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为不肖之徒的行径付出代价。”
“喔!难怪你说有些还伤没好,真可怜。我请婆婆帮你推药好了。”
婆婆是指照顾她们的那位老妇人。李驭听到蔚儿这样说,一脸不情愿的婉拒。
“不用了,谢谢。”
“这样伤不会好的。”
“总有一天会好。”
“你怎么像个小孩般耍赖?”
“没办法,谁教我得不到佳人的关爱。”
李驭说得故意,蔚儿这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一会,就见蔚儿手上拿着药酒,坐在李驭身后,而李驭的脸上则是挂满了笑容。
“右边那里最痛了,怎么擦都擦不到。”
“嗯……好。”
蔚儿不是看不见李驭哪里淤青最严重,只是这赤裸的上身,让她不敢直视。
蔚儿柔软的小手不断地在他背上轻轻推着,李驭感到一阵温热,这双手好生灵巧,他当下觉得好幸福……也好难受,双十青年,血气方刚,这样的温柔唤起他蠢蠢欲动的渴望。
“好些了吗?”蔚儿认真的问。
“没有。”
”嗯?”
“如果受点伤能换来你这样关心、这样上药,我宁愿天天都被小蛮打。”
“啐!不用等小蛮,我现在就……”蔚儿此时才发现这家伙的诡计,抡起拳头就要打下。
“打我吗?”没想到李驭动作更快,猛然一转身,便抓住了这双柔荑。
“你!”蔚儿睁着眼瞳,又羞又气,更不敢看转过身的他。
“你这点身手真的还要再加强,没关系,名师出高徒,我明天再多教你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李家剑术可是不外传的。”
“胡赞,你那天不是教我剑法了?”
“所以你得当我李家的媳妇。”
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蔚儿的心却是怦然一跳。“你怎么这样说……”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但见李驭此时突然举起她的手……竟放在他胸膛上。
“你……”蔚儿一惊,急着要将手抽回。
“蔚儿……”李驭使劲,按住她的手掌。 “蔚儿,听我说,这是我的真心。”他将大掌紧紧覆着她的手背时,一阵滚烫传入蔚儿心里。
她脸红头低,眼角却隐约瞥着他习武壮硕的身形,和抓着自己不放的健臂,她忍不住屏气,低头不语。
随后又听到李驭低沉的声音。“蔚儿,关内关外,无论是南方温柔的姑娘还是北方豪迈的女子,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动心过。”
李驭浑厚的嗓音说得真切,蔚儿心中亦涌起千言万语,却凝在唇畔不知该如何启口,三郎和她见过的人都不同。他懂她在想什么,甚至有一样的见解,两人在一起时仿佛就是有不用言语的默契。
她缓缓抬起头,抿着唇,心动却又不知所措。
月儿将摇曳的花叶映在窗台上,房内蔚儿螓首微低,双颊酡红,花影点点,李驭捧着这小脸蛋,缓缓靠近。
半点朱唇浅浅尝,李驭寸寸欺进,点点陶醉,意中玉人深深拥,他侧首覆上热唇,开始放肆深吻。
这晚,夜风沁凉,好不惬意,蔚儿娇羞地倚在他怀中,两人天南地北地聊到三更。
李驭看见枕上一枝木簪,落在蔚儿长发旁,便拿起说道:“这支簪我要了。”
“你一个男人要枝发簪做什么?”
“我想随身带着。”
李驭将簪子放人怀中,双眼凝视着她,蔚儿心中涌上感动。
一夜深谈,蔚儿在清晨的鸟鸣中悠悠醒来。这才发现昨晚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将三郎的胸膛当作枕头枕了一夜。
三郎呼吸匀称,看来还在睡,蔚儿忍不住抬起头悄悄窥着,他鼻尖高挺,天庭饱满,眉宇间带着不凡,蔚儿最后将眼神停留在他厚实的双唇上,然后含羞悄悄一吻,便溜下了床。
而半梦半醒的李驭,此时正面露微笑地做着梦。他梦见和蔚儿一起在高原上驰骋,帮蔚儿追回风中的丝巾,丝巾一角绣了几个字……“史”……这是蔚儿的姓氏吗?
“……史……蔚儿!”
梦到这里,李驭突然双眼一睁,簌的一睁,倏地惊醒。
蔚儿,她是……
他突然坐起,左右张望,蔚儿早已经不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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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儿在前庭,正拿着一枝树枝左右笔划,认真的练习李驭教她的剑法。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难以言喻的眼神正望着她。
李驭不发一语的站在屋后,眼神深远,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他爱上了蔚儿,往后两人会走向什么样的路?
他定神看了许久后,收起脸上的阴郁,扬声道:“这里左手要收回,右手顺势刺出,这招的诀窍就是能守能攻,懂了吗?小笨蛋。”
蔚儿整句听的最清楚的就是最后三个字,只见她收起树枝转身,看着这一早就找她麻烦的“恩师”,那秀眉轻蹙、轻嗔薄怒的表情,让李驭为之动容。
“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你……算了,不理你了。”蔚儿拿起树枝打算继续练习。
“不要生气了,这个给你,你先留在身边,改日我再请人铸一把上好的剑给你。”
李驭走到她身旁,递给她那把自己随身配戴的短剑。“这是我爹爹特别为我打造的,尖锐无比、断石若泥,我一直都随身带着。”
“这样特别的东西,我不好收下。”
“你留着,我比较安心。”李驭的话语渐渐低沉,蔚儿看了看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要离开了对不对?”
“是的。”李驭眼睑垂下,蔚儿总是懂他要说什么。“我离开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这把小刀你留着,算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发誓一定会再回来找你。”
“好,三郎,我知道了,我会等你回来。”蔚儿双目含情,却看得李驭黯然。
今早半梦中,他想起蔚儿这似曾相识的名字。
在营中他曾听人提过,这名字是“阿史那·蔚儿”。
原来蔚儿是东突厥一位受封的公主,父亲是阿史·那良,是部族首领,隶属于颉利可汗,颉利可汗统领着东突厥数个部族,蔚儿则是东突厥贵族。
但在李驭心中,无论蔚儿是什么身分,不管两人是否会敌对,蔚儿永远是那个心地善良、救他一命的小姑娘。
就要暂别,他不希望蔚儿太感伤,试着将话说得轻松。“别忘了,你答应我要当李家媳妇!救人可以,可别再救了另一个相公。”
“天下应该不会再有像你这般不要脸的人了,放心,我会将澡堂锁好。”蔚儿也不愿两人间弥漫暂别的感伤,收起愁容应着。
午后,李驭坐在蔚儿为他准备的马上,英姿飒飒,蔚儿细心地为他准备了足够的水及干粮。
“要等我。”
“好。”
蔚儿微微点头,李驭伸下手怜惜地摸摸这小脸蛋,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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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奔驰在大草原上,李驭并没有立即踏上回程,这些天的夜晚,他已经将地形、路径都摸熟了,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在上面又添了几笔。这是一张地图,他趁白日看得更清楚时再多加描绘一番,将来一定大有用处。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将马拴在树下,步行至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前,低下身东张西望。
“应该没人。”
李驭瞧了瞧,便翻过围篱,不一会,他已经换上披在衣竿上的突厥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