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怎么忘了我待会要飞LA,糟了糟了,我要再不去集合,恐怕会来不及!”花荷塘一向迷糊,没想到在此刻也变得精明无比。
她动作虽慢,但还是不忘在花洛柏脸上香一下,不到十秒,就冲到门口去。
剩下老大花樱雪,她笑得很牵强,知道自己要是不赶紧闪人的话,矛头一定对准她,就在这时候,一通及时铃声,正好救她于水火之中。
手机另一头是电信客服人员打来做问卷调查的,但花樱雪却振振有词,好像在谈公事般说道:“什么?华盛集团在小巨蛋体育馆办的活动出了状况?是、是,好,我马上就过去。”
按下关机键,花樱雪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慌忙说道:
“老爸,公司临时出了问题,我得要赶去处理,你跟妈在家好好吃饭,有空我再回来看你。”
她同样跟老爸吻别,知道再不走的话,那肯定遭殃。
不到三分钟,圆桌上只剩下花洛柏两夫妻。
“都是你,莫名其妙,搞得紧张兮兮,怪不得女儿们一个比一个溜得还快。”
望着满满一桌饭菜,花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下子又只剩下两个老人吃了。
“我只是想说,下个月是我和你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问她们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旅行……”
花夫人一听,整个人呆掉。
原来他只是要找女儿们陪他们一起去二度蜜月,谁晓得她们有如惊弓之鸟,跑到一个都不剩。
“旅……旅行?”
“是啊!是旅行没错!”
“你也不早说!”
“早说……有用吗?”
两老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来,逼婚这档事,可真是把她们都给吓坏了!
第1章(1)
一0一大楼附近,有栋上亿元豪宅,这栋豪宅镇日门窗深锁,并用完全不透光的黑色罗马布帘,将所有的窗户都紧密封住。
除了宅配公司送来民生用品,这里很少有访客,就算有访客到访,大多都被拒于门外。
这栋豪宅里头的成员只有三位——服装设计师伊莲娜,和她的两名管家,分别是一男一女。
此时,豪宅的走廊上,女管家正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几颗药丸,她两手发抖,战战兢兢地走进宽敞却显得冷清的主卧房。
要不是在梳妆台旁,还有一盏微弱的台灯,这间房间,即使在正午时分,还是像午夜般漆黑一片。
一名消瘦得不成人形,年约五十岁的中年妇人,正坐在梳妆台前。
她穿着一身鲜红的时髦服饰,手上涂着鲜红指甲油,头发虽梳理有致,却干涩无光。
当女管家进门时,她正用鲜红口红,描着她那干涩的唇瓣。
女管家不敢惊扰到女主人,她动作轻缓,先把药放在桌上,接着,再慢慢走到女主人身后。
“罗妈,你看,这是我旗下团队最新设计的衣服,好不好看?”伊莲娜用着虚弱口吻问道。
“好看好看,夫人设计的衣服,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罗妈丰润的圆脸笑得开怀,完全支持夫人说法。
不过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下来。
因为镜中的伊莲娜,正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瞪着她。
“你说谎!”一气之下,她将桌上所有化妆品全都扫落一地。“才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明明就丑得要命,你为什么还要昧着良心说好看?要是好看,为什么衣服都卖不出去?”
突然间,伊莲娜像发狂似的朝罗妈冲去,还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像要置她于死地。
“你说谎,你该死,你这个大骗子……”
“夫……夫人……我……咳咳……救命啊……”
听到罗妈呼救声,一男一女两名医护人员飞快冲了进来,硬是将伊莲娜和罗妈两人给分开来。
“快,快夫人她注射镇静剂,让夫人情绪安定下来。”
男医护人员唤着另一位女医护人员,只见她拿起针筒和一瓶小药剂,将针插入药瓶抽取药水,然后,在罗妈和男医护人员用尽全力,死命将依莲娜压在床上时,赶紧将镇静剂注射进她的体内。
几分钟后,她的手脚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一双呆滞的眸子,眨也不眨,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日畴……日畴……”她嘴里喃喃念着独生子沈日畴的名字。
躺在床上的伊莲娜,在二十年前,以自创的设计品牌“VANITY”打响名号。
当时,她设计的服饰,就连巴黎的顶尖设计师也赞不绝口,那时,她才三十岁,是她人生最风光的时刻。
但近几年,服饰界竞争激烈,再加上她始终不愿采纳底下的设计团队给予的意见,因此设计师们纷纷求去,她的品牌也因不符时代潮流,而惨遭市场淘汰,销售情况已大不如前。
加上五年前,她因经常出国看秀,让老公有劈腿机会,在饭店与七八个女人开轰趴,还被狗仔队抓到,造成时尚圈一阵哗然,让她丢尽颜面,让一向爱面子的她,一时之间,遭受到了极大打击。
因为此事,两人离婚了,她从此郁郁寡欢,更罹患了忧郁症。
在接受治疗后,她的病情已经有比较好转,也渐渐想通了。
为了力挽狂澜,她不再坚持己见,开始大胆起用新人,企图设计出符合潮流的服饰。
经过旗下一票新设计师的努力,品牌的销售况状渐渐好转,但要到达当年如日中天的盛况,恐怕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而伊莲娜的闺中密友,同时也是名时装设计师萧景鸳,为了帮她,到处去动用关系,终于帮她争取到举办一场服装发表会的机会。
也因为这一场服装发表会,使得伊莲娜近来压力又大增,病情也因而又加重,时好时坏,让两位管家跟好友萧景鸳担心不已。
要是这一次,时尚圈对他们精心设计的服饰再提出毒舌言论,那么,伊莲娜恐怕会崩溃。
这时,刚从外头办事回来的另一位老管家颜叔,知道伊莲娜又发病了,马上冲进主卧室,询问详情。
只见罗妈摇摇头,表示情况相当不乐观。
两人同声叹了口气。
夫人真是可怜,被老公背叛,事业走下坡,独生子又在国外,没有人可以依靠。
为了不让儿子担心,夫人警告所有佣人必须封口,绝对不可将自己的惨状让儿子知道。
因此,在夫人三令五申下,没人敢对少爷提起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母亲病况恶化,他一定会立刻奔回台湾,照顾母亲的病情。
这样,岂不误了他的事业?这是为人母的伊莲娜所不乐见的。
没多久,伊莲娜终于沉沉睡去,罗妈和颜叔则走回客厅,商讨对策。
“夫人的忧郁症越来越严重,你想,要不要把实情跟少爷说,让他回国探望一下夫人?这样,夫人的忧郁症可能会好一点。”罗妈把目光看向颜叔,希望获得他的认同。
颜叔认为不妥。“夫人正常的时候,三令五申要我们绝对不能说,还告诫我们,只要少爷打电话回来,只能报喜,不能报忧,你要真把少爷找回来,小心被夫人痛骂一顿。”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夫人一天一天这样下去,她现在体重只剩四十公斤,下个月二十五号,就是服装发表会了,要是到时反应不好,我很怕……”
“夫人会想不开自杀?”
罗妈顾虑得没错,两人在此帮佣那么多年,伊莲娜所承受的压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老公劈腿,事业不顺,一再被打击,任凭哪个坚强乐观的人,都会被这样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