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什么要一再阻碍他追捕八煞的行动呢?他困惑地想,并发现在与她锐利而冷漠的目光对视间,他竟有生出一种令人懊恼的罪恶感。
就在他们两人四目交锋时,龚易洲突然伸出一只手轻抚云珊白皙柔嫩的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拿开你的脏手!”云珊冷然命令。
龚易洲不但不从,反而用力在她面颊上捏了一下,淫笑道:“脏手?我这双脏手可是能举弓射雕,擒狼伏虎,更能给女人带来快乐……”
云珊一扭头,厉声阻止他。“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龚易洲的脸蓦地变了色,他阴冷的笑声更带着一股寒气。“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被铁镣锁着还这么硬气。不过这样更有趣,老夫就是绑也要把你绑上床!”
说着,他伸出邪恶的手指用力捏挤她小巧的鼻子,再摩挲她柔软的唇瓣。
“啊——”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把随他同来的人都吓呆了。
原来云珊忽然张口咬住了他徘徊在她唇上的拇指。
“拉开她!快拉开她!”龚易洲狂吼,可是云珊死死咬着他不松口。
护卫们七手八脚地拉扯她,竭力想将大人可怜的手指从她的齿缝里救出。
一阵拉扯拖拽后,云珊张开了嘴。
“啊……你!你竟然咬伤老夫的手指头?!”龚易洲暴跳如雷地扬起未受伤的手往云珊脸上狠狠打了一掌,她白皙的脸上旋即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
“呸!”一口带血的吐沫直射龚易洲脸上。
“大胆贱人竟敢折辱本府,我要你死!”龚易洲满脸涨红,擦拭着面颊怒骂。
云珊冷冷地看着他,无所畏惧。
“贱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府兵都喜欢你这样的小妞!”手指的疼痛和她蔑视的神态激怒了龚易洲,他疯狂地大吼。“来人,送她去大营,让士兵们痛快地玩她,玩到死!”
“都护大人如果还想要天王玉玺的话,就收回此令!”冷漠的警告突然从一直没插手的黑鹰口中说出。
龚易洲一愣,回头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寻回宝物是你的责任,处理小妞是本府的权力,这两事没关联!”
“有关联!”黝黑的眸里没有丝毫温度。
“没有!”一声叫嚣充满了权势和威严。
“有!”坚定的语气表现了说话者不可动摇的决心。
“你——”龚易洲恼羞成怒地捂着流血的手指命令他。“你跟我来!”
“命令取消?”黑鹰脚跟未动。
“取消!”龚易洲怒气腾腾地回应,再怒视着守卫。“看好她!”
火把往石阶移动,一群人往上走去。经过这番折腾,龚易洲全然没有了来时的悠闲和威风,垂着肩膀由护卫搀扶着走上石阶。
紧跟在他身后的黑鹰沉默地离去,并没有看柱子上的云珊一眼。
“呸!老色鬼!”看着门被关上,云珊用力吐了口唾沫,愤怒地骂。
对龚易洲那样有权有势的色魔,她见得多了,这也是她和云彤总以纱巾覆面的原因,可是她不懂黑鹰为何要帮她解危,虽然心里感激他及时出声阻止了龚易洲,但对他的恨意仍一丝未减。毕竟,是他将她置于如今这样的险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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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为什么?”大堂内,龚易洲对站立身前的黑鹰怒吼。
“属下已经说过,破案需要她!”黑鹰的回答不愠不火。
龚易州的表现则全然相反,他怒气冲天地瞪着他。“府衙里那么多捕快还不够吗?你为何独独需要她?!”
“因为捕快中没人有能力对付八煞!”面对他的咆哮,黑鹰不为所动,简单却坚定地回答。
“借口!”龚易洲挥手狂吼,却扯动了刚包扎好的手指,疼痛令他面色剧变,更加暴躁地咬牙道:“就是杀了她,我也绝不会放她!”
黑眸不为所动地说:“如果都护大人执意如此,寻宝之事可另请高明!”
“你——”听到他的话,龚易洲一时气结。“为了这个女人你竟敢要胁我?”
黑鹰傲然挺立在他面前,目光没有丝毫闪避。
龚易洲愤怒地警告他。“黑鹰,你搞清楚自己在跟谁说话!不要以为仗着安东都护府的宠信,就敢在本府地盘上猖狂放肆!”
“属下所言是事实,并非借口,更非猖狂放肆。”黑鹰的神色依然平静。
面对他冷漠的脸,龚易洲对于一个小小的捕头居然有如此镇定自若的大将之风深感恼怒,更恨自己不得不有求于他!
但再怎样愤怒,老谋深算的他也知道眼前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是他无法用金钱地位收买拉拢的硬汉。同时,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这只犀利的鹰,失窃的天王玉玺就无法寻回,而那块传说中有神秘力量的玉玺不仅价值连城,更是他实现称霸一方、谋求永世霸业梦想的保证。因此,他不能得罪他,起码现在还不能!
可是要他如此轻易地便宜了这小子,他说什么也不甘心!
“难道,你喜欢那个女人?”他语气一变,邪恶的脸上带着淫荡的笑容。
“属下只想寻回大人宝物。”黑鹰不正面回答。“如果都护大人允了属下今日所请,属下定将天王玉玺完好找回!”
龚易洲瞪着充血的眼睛看了他半晌,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怒气的话。“一个月的期限已过一半,十五日内,你若无法取回宝物,别怪本府折鹰翅砍鹰头!”
“但凭都护大人处置。”黑鹰这时才微微欠身,表现出下属的尊重。
龚易洲站起身,面带愠怒地说:“那个婊子是你的了!”
第二章
“来人!”龚易洲招来侍从,要他去地牢带人。
“不必麻烦!”黑鹰出声阻止,令都护大人脸露杀机。
“你又想怎样?”他阴沉沉地问。
“大人只需给属下一纸命令即可,其余的由属下去做。”
龚易洲额头青筋暴跳地瞪着他。“得寸进尺的东西!难道本府什么都得听你的不成吗?”
知道他已被逼得气急败坏,但黑鹰的回答仍毫不含糊。“没错,如果大人想寻回宝物,就得如此。”
“大胆!”龚易洲怒目暴张,恨不得按照他一贯的做法,立刻将这个胆敢犯上作乱的捕头拉出去斩了,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对面这双稳稳地直视着他、黑如子夜般的瞳眸提醒了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宝物尚未寻回,他还需要他。等宝物送回之日,定是这小子的归天之时!
思及此,他怒气微敛,悻悻然唤人写下放行令,再盖上自己的印玺,随后下巴一扬。“拿去,带着你的雌马滚出都护府!”
黑鹰不在乎他粗鲁傲慢的神态。他走近书桌,用手指捻起那张薄薄的纸,仔细审视着上面所写的内容,确定无误后折起揣进怀里。
“如此,阁下满意了吧?”龚易洲嘲讽的口气里带着极度的挫败感。“可你给我记住,这是本府第一次被人挟持!”说完后他愤怒地扬长而去。
黑鹰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在北庭都护大人心中俨然已是该杀之人,也知道自己的此番作为有失光明磊落,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把那个纯洁美丽的女孩救出,他愿与魔鬼共舞,与豺狼同穴!
当在地牢里看到她充满怨恨与愤怒的眼睛和她单薄又倔强的双肩时,除了被她的美丽震惊外,他对自己所设的陷阱和捕获她的手段感到后悔!特别是当他看到龚易洲邪恶的手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恣意抚摸时,他更加痛恨自己。也就在那一刻,他决心要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