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有别,你是我这趟旅程的金援老板,叫我庄小姐就好了。”她狼狈地退后好几步。
“庄小姐……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画清关系就是了?”不知为何,被庄海茵如此排拒,竟教他不由自主地冒起火来,声音反而随之降温。
这男人情绪反复心思难测,庄海茵根本无法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她晶亮的大眼有些惶恐,肩头微颤。
如受惊吓的小兔儿,元胤瀚一看便知道她怕他。
怕他?是啊,每个人都怕他,谁教他不爱让人摸清自己的底牌,谁教他总爱随性过活,搞得周围的人都拿他没办法,最后能闪则闪。
这样的自己,注定是要独自一人过活。
本就认清自己性格不好,元胤瀚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的反应,只是没想到连庄海茵这个看起来柔弱、却有着十分好强个性的女子也如此,一股强烈的落寞涌上心头,整个人陷入难言的阴沉中。
这样的他更教庄海茵感到害怕,可是……
她握紧拳头,“工作跟私生活本来就要分清,这不是你的原则吗?”
庄海茵突然爆出一句话,打断元胤瀚的阴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肩头仍抖个不停的女子,大眼里虽依旧有着惊恐,却混含着更多的坚定与勇气!
“不管你的态度怎么反复,不管你再怎么爱逗弄我,但是工作该有的伦理不可缺,这不是你的坚持吗?那我在白天的时候叫你老板,有错吗?”
愈说气愈壮,本来不断后退的庄海茵反而开始往前,理直气壮地直视着元胤瀚。
“你难道不怕我捉摸不定的情绪?”
“怕啊,你很懂得怎么恐吓人耶,自己知不知道啊!”庄海茵抆着腰,专注地对着元胤瀚“说教”。是故根本没发现,眼前的男子早已又变了张面容,换上了温柔的表情,柔和地望着她。
“要不是跟你工作这几天,明白你工作有多认真、分际抓得有多清楚,早被你这种捉摸不定的反应给噬到。”
“没有吓到,那你抖什么抖?”声音也温柔了。
“你那样子真的很可怕啊,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你很危险吗?”元胤瀚微妙的变化安抚了庄海茵,不断说话的她早已忘却方才的惊吓。
“危险?”他抚了抚下巴,“也许吧。”眼神瞟了下庄海茵。
“看什么看啊?那种眼神……”看得她毛毛的。
“但你跟我同房那么多天,也没见你发生什么‘危险’啊!”他轻轻地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却是雷霆万钧!
“连这点事都没发生过,怎么能说是危险呢?”
“轰”地一声,庄海茵可爱的小脸被炸得火红。
“你……”她跳得半天高,“你这个大色狼!”
“什么大色狼,我可是救了你的英雄兼现任老板耶,搞清楚。”由他脸上的表情来看,这男人对于方才的举动可没半点罪恶感,甚至还有些……得意!
“那又怎样?老板也不能对员工性骚扰啊!”
“搞清楚,我不只给你工资,还包你吃、包你住,甚至包你睡,还包把你带到月牙泉,有哪一种老板得这么辛苦的?我想我应该升格当主人。”边说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推论感到非常满意。“主人的话,对可爱的小奴隶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应当构不成性骚扰吧?”
被他这么一说,庄海茵顿时也无言以对。
“你……你……”可恶,她还真的以为他是大好人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来,叫声主人听听。”玩心大起,元胤瀚索性跟庄海茵闹起来。
“主你个头啦,叫老板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喔!”
“什么叫得寸进尺?”元胤瀚一跨步,逼近庄海茵,教她连退都来不及,就给他抱个满怀。
“这才叫得寸进尺吧,”他笑得得意,庄海茵却羞红着脸。
“放开我,再这样下去,我要大叫了!”
“我这个人呢,向来就是脸皮厚,不怕别人看笑话,你把全市场的人都喊来了,我也挺乐意让大家看看我抱你的样子。”
“你……你不要脸!”气死她也,
“是啊。”他乐于接受。
想不到骂也没用,庄海茵的小脑袋瓜简直就要烧壤了,也想不出整治他的法子。
“主……放开我好不好,主……”
“主什么啊?”他把耳朵凑近她唇边。
想不到这个举动竟让向来自制力甚强的他血液沸腾。
耳边是庄海茵急促的呼吸声,敏感的耳廓感受到她湿热的气息,脑中窜起的是春色无边的绮想。
假如她的喘息是因他的激情而扬起,那将会是多美妙的音符。
欲念占据了他的理智,双手力道加重,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柔软馨香的身子与自己更加贴合。
也许早在沙漠中,他的心已被她的泪给入侵,接下来的相处总总,不过是加深他心中的那道缝隙,让自己无法自拔地一再陷落。
“海茵……”
“海你个头啦!”惊天动地的吼声不但吓坏了往来路人,更把元胤瀚凑得十足近的耳朵给震得嗡嗡作响。疼痛难当。
“我的天啊,”手捂耳朵,元胤瀚被庄海茵的声波给震退好几步。
他那吃鳖样,教她见了想笑,“吃到苦头了吧?坏事不能做,会遭报应的。”
顺手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傻瓜相机,按下快门。
“你拍了什么?!”
“嘿嘿,我的大老板啊,你大概从来没有被人拍照的经验吧?刚才那一刻挺不错的,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个镜头呢?”
“你……”元胤瀚冲过去,作势要抢相机。
没想到庄海茵身手异常灵敏,左闪右躲,让他抓不到人。
“哎哟,不用担心啦,我是拍快照,说不定根本没对到焦,糊成一片也看不出是你啊!”
“但是你一看就会想起今天我出糗的画面,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拍快照是为了留住这一刻?好厉害喔!”
“我干这行几年了,你这小脑袋瓜的想法我还猜不出来?相机给我!”
“不给!”她笑得好开心,元胤瀚懂得她的想法,不像其它的朋友,总是笑她乱拍照,没构图也没对焦,简直就是浪费内存空间。
想不到元胤瀚懂她至此。
她好开心、好开心,看她笑得如此开怀,不自觉地元胤瀚也跟着笑了出来。
两人一来一往,彼此唇枪舌战,却是笑声不断,彷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那般……充满默契。
“呼呼呼,我累了啦!”
“累了就把东西交出来!”
“如果是你,你会把自己拍的东西交给别人删除吗?”拿出撒手锏,果不其然,元胤瀚停下动作。
俊目定定地望着她,庄海茵回给他一个理解的笑容。
“不会吧,自己的心血怎么可能随便交给别人,对不对?”
“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才不要当虫咧!”她吐了吐粉舌,“所以不能跟我拿喔,我跟你都是一样的心情,所以你下能动我的档案喔!”
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好啦!”
“谢谢啦!”她高兴地跳起,“你那么好心,我这个小奴隶也会好好工作的,我去帮你拿相机喔,亲爱的主人。”
心情一好,她倒不在乎让元胤瀚占点口头上的便宜,甚至主动纡尊降贵,让他开心开心。
一旋身,用着轻盈的步伐往吉普车方向走去。
单纯的庄海茵压根没注意到,元胤瀚多爱听她可爱的言语、看她轻盈的身形,长年孤寂的心似乎也因着她的话语及动作,而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