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骧游一听心口莫名一慌,却仍在人前强持镇定地先向对方道歉,再开门自四喜手中接过信。
就在他匆匆拆阅后。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什么气度镇定他全都抛到九霄云外,面无表情地对着原已要达成交易的对方抛下“这笔买卖下次再谈”,害对方满脸错愕不信后,再转头吩咐四喜,让他同其它人像上回一样,自行想办法回去,接着便飞奔出门,并在转眼间消失了踪影。
看傻眼的四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蹲身捡起天骧游临走前抛在地上的信笺,只见上头写着——
师嫂失踪!师兄速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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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太荒谬了!几个会武的男人,居然看不住一个不会武的女人?”
天骧游虎掌暴怒击案,吓得天乐、天喜、天涯险些就要抱在一起猛打哆嗦了。
长这么大他们还没见过大师兄发这么大的脾气,大师兄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里头全是骇人的血丝,表情就像是要杀人似的。
他们先前曾听大师父说过大师兄当日在荣太师府里发枫,吓得新郎官当场痛哭、跪地求饶的事,却当大师父说得夸张了,没想到今日轮到他们见识,这才知道……才知道……呜呜呜……那种眼光真的是太吓人了!
“大师兄。”天乐壮起胆子开口,“你吩咐下来的事咱们可都没偷懒,按件按日地都做了,但师嫂是个女人,咱们是男人,上桃林小屋诸多不便,又怎么能够时时刻刻盯着她呢?”
“那翠儿呢?”发飙中的男人,冷嗓喝问。
天喜面带无奈地回话。
“大师兄,你就别再为难那丫鬟了,那日她来找我们,说师嫂不太对劲时,我们是和她一块回小屋去的,屋内屋外都没见着人,她比我们还心急,林子里的机阴没人启动,显见不是有人来掳走师嫂,是她自己走的,咱们只好又陪着翠儿回到月家,却仍没见到人影,就连月丞相也已广派人手到处寻找,所有亲朋好友那里都去问过了,就是没人见过师嫂,翠儿又是心急她家小姐不见,又是怕你回来时要找她算账,哭了几次说要去投缳自尽。”
吝于付出半点同情的天骧游,冷眼觑着眼前三个师弟。
“算她够聪明,知道与其等我动手,还不如自己先处理……”他面无表情地撂下狠话,“如果皎兮真有事,别说是她,你们三个都得跟着完蛋!”
“大师兄!”排行老六的天涯,怯生生地举起手,“我也不知道这条线索有没有用,我努力努力地回想过了,那几日里一切都很正常,只除了……”
“除了什么?还不快说!”
“只除了有一回,我看见小师妹在浣纱溪畔徘徊。”
赫然站起身,天骧游怒气冲冲地往外而去。
真是该死!他早该想到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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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飘、飘!”
伴随着虎吼出现的是一扇被踹破倒地的木门,天骧游出场的方式或许惊人,却明显没能吓着屋里的人。
“大师兄!你回来啦!”
满脸掩不住的惊喜神采看来不假,却没能浇熄狂怒男人的火气。
“嘻,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我在做什么。”
天飘飘笑吟吟地站起,兴高采烈地奔上前去献宝。
“你瞧我这鸳鸯戏水绣得好不好?绣得好不好?”
天骧游冷嗤,虽然没打算理会,却不得不让那乱七八糟的绣线给弄皱了冒。
“如果你绣的是蛐蛐儿打架,我会说你绣得不错。”
“你!”
几丝火焰闪过天飘飘眼里,但她立即将其灭熄,然后看也没看地将花了她不少时间才绣出的“蛐蛐儿打架”扔到地上踩了踩。再度笑靥如花。
“不打紧,只要你再多给我点时间,我自然会有办法让它像鸳鸯。”
天飘飘笑嘻嘻地凑过去气娇软柔荑往他手臂上熟悉勾缠着。
“大师兄有多久没看见飘飘了?瞧咱们像是在捉迷藏似地,我自峨眉山回来时才知道你不见了,可恶的是师父们为了怕我去找你,怕我戳破你们的骗局,居然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幸好我够聪明,最后还是查到了,没想到等我寻过去时,你竟然去周游列国谈生意,行踪飘忽不定,害我每追一处扑一次空
天骧游将缠着他的小手拿开,脸上没有表情。
“飘飘,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可给你,把人交出来!”
天飘飘依旧娇笑着,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可爱圆眸认真地觑着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喜欢女人学刺绣?喜欢女人说话细声细气?喜欢女人肌肤白皙?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会为你去学、为你去改,为你去弄白自己,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够了!飘飘!”一只大掌猛地钳住她的咽喉,天骧游冷冽着嗓音,“我没有时间再任你胡闹了,皎兮人在哪里?”
“为什么……”天飘飘眸底有着疑惑及难以被察觉的悲哀,“无论我做什么都只会被你认定为胡闹?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其实也有真心?”
螓首低垂,但当她再度抬起头时,那原有的含悲眼神已然不见,只剩下全然的无辜,“皎兮是谁?”
天嚷游逼自己压下那在瞬间涌起,想要掐死这善于做戏的小女人的冲动。
“我的妻子,你的师嫂!”
“师嫂?!”天飘飘终于不再笑了,漠然哼气,垂眸瞟了眼天骧游还钳在她颈项上的大掌,“原来我是有师嫂的吗?怎么不见大师兄介绍给我?”
“因为我很清楚你使坏的功力!”天骧游冷声回道,“我没有打算不让你们认识,我原意是想等我远行归来,等我能够时时刻刻陪在她身旁,确定你无法在她身上使坏时,我才要介绍你们认识。”
“所以你屋前的桃花阵……”天飘飘又哼了一声,“是为我所设的啰?”
“为了皎兮,别说是设阵了……”大掌增强力道,他的眼神寒冽如冰,“杀人我都做得出来。”
即便颈上已出现明显淤痕,天飘飘却不惊不惶,甚至还娇笑起来。
“大师兄,你也是好笑,既然你都设下防我的桃花阵了,为什么人不见时还来找我?”
“别再做戏了,天涯看过你在浣纱溪畔出现。”
“笑话!如果曾在那边出现的人就有嫌疑,那大师兄要捉的人可多了。”
“够了!飘飘,我受够这一切了!快告诉我皎兮在哪里!”天骧游怒吼。
“你受够了我也受够了!”天飘飘亦回以嘶吼。“我不懂为什么,我不过是出趟远门,为什么一回来就天地变色?你莫名其妙跑去变成人家的儿子,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娶回了个妻子,那么我呢?我呢?你打小最疼爱的小师妹呢?你又把我放在哪里?”
见师妹眸底难得浮现出委屈水光,天骧游闭眼叹息,松开了掌。
“我对你从来没变过,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
“可我不要!我不要,”天飘飘发出歇斯底里的愤吼。“我不要只当你最疼爱的小师妹!我只想当你的妻子,从你在我七岁时的那一个晚上,抱着我飞上屋顶,指给我看月亮星星,说你将来最大的希望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可以买一百间房子、一百个布娃娃给我时才要停止,我就下了决心,你还记得我当时的希望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