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口气稍敛。「她在房间吗?」
「宛莛不是应该跟你一起回来吗?怎么回事?」方绣云满脸疑惑。
「没事。」戴斯皓没空解释,显然她提早回来,家里的人都没注意到。「我先上楼去了。」
「小皓……」
当他三步并两步的上楼,经过走廊,来到宛莛的卧室外头,他突然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想起先前友人的传话——
「嫂子说她身体下太舒服,要先回去了。」
「不舒服?」
「嗯,她是这么说,不过依我来看,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你想说什么?」
「虽然她尽力在掩饰,不过还是让我看到她的脸,好像被人打了……」
如果他早几分钟去找她,也许就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了。
戴斯皓想到那时他只是不自觉地频频看表,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可是又不愿放下身段去找她,不想让她误以为他是关心,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他不在乎,也不会去在乎,这是她的选择,是她自愿要嫁进来的,就得承担所有的后果。
可是当他知道她被打了,他的心像似被什么给揪住了,虽然不痛,却感觉到窒闷,每次呼吸、每次心跳都提醒着他。那是戴斯皓从来不曾有过的滋味,也让他马上赶了回来,连跟主人道别的时间也没有。
在门外犹豫了五分钟,他终于敲门了。
叩!叩!
「是我。」
房内传来宛莛听似平静的声音——
「你回来啦?」
「开门。」戴斯皓沉声命令。
里头静默几秒,才回道:「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马上开门,听到没有?」他不想让她两、三句话就敷衍过去。
坐在床上的宛莛叹了口气,只好放下剪刀,下床开门,就算不想让他看到也不行了。「有事?」
「是谁动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边的面颊上,仔细地审视。
宛莛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回房间。
「是谁?」戴斯皓跟了进去。
她回头瞟他一眼。「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总不会去打回来,帮我出气吧?我没那么天真,何况事情过去就算了。」
「说不定我真会这么做。」他寒声回答。
她闷笑一声。「算了,反正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当初我答应嫁进来冲喜,就是想知道结婚到底好不好玩,又会遇到什么事,其实会被你那些女人打,我一点都不意外,就当是个难得的经验,被女人嫉妒的滋味可不是常有的。」
戴斯皓俊脸一沉。「她们不是我的女人。」
「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我不在乎。」宛莛有点累了,不想跟他争辩。
我不在乎……
这句话让他听了好不刺耳,就是因为她挨了打,却不来跟他哭诉或抱怨,更让他气闷,好像自己对她而言,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何必佯称身体不舒服,提早跑回家来?」他执意想问出她的真心话。
宛莛坐在床上,小心的剪下报纸上的抽奖活动截角。「那是因为我的脸又红又肿,不想让别人看到,再怎么说我也是女人,也会爱漂亮,这么丑的样子被人看到很丢脸的。」
「真是这样吗?」戴斯皓就是讨厌她总是装得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他这么急着赶回来太小题大作了。
她没有回答,继续剪下一份报纸,多买几份,被抽中的机会也大。
「回答我的话!」戴斯皓一把抢过剪刀。
「到底要我说什么?」她忍耐地叹了口气。「挨打的人是我,我都不计较了,你又在气什么?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说,你挑女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那你认为我该挑什么样的女人?」他烦躁地伸手扯松领带。
「至少E0高一点,真不懂她们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呛声……算了,我不想再说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去睡觉吧。」宛莛状若无事地找出明信片,把剪下的截角一一贴了上去,等他自动离开。
对她的逐客令,他来个相应不理,只觉得胸口有盆火在烧。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冷静不下来?
见他来回踱步,像是被什么事给困扰着,她在心中轻叹,将摊在床上的东西全都收起来。
宛莛走上前,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臂。「快回去睡觉吧!」
这个轻轻的接触像是引燃火苗的开关,让戴斯皓再也无法克制,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大掌扣住宛莛的后脑,然后凑下嘴唇,覆上她的。
四唇相接的那一刹那,他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他想要吻她,最好把她吻得意乱情迷,为他神魂颠倒,没有他不行。
「唔……戴……嗯……」她惊愕地挣开他。这男人是怎么搞的?把她当作什么?抓来就亲,也不先问问她,虽然不讨厌他的吻,但还是希望能受尊重。
才张开嘴,有力、挑逗的舌头趁势滑了进来,让她尝到他的味道,还融合了淡淡的酒味。
男性大手往下移动,按住她的臀部,将她压向自己,感受身躯的亢奋和激昂,紧贴着彼此,不留一丝缝隙。
第六章
戴斯皓有过不少女人,大多是主动投怀送抱,只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会像飞蛾扑火般,跳上他的床,他也从来不会勉强女人,要的是心甘情愿,也深知那些女人要的是什么,更不会给她们任何期待。
他常常自嘲,自己跟父亲真的很像,果真是应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尽管已经五十多岁,从来不知道对婚姻忠实的父亲,在外头依然有别的女人,或者该说,即使父亲和他的亲生母亲结婚,外头的女人也从来没有断过,这也是导致母亲发病的原因之一,直到现在还是一样,不过二妈从不埋怨,只是静静地守着这个家。
而他正步上父亲的后尘。
原本戴斯皓是这么想,他和曹宛莛的婚姻只有一年,他们可以各取所需、各过各的,绝不会因为她,而结束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可是此刻,他却只对她有兴趣。
曹宛莛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对于身体的饥渴,他一向不陌生,也能够完全掌控它的步调,在亲密的行为当中依旧保有冷静,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冷眼旁观着,可是在这一刻,当他狂吻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脑袋却不再管用。
他的身体像是快要爆炸,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他只想要这个女人,他想进入她的身体,听到她动情的叫声……
「等……等一下……」宛莛好不容易在绵密灼热的吻中找到空隙开口,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到什么样的地步,她想弄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兽性大发,如果只是单纯的酒精作祟,那她绝对要拒绝,不想成为发泄的对象。
她伸手试着推开他,不希望他后悔了。
「你不想要?」戴斯皓抬头,粗嗄地问。
她连喘了好几口气,让空气进入肺部。
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此时的他俊脸胀红,两眼燃烧着熊熊的欲火,那副衣衫不整的浪荡姿态,没有女人可以抵挡得了他,尤其是两人几乎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
「我只想问……你有没有喝醉?」宛莛紧张地挪动下身,减轻压力,却引发更敏感的后续动作,呼吸一窒。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戴斯皓腰杆往前一挺,充满她的体内,让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