎。从红姑娘口中得知这个执意想嫁他的女人,就算人人认定了她活不过二十五岁,就算他和她只能有一天日子好过,他都想完成她的想望,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毕竟,在他发生了三次被诅咒的婚事之后,还没有一个姑娘像她这样,敢冒着“招来不幸”的危险,主动提出嫁他的要求。
就冲着她这份过人的勇气,他愿意赌上这一次。
“你要就寝了吗?”见戚卫城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她,冉晓松有些疑惑。
他今晚要睡这儿?不睡书房了吗?
“是啊。”
一阵沉默之后——
“嗯……好吧,那我也就寝好了。”她略显傻气地低声应和,原本还打算再剪个几张喜字花再来睡的。
走到床边,冉晓松忽然想起自己还未更衣,怔愣了一下,随即转身——
“你去哪?”
“我叫天香进来帮咱们更衣。”
“不用,你过来。”
冉晓松依言走回他面前。
“你帮我更衣。”
“我?”她吓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帮你……更衣?”
他大剌剌坐在床边,两手向后撑着床面,好整以暇地等她。
既有的生活程序被打乱了,冉晓松有点调适不过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顺从上前,笨拙地开始帮他更衣。
他深邃的黑眸始终瞅着她,让她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猛烈狂跳,手上解扣子的动作也跟着乱了序,怎么都无法完成这简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