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是在哭?还是在闹?还是很安静的笑着解释一切?
都不想让他安慰一下或抱一下吗?
从来没见她哭过,以她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哭闹。
那天在病房,她就察觉出不对劲了,竟也能面不改色地掩饰过去,这算是她跟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效果吗?
傅唯西坐在书房,一动不动。
为什么,杜菡萱不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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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在第三天得到惊天的解答。
“菡萱已经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她没说。
“走了?什么意思?”眼中射出阴骛的光,傅唯西盯着唐少珩。
唐少珩挥挥手。“她只是告诉我要暂时离开,其余的你不如去问她的父母。”
而赶到杜家时,得到的除了一模一样的答案,还有一封信。
“菡萱说交给你,她不敢当着你的面说。”杜凯将信交给他,有些不敢接近。
傅唯西周遭的空气都快凝结了。
他立刻拆开,映人眼帘的是一行行漂亮的小楷字。
傅唯西,不会怪我吧?我这样离开,连招呼都没跟你打。
消消气,男人生气也是会长皱纹的。
你已经知道了是吗?那你应该明白我离开的原因。
傅唯西你真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很勇敢的好人。你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一步一步这样过来,什么都经历了,才练就这样厉害精明的傅唯西。
我好佩服,真的。如果爸爸是天,妈妈是地,那你就是那根顶天立地的柱子,我会巴着你不放。
你曾偷偷笑过我天真幼稚吗?和我在一起会觉得我其实很孩子气吗?
长这么大,没遇过什么大挫折,没尝过困难的滋味,就这样平顺地过了,也不晓得什么是坚持,什么是不放弃。
这样的我还在教育别人呢!现在想想真的好不自量力。
所以我想去找回我的东西,我还想照顾你,想给你只给你的幸福感。
你要等我,不要把胃让给别人,你要告诉大家,这个胃是杜菡萱罩的!
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的擅自离开?
其实,我感到恐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找不到方向的茫然,无法释怀的挫败,在那一瞬间蔓延到四肢五骸。
但是,那个时候,竟能忍住了,我居然可以像你一样,不显露、掩藏着,然后若无其事。
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自暴自弃也不是杜家人的作风啦!
所以我要先离开啰!我也想把自己练得更强,就算失去味觉和嗅觉,也还是可以做出让你感到幸福的食物。
你相信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傅唯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的事是什么?喜欢做菜、喜欢美食、喜欢看别人吃到自己做的菜露出满足的笑,现在,还多加一个你。
如果要在这些和你之间选一个,我会选你,不是不爱那些,而是爱你,其他事也会变得更有意义,对吧?
你看了有没有很高兴?你也很喜欢我的吧,欸,我还真是很厚脸皮。
那么就拜托你等我了,虽然我是善良乐于助人的小孩,但是一点也不想大方的把你让出去。
如果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要是你遇到了另一个还不错的女生,拜托,看在我的面子上,先不要给别人机会。
虽然我的脸有些小,面子不够大,但是你还年轻嘛,成家的事不急也没关系对不对?
傅唯西,等我!
两个字的结束语,代表的是没有期限的等待。
拿着信的手一垂,眼睛微微闭上。
“唯西你的意思……”杜长风试探着问,不管傅唯西是怎样的反应,生气怒吼也罢,断然离开也好,杜家都不会怪他。
他睁开眼,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信举高,光透过纸张投射在他脸上。
突然毫无预警的笑开,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会等她。”他淡淡的说,字轻情重。
既出口,便是承诺,永不违约!
两年后大陆某市
这个镇在城市与郊区相接处,资讯还算发达,风土民情也很淳朴实在。
因为临近郊区,空气十分的好,清新扑鼻,阳光温暖灿烂,并不刺眼。
镇上有一家颇富盛名的餐馆,名字也很好玩,叫做“好吃不留名”!规模不并大,装修也不豪华,摆设十分简洁、干净,主要是做正统的川菜。
这会儿正是下午用餐的高峰期,“好吃不留名”可谓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这家菜这么好吃吗?”新客人向旁边的老客打听。
“那当然,你知不知道他们家主厨的手艺,可是登峰造极的!一出手便是干净俐落,一气呵成,从来不像别的厨师还要尝尝味道够不够、好不好,那一出手就是绝品!”老爷爷竖起大拇指。
“这么厉害,邵可要见识一下。”新客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可以过去看,他们家是开放式厨房,不介意客人观摩的。”老爷爷笑呵呵的说着。
年轻男人一时兴趣大增,不顾身边女友劝阻,跑到后堂最里面,有透明玻璃环罩的厨房。
主厨是什么样子?应该很魁梧吧!不是都说好厨师要有好腕力吗?想必手臂一定很粗。年轻男人兴致高昂地想找最魁梧健壮的男人,一圈下来,毫无头绪。
“请间,主厨是哪位啊?”他抓住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问。
“你找主厨吗?”她说话的声音清清脆脆,很好听,带着点又软又香的甜味,不像是本地人。
“是啊,听说主厨很厉害,所以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她笑笑,回身走进工作区,一边做事一边说:“主厨很普通的。”
年轻男人见她洗净手,带上特制手套,拿出一条已经处理好的桂花鱼,左手五指并拢在鱼身上按了按。
年轻男人睁大眼,她不会是在给鱼按摩吧?
再见她随手一摸取过刀,熟悉得仿佛闭着眼也能驾轻就熟的操作。颇大的刀在她手中像一根绳子,变得轻巧灵活起来。
她在给鱼肉起片,动作很快看不清,年轻男人只能看到成品。
一片片鱼肉厚薄适中,每一片肉中的纹路清晰分明,骨头分布也均匀得相差无几。
他大为惊奇,不由问:“你是要做水煮鱼吗?”
“对,请问你是几号的客人?”手上动作未停。
“我?喔,我们是二十四号。”
看她做菜像在看表演,动作流畅细腻,也不失俐落果敢,如行云流水。
“二十四号……快了。”她瞟了一眼旁边的点菜单。
“你也是这里的厨师吗?哇,你都这么厉害,主厨岂不是更不得了?”
她笑了笑,小巧的唇角微弯,可爱的样子让年轻男人突然呆了一下。
“我师父很厉害。”
“那他一定就是主厨了!”
“他已经退休了。”
年轻男人傻眼,见她有条不紊,游刀有余地忙着,不一会儿,餐盘里便放好两个菜,让小工端了出去。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她给人的感觉很特别。
“对呀,我从台湾来的。”
“喔!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做菜啊!好奇怪。”
年轻男人口没遮拦的话,让她恍惚了一下,随即笑开,眼眯成一弯新月。
“因为我喜欢做菜,而且对川菜一直都很感兴趣,所以就跑来拜师学艺啰!”
“这里这么小的地方,也亏你找得到,为什么不去大城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