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条子快到了。”武将眉头微蹙站在门口提醒雷易,他对这边的情况没啥兴趣,但他很讨厌面对那群戴帽子的,尤其是在地上还躺着一堆重伤毒虫的时候。
“走!”雷易铁青着脸架着风铃向外走,这里的确不宜久留。
“等一下,我自己有车,你载姊回去就好了。”风铃想扳开腰上的铁臂,不肯乖乖的跟着走。
风琴和小晔自动的绕过他们两人,真红还想留下来看好戏,却被风琴顺道勾着他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带出门外。
“车在哪里?”雷易突然停下来,脑中警铃响起。
“前面而已,你放手啦!”
雷易大踏步的拖着风铃走向停车的地方,一见到那辆拉风的红色重型机车,他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碰机车!”一想到这女人又飙车,早已快消磨殆尽的理智全被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雷易火冒三丈一脚端向那辆停在崖边非常无辜的机车,只听见一阵乒乒乓乓跟着一声轰然巨响,那辆炫到极点的红色机车就这样掉落海边岩石上,然后葬身太平洋海底了。
“你做什么?”风铃先是吓得呆了一呆,跟着才想到要救老爸的宝贝机车,想也知道来不及了。望着一股冉冉上升的黑烟,她有点欲哭无泪,这下死定了,这辆车是老爸视为命根子的宝贝,他这次铁定会将她宰了!
风铃气极败坏的道:“你到底是发什么神经,我又没有招惹你,你做什么把车毁了!你不过是我的……我的姊夫而已,凭什么不准我骑车!今天就算我摔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没有那个资格!”她气愤的瞪着他,忍住眼眶的泪,握紧拳头重复,“听到没有,你没有那个资格!放开我!”
她的话让雷易脸上血色尽失,发现自己不应该如此关心她,就像她说的,他没那个资格,他僵硬的逼自己放开手,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但那句话,仍然差点将他击倒。
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她离自己越远越好,看来他成功了,非常……成功。
一阵夜风吹过,有着海的味道,咸咸苦苦的。
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如自己所愿的放手了,但她却觉得好冷,仿佛他的手也顺道带走了身上的热度,为什么……这么冷?
雷易抬手将风铃被风吹乱的长发拂到耳后,她想别开脸,却无法移开视线。
“好好照顾自己。”雷易压住想留她的欲望,他的手轻柔的拂过她的右耳耳垂,沙哑的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快步离去。从此之后,她不再是他的,但他会将这段爱恋藏在心底;他知道,他永远无法忘记她,他的炼狱,现在才开始——
别哭。风铃,别哭!她不会哭的!风铃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着下唇硬是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
她要忘记他,只要离开这里,她绝对可以把他忘了,绝对绝对可以……
可恶!风铃澳恼的抹去还是抵不过地心引力的泪珠,她一定会忘了他的!
第十章
她变瘦了……
多久了?有三个月了吧。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上星期武将寄来的照片,黑色的瞳孔流露出深沉的倦意和温柔。
三个月下来,近千张的照片捕捉着她的身影,从英国的乡间到埃及的沙漠,从美国的大峡谷到巴西的亚马逊河,短短三个月,她几乎游遍了全世界;但每张照片她都像在冷眼旁观,没有笑容只有淡淡的哀愁,而这点,却让他悲喜交加,悲的是她还是无法忘记他,喜的是她心中依然有他的存在。
从她离开的第一天起,他就派武将跟着,因为无法忍受她受到伤害。
思念就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紧紧地缠绕他的心头,不曾间断的连接到在世界另一头的风铃身上,他想见她,光是照片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他迫切的需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填满心中那无止尽的寂寞。但是他不行,他只能在这里默默的看着一切,不能再将她扯进他的世界,她的一切他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雷易痛苦的紧握照片。
“老大!”真红叫了第三声,才见雷易有点反应。
“什么事?”雷易回过神来,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却在见到真红身旁的武将后,所有的细胞绷紧,他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武将在这里!那表示——她……回来了!回到台湾,正站在和他同一块土地上,只相差几公里的距离,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颓丧的坐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只是增加了他的痛苦,就在他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无法碰她!
“她……还好吧?”雷易凝望着照片,觉得喉咙好干,为什么要回来?
“很好。”武将回答得简洁有力。
“很好……”雷易干哑的重复,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很好,还是茫然到不知其所以然了。
风铃好不好?
风铃好不好?
当然很好!听听,风家大宅此刻正传出她精气十足的怒吼,几乎将雷易的绝招学了十成十的像。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风铃挥舞着已经快被捏烂的信纸,对着自己,呃,不对,是对着风琴咆哮。
“我本来那天就要说了,是你自己跑得不见人影,三个月电话不打一通,你叫我怎么说。”风琴神清气爽的喝了口花茶,不把风铃的怒气当一回事。
“那你现在又知道要写信到爷爷那!”她去英国的别墅找爷爷,却见到这封信,立即二话不说的冲到机场,搭了第一班飞机回来。
那信上只有四个字,非常简单明了——雷、易、不、是!
不是什么?答案也很简单,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风晔的生父!风铃差点气到昏倒,立即第一时间赶回来证实。
“我不是现在才写的,请你看看邮戳,日期可是三个月前。”她微微挑眉,谁知道风铃三个月后才去见爷爷,这可不能怪她吧!
不相信地翻看信封正面,这才注意到那邮戳,风铃气才消了些,但仍是郁气难平,“既然这样,那阵子你们为何又……又……”
“他太胆小。”风琴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再优闲的轻吸了口花茶。
什么!他胆小?她有没有听错?风铃瞪大了眼,脑筋反应不过来。
“惊讶?用不着,男人都很胆小,尤其是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只是他们从来不肯承认。”她眼中闪过一丝轻愁,是啊,因为胆小、害怕,所以只好逃跑,就像那个人一样。
“呃……嗯……”风铃呆呆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为什么,嗯?”风琴帮她问出问题,笑了笑道:“很简单,他认为自己不配,地位不配、外貌不配,还有怕你因他而死,那家伙无法无天,结了太多的仇家。”
风铃楞住了,怒气不再,找了个位子坐下,张口欲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爱他吗?”
“我……”风铃眨了眨眼,然后露出苦笑,“大概吧。”
“要跟着他,你要有觉悟,会死的觉悟。这样还爱吗?”风琴云淡风轻的道出,希望她想清楚。
“反正人都是要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是吧?”
风铃扯扯嘴角,情绪总算稍微正常了点。
风琴点点头,再倒了杯茶。“我曾和他谈过,但雷太过固执,他不肯相信你能照顾自己,你若要他,就必须让他了解这点,要不然就找个男人陪你去他面前晃晃,等到他无法忍受的时候,就会明白你和他在一起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