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邱剑平惊诧的双眸,他懒洋洋地勾著嘴角一笑,“所以刚才有这么多美女佳人在我面前,你看我也不曾动心过,只对你一人另眼相看,现在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心中再度生起不好的预感,反身想从船上跳下,但此时画舫已顺著河水到了河心,除非跳下水去,否则绝不可能轻易离开。
她正举棋不定时,被金大少自身后拉了一把,蓦然被拉到对方面前。
“你该不是要寻死吧?我默默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四周无人打扰,你想就这样离我而去?你怎忍心啊?”
邱剑平大惊失色,双掌一翻,拍到他的胸前,没想到他双手巧拨,轻易就化解了她的招式,再一扯一拉,已将她拉进怀中,热唇顿时覆上她的。
她只觉唇上一软一热,整个身体像是被铁锁捆绑,竟然动弹不得。她困兽犹斗般拚命挣扎了几下后,狠狠地张嘴一咬,让对方不得不放开手,于是她再无迟疑,翻身跳下船,沉入河底。
依稀间她听到金大少在船上惊呼一声,“剑平!”
不过她仍奋力滑水,只想远远地逃离那条画舫、那个人,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方向到底游得对不对。
她只想逃,逃得再快些、再快些,永远不要再看见那个人!永远不要再重复今夜的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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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湿又冷的四周,身疼,心也疼……黑漆漆的一切,好像没有抽丝的蚕茧,怎样挣扎也挣不出去。
邱剑平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是隐约听到有人惊呼,“哎呀,邱大哥怎么躺在院子里?浑身都湿透了?”
然后又听到有人说:“快把他抬回房里去啊,换身干净的衣服,否则一定会大病一场的!”
她死死拽住自己的衣领,艰难地抵抗,“不,我不换。”
“好,不换,但是要吃药,好不好?”
听到白毓锦的声音,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点点,在看到那道模糊的白影后,惨然一笑,“大小姐,劳您为剑平担心了。”
“先喝杯热水,不要说话。”白毓锦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但是她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杯子。
她颓然地吐出一口气,“算了,我能撑得过去。”
“身体是自己的,怎么能如此不自爱?”白毓锦的口吻颇有些埋怨的,然后转头对旁人问道:“张大夫怎么还不来?”
“就快来了。”说话的大概是茜草吧?
张大夫?“不,我不看大夫,不要看!”她死抓著什么东西,也许是大小姐的手或是衣角,拚命地摇晃著,“我不看大夫!”
“好、好,不看不看。”白毓锦柔声安慰,“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呢?那叫求伯来,好不好?”
她额头上都是冷汗,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总之又过了许久,才听到求伯的声音,“受了风寒,血亏气阻,要调养几日。”
“求伯,多谢了。”她勉力说著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感谢之词。
“你啊,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但是也不能把自己搞得这样苦啊。”求伯在她耳边感叹。
终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她身上湿冷的衣服不再那么冰凉,好像有谁端来一盆火拢在床边,帮她烤干衣服上的冷水。
可是,身体内的热汗却因此郁结难发,更加的口干舌燥。
“剑平,能起来喝水吃药吗?”
原来大小姐还在屋内?她含含糊糊地应著,但身子沉得好像一块石头,根本没有挪动的力气。
接著有几滴水洒在她的唇办上,她用舌尖舔了舔,顿感清凉之意,嘴唇也湿润了许多,她想微笑以表感谢,但是随即更清凉的一泓水被什么东西注入唇里,封住了她的笑容。
这随清水而来的是拂尘般的柔软,磨蹭著她的唇办,还侵入了她的唇齿之中,搅得那清水都变得有些温烫,直到她将清水全部咽下,那柔软的感觉离开了一瞬,又伴著另一泓甘霖重新降临。
如此反覆数次,她滚烫的脸颊和红润的唇已变得犹如深草莓色,那柔软又亲匿的触感才好像依依不舍般地完全离开。
这一切对于邱剑平来说,似真似幻,她打从心底似不愿让这个梦醒来,所以紧紧地抓住一件东西,不肯放松。那东西是温暖的、柔软的,可以让她的心底得到安慰,又能涌动出一股力量来。
恍惚著,有人在脱她的衣服,肩膀上先是一阵冷风吹过,接著又是那片温暖的柔软覆盖上去。
“剑平,怎么会给自己弄出这么一大块伤?为何不和我说?是故意不让我为你心疼吗?”
那叹息的声音听来真是动人,只是本能地,她死拽著衣服,不让人脱得再多。
“好好好,不脱你的衣服,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她喜欢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十几年来,她总要以坚强示人,其实她何尝不渴望能有一份温柔伴随左右。
“别走……”她呢喃著,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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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儿总是最不解人心,惯于扰人清梦的。
邱剑平听到窗外的鸟叫声好半天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她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手掌本能地动了动,忽然觉得身边有个什么东西阻碍了手臂的挪动,而且那东西软软的,还好大一片?
她睁开眼,努力地抬起头,视线瞥过,顿时呆住——是白毓锦靠在床边睡著了,而自己的手还紧紧抓住她的。
不知道大小姐陪了自己多久才抵制不住困倦睡了过去,她昨晚知道自己病倒之后,好像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好就赶来,这会儿还是直直地披散在身侧,秀气的鼻梁和莹润的嘴唇依稀可以透过发丝看见,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还轻轻地闭阖。
这就是她追随了十几年的大小姐吗?有时候,在不经意时突然看白毓锦,会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她,她有太多的面貌、太多的表情、太多的心思,她好像总可以一眼就看透自己,而自己,却未必能看透她。
有时候,她很怕看到大小姐,尤其怕对视上她笑盈盈的眼睛,因为那会让她觉得……坐立不安,比如——此时此刻。
这时白毓锦突然睁开眼,眼中还有著几分迷蒙,但是在看到邱剑平时那最后的一点迷蒙也变得清亮,笑道:“剑平,感觉好点了吗?口渴吗?身子痛吗?”
她不知为什么有些慌乱,支吾著回答,“哦,没事了,让大小姐惦记操劳,是属下之罪。”身子动了动,又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著白毓锦的手,原本退烧的脸忽然又滚热起来,忙松开手,并将身体向内移了移,生怕碰到白毓锦的身体。
“昨天晚上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现在还避讳什么?”白毓锦轻松戏谑的口吻如焦雷,打得她脸色苍白。
“我、我昨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那些模糊零碎的梦,难道不仅仅是梦?那清凉的水和柔软的“拂尘”难道是……还有,那个金大少的强吻……
天……她紧闭上眼,只恨自己不该这么快地醒过来。
“剑平,昨夜我在你的肩头看到一处伤口,好吓人,是什么时候弄的?”担忧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边。
大小姐居然看到自己肩上的伤?那……她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