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也似的低语声中,他的灵舌舔上了她珍珠般圆润的耳垂。
她触电也似的捂住耳朵,转过头又羞又气的瞪着他。
“我好想要你,你说怎么办?”他的低语近似挑逗,而他火热的目光则像在爱抚……
“我怎么知道,你快些放开我啦!”陈欣怡害羞的要推开他。
“我偏不放。”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他拦腰抱起扛在肩头。
“喂,你放下我……”她气得用小拳头捶打他的背,却又怕真的打痛他,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要乖乖的,小心掉下来喔!呵呵呵呵……”无视背后有如小猫搔痒般的捶打,慕致远扛着人往大厅走去。
“会被人看见的,快放下我啊……”发现他的目的地居然是况家的大厅,陈欣怡可急了。
“呵呵呵呵……”幕致远置若罔闻的继续往屋里走。
早在看见她在台上弹奏的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了。他要让那些觊觎她美色的家伙知道——怡儿是他的,绝不容许任何人来染指!
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陈欣怡忽然发现身上的唐装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身鹅黄色的小洋装,而呈现在她面前的也不是况家的大厅,而是慕家的别墅。
起雾了,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人,孤寂混着恐惧袭上她的心头。
浓重的白雾甚至弥漫到别墅里,别墅里一片死寂,洞开的大门像是会吞噬人的大嘴巴,
“远,你在里面吗?”她觉得自己彷佛分裂成了两个,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摸索着走进那张大的嘴里。
她的鼻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有预感即将要发生什么,可另一个她却全然没有察觉。
不要进去啊!她想警告那一个自己,可喉咙里却像塞着一团茅草,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不要……
第四章
“不、不要去啊!”终于,禁锢已久的声音冲破干涩的喉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窄小的空间。
陈欣怡狂乱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泪流满面。没有况家的舞会,没有李嘉丽,也没有他,她只是梦见过去而已。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拼命安慰自己,身体却仍冷得直发抖。她想去厨房泡杯热茶暖和一下身子,一坐起身,才发现背上都被冷汗浸湿了。
“砰砰砰砰……”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陈欣怡赶紧擦掉眼泪站起身,打开门才发现敲门的竟是房东太太,“勒平太太,有什么事吗?”
“玛丽亚,你说过那男人是你的朋友对吗?”勒平太太劈头就是一句。
“是、是啊!”她犹豫了一下才道。
“这就好,这就好啊!”听见这话,勒平太太就像看见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楼下冲。
“勒平太太,出什么事了吗?”勒平太太的吨位惊人,陈欣怡被扯得一路往下而去。
“你那个朋友在外面晕倒了。”
“晕倒了?”她的小脸顿时一片惨白。
“是啊!刚才我和我的阿拉尔一起出去散步,才出了门就看见他倒在外面。原本阿拉尔要去报警,可是我想起你说过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就先过来问问你。”一个东方人晕倒在自家门外,就算报了警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呢!
“谢谢你,勒平太太。”这下也用不着勒平太太动手来拉她了,陈欣怡挣开她的手,飞一般的跑下去。
才出了大门,就看见慕致远静静的躺在墙角边,那张英俊的脸惨白得就像铺在地板上的石灰岩方砖一样,
他死了吗?陈欣怡的脸惨白如雪,身体也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远,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离开……”她全然忘了一切,扑在他身上哭得声嘶力竭。
“玛丽亚,你朋友没有死,也不会死的。”一旁的勒平先生终于看下下去的开口。
“可是他……”
“他只是发高烧,再加上体力不支,这才昏过去。再不然你摸摸他的心口,是不是感觉心脏在跳啊跳的?”趁着妻子去叫人的时候,勒平先生已经替慕致远做过初诊了。
“嗯,真、真的在跳。”摸到强有力的心跳,陈欣怡不禁破涕为笑。
“当然是真的啦!莫非你还怀疑我的医术不成?”作为一个享誉小镇的退休医生,勒平先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怀疑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医术了。
“怎么会呢!”她赶紧撇清。
“他很年轻也很强壮,只需要几颗退烧药,再好好的睡上一觉,就能恢复过来了。”勒平先生告知。
“还需要一碗热腾腾的义大利通心粉。”这时勒平太太也赶到了。
“呃,通心粉也能治病吗?”陈欣怡很是不解。
“亲爱的玛丽亚,难道你没听见他的肚子响得像在打鼓吗?”勒平太太一脸惊讶的望着她。
“打鼓?”陈欣怡这才发现,不光他的肚子在打鼓,就连自己的也是。
“可怜的小乖乖,瞧瞧你把自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勒平太太揑一揑她的胳膊,摇着头道:“放心吧!有勒平太太在呢!勒平太太会负责喂饱你们的。”
勒平先生是冷静的加拿大人,勒平太太则是热情的义大利人。如果说勒平先生最大的乐趣是帮邻居看病的话,那么勒平太太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义大利通心粉去喂饱一切被她认为是小可怜的东西,包括小猫小狗什么的。
“不用了。”陈欣怡赶紧推辞,可——
“玛丽亚,你就接受吧!薇妮一向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勒平先生也在一旁帮腔。
善良的勒平先生和热情的勒平太太都很爱孩子,可是上帝却没有给他们自己的孩子,于是他们就将那些需要帮助的年轻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
“好吧!”陈欣怡点点头。
片刻之后,他们已经置身于勒平家温暖的客厅里了。陈欣怡面前放着一大碗热腾腾、足足有三人分量的通心粉,而对面的沙发上则躺着仍陷入沉睡的慕致远。
也许是勒平先生的退烧药确实很有效,也许是因为壁炉火光的影响,他的脸色不再惨白得像死人了。
藉着通心粉散发出来的热气作为掩护,陈欣怡偷偷的观察着这个让自己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的男人。
虽然这些年他们远隔重洋,可是凭藉着如今发达的资讯,她知道慕氏集团的扩张速度快得惊人,而慕致远身为慕氏集团的总裁更是名扬四海,好几次成为国际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
照理说他如今应该是春风得意才是,可眼前的他却比她记忆里的更瘦,更憔悴,眉宇间甚至还出现了深深的皱摺。
那个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很爱他吗?既然爱他又怎能舍得让他如此颓唐,如此落拓、如此……
而他又是怎么找到在加拿大隐姓埋名的她?还直接追到了奥罗拉?
陈欣怡心中千头万绪,舀起一勺通心粉,却忘记要送进嘴里。
“玛丽亚,你一定爱惨了这男人吧!”勒平太太已经观察她很久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我没有——”她的手一颤,勺子里的通心粉掉在雪白的桌布上。
“你别骗我啦!他们真的很像呢!”勒平太太弯下圆润的腰,用只有她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
被看出来了引陈欣怡心头巨震,勺子“当”的一声掉在盘子上。
“别担心,这是我俩的秘密哟!”勒平太太笑眯眯的,一脸“我很明白”、“我很了解”的表情,“我知道你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除非得到你的同意,否则就算对勒平先生,我也不会吐露一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