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祯专注的听着。
“今晚我会回府,派人把我的寝房收拾好。”
语翠,她留下一串笑声离去。
唐德祯有点傻眼。她话中的意思是——她要住在王府里?!她还以为她只是来玩个一天就会滚,没想到……她的嘴一撇。不过就算她不同意,公主人也走远了,她想要抗议已来不及了。
“芙蓉,”她无奈的交代,“找几个下人去收拾寝房,可别怠慢了公主。”
“小姐,你真要让她住下?”芙蓉直觉不喜欢这个看来有些阴沉的异族女人。
“她是公主,我有说不的余地吗?”唐德祯很快就看开了,“不过她刚才说的那个乐山,路不知道好不好走?”
“小姐,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芙蓉听到她的话,立刻忙不迭的劝说,“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是骗人,存心要整你的,三跪九叩,就连一个大男人都未必吃得消,更何况是你一介女流之辈。”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痕德蓉对王爷颇具好感,单凭这一点,她就可以怀疑痕德蓉存心要捉弄小姐。
“而且王爷的身体已经好转,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做这门苦差事,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若是他能够更健朗的话,这办法倒是可以试试。”唐德祯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反正又不难,只不过是去取点水罢了,我可以试试看,对不对?”
“你别傻了!”芙蓉的心一惊,“这可没有单纯的取水那么容易,还得做什么三跪九叩,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不是闹着玩,既然要求,就得诚心喽!”唐德祯一笑,侧头思索了一会儿,“今天十三,这么说我明天就得出发,不然我会来不及在十五的月圆之夜取到水。”
“小姐?!”芙蓉实在难以置信,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去做这门苦差事,“你身子受不了的。”
“若是你家小姐肯定受不了。”唐德祯拍了拍她的肩,“但是换成我,你放心吧!我撑得住。”
芙蓉一点都不认为她可以撑得住。
“先别提这个了,我们赶快去准备一下。”唐德祯兴奋的拉着她,“王爷肚子饿,还等着我们的小点心。”
“小姐,你三思啊!”
“我已经三思了啦!”话是这么说,但是唐德祯根本想都没有想,毕竟对她来说,只要是对李昱有好处的事,要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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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该喝药了。”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唐德祯坐在末沿,看着半卧在床头的李昱。
放下手中的书册,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她亲手喂他的药汁。“喝完这帖药就别抓了,我已经不需要再喝药。”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打回票,“不能因为稍有好转就掉以轻心,乖乖的喝药,等大夫说你可以停药才行。”
李昱闻言,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由着你便是,不过我有事得告诉你。”
“这么巧,我也有事告诉你。”唐德祯对他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嘴角不禁跟着一扬,“你先说吧!”
“明天我想要去乐山拜拜。”她双眼发着光亮。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他不解,她嫁过来这些时日,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却打算上庙宇去求神?
“当然是为了你的身体。”她拿手绢替他擦了下嘴角,继续喂他喝药,“不然你以为我吃饱撑着呀!我约莫要两、三日才会回府。”
“要两、三日?为什么这么久?”从昱王府到乐山,用半天的时间来回已绰绰有余。
“既然都上了山,”唐德祯隐瞒自己将要用三跪九叩的方式上山,因为她很清楚若让李昱知道她的想法,他肯定会要她打消念头,“所以我想住几天,吃斋解厄。”
“你一个女人家独自出门?”他轻摇头,“这不太方便。”
“就算你反对,我也会去。”她坚持的看着他。
“德祯。”
“王爷,我会把芙蓉带在身边。”她做了让步,“若你还不放心,大不了再派个下人陪着我们,这总成了吧!”
李昱看着她,心头依然不放心,但却明白自己无法使她打消念头,“既然如此,我陪你去。”
“别开玩笑了。”她一脸愕然,“你还是乖乖的待在府里当你的大少爷,我自己去没问题的。”
“我也没问题啊!”李昱伸出手搂住她。
“不行,你的身体虽有好转,但我不敢冒险,想要跟我出门,等你身体再好一点后再说。”即使他现在渐渐康复的情况令人雀跃,可是她仍然无法安心,不知为何,越跟他相处,她越不能忍受他可能有个万一的结果。
他不是没看出她眼底的担忧,知道自己就算费尽唇舌也无法使她放宽心,之前他的身体不适可以归因于那株契丹毒物,但是他却无法跟她解释清楚,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早日康复,让她真的安心!
将药碗放在一旁之后,唐德祯伸手抱住他的颈项,“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我会快去快回,这样可以吗?”
“你这么抱着我,我似乎无法说不啊!”他吻了吻她的红唇。
她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对于自己可以左右他的想法感到洋洋得意。
整个人压到他的身上,她不害羞的腻在他怀里,尽情给他,她所有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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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亮,为了不引人注目,唐德祯带着芙蓉从昱王府的后门溜出去,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前脚才走,角落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她已经走了。”痕德蓉冷冷的对身后的人说。
“是。”李福面无表情的从她身后站出来。
因为长期住在寺庙清修的李老夫人,和德妃娘娘交代,所以他尽可能努力的服侍这位来自契丹的公主。
就算再不喜欢她,他也清楚这个昱王府在明天过后将会有两个王妃。
“既然她走了,那还不快去准备。”痕德蓉高傲的说。在她眼中,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可以与她平起平坐的贵族,一种则是像李福这般像狗一样低下的下人。
“但是公主,恕小的直言一句。”李福没有动作,鼓起勇气开口,“您与王爷成亲一事还请三思。”
她一个转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多嘴!”
他有些惊讶的抚着自己的脸,打五岁被卖进昱王府当差,在昱王府待了近五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甩巴掌。
“公主。”眼神一冷,他不留情的说道:“因为德妃娘娘的交代,所以我们昱王府上下都得敬重您为王妃,但是您毕竟还未过府进门,所以还请您别失了身分。”
“听你现在的口气,是在指责我喽?”痕德蓉瞪着他。
她已经够给昱王府面子了,但李昱不把她看在眼里也就算了,没想到就连王府的一个下人都不把她当一回事。
“小的不敢。”他连忙跪下。
“你不敢吗?”她记下了这个老头子,等她一进门,她要处理掉的人,除了首当其冲的唐德祯再来就是他!“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汉族女子,你竟然敢顶撞我?”
“她不是什么小小的汉族女子。”李福挺起胸膛,捍卫自己的王子,“她是我们家王爷名媒正娶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