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想去。”她反射性地拒绝,“何况水荭——”
段景晟淡淡一笑,打断她嗫嚅的推拒,“水荭是水荭,你是你,不是吗?”
那笑容极平和,却不容回绝,有如他身上古龙水的淡香,神秘而霸气,她无法理清是讨厌抑或喜欢,只知道心脏跳动得很不安。
见她默许似的低下头,段景晟示意司机开车,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晟原本躁郁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了。
这整个晚上,言雪彤万万想不到居然和段景晟一起度过的,而且是过得十分平静愉悦,不仅欣赏了舞蹈,还到能俯瞰整个市区的旋转餐厅用餐,这是与她平凡的人生完全两样的生活。
“麻烦你就在这里停车。”
出于本能的反应,言雪彤只让父母知道她要晚归,却不敢说出是接受风流花心的段景晟的邀约,因此她让车子停在距离家大约两个巷口的“安全”位置。
令她安心的是,整个晚上段景晟都很绅士地与她保持距离,他们的谈话并不多,但弥漫在其间的沉默却让她感到安适。
“今晚谢谢你。”她客套地向他道谢,伸手打开车门。今晚的经验是难得而愉快,也幸好只此一次,否则她会受不了这样对父母的欺瞒。
“等等!”段景晟说便起身过去,在她耳际低哑道:“晚安。”
言雪彤下正要开口,却感觉一阵触电似的温熟自耳后传来,直烫着她毫无准备的心。她的脑中立时一片昏乱,懵懵地感受着那带电的双唇在她的颈腮缓缓游移,酥麻着她体内的神经。
她如水般的柔嫩似乎要融在他的唇上,段景晟登时忘了这原该只是个蜻蜓点水般的触吻,因为他不想惊吓她。但是那透着幽香的耳鬓却教他的唇齿流连忘返,她宽厚的手掌甚至情不自禁地捧住她另一边细铁的脸颊,让他逐渐灼的唇舌燃烧起来。
“雪彤……”
他忘情地低唤着她的名字,而她昏乱无力的轻喘令他灼热的欲念陡然激烈窜起,看着她半睁着茫然无助的眼眸,一股想蹂躏那娇怯纯洁的冲动使他淬然攫住她艳红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索求那原始的芬芳。
淡淡的古龙水味这不仅蛮横地侵入她的异端,也强硬地麻醉了理智,言雪彤无力地被那健壮的膀臂紧紧锁在他坚实的怀里,只能迷乱感觉着那霸气的需索,本能地带着微颤的芬芳生涩回应着。
“雪彤……我要你!”她的回应令他心醉神迷地道出深藏已久的索求。
他这意乱情迷的低呼陡然唤醒了她的理智。她这是在做什么?言雪彤惶惶地自问。为什么会让视女人为玩物的段景晟这样地攫取她的初吻?难道自己倾心于他吗?
不!绝对不是!她越想越恐慌,不由得用力推开他,心急地要打开车门。
段景晟却猝然抓住她的双肩,强迫她面对他。
“我要你!”这回他斩钉截铁地说出,熠照的眼光明显燃烧着他的欲念。
言雪彤骇然得猛然摇头,直觉地说:“你有水荭!”
“那是我跟水荭之间的事。”他淡淡地说,注意她的眼眸仍有两簇欲望的火焰在跳动着,“我现在所谈的是你跟我之间。”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她心慌地挣扎,无奈那紧握住肩头的手掌有如钳子般死紧。“快放手呀!我要回家!”
“我要你!”他神色凝肃地重申旧话,“你应该明白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为什么是我?没道理!”
这还需要什么道理!段景晟不禁嘲弄地扬扬嘴角,“道理就是我要你,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反正到我厌倦为止。”
言雪彤一听,不禁怒火顿生,奋力挣开了他的掌握,他以为每个人都是供他娱乐的器具吗?“我不是应召女郎,也不是你的摇摆狗,更加不是你招之即来的员工。”
“你当然不是。”段景晟眼底漾着愉悦的欣赏,那涨满怒气的小睑其娇俏!“否则我们今晚不会过得这么愉快,不是吗?特别是刚才。”言下之意,她还是成为他招之即来的游伴。
想起在他怀中昏乱的一刻,言雪彤顿时羞愤交加,怒得说不出话,只恨恨瞪了他一眼,转身打开车门,在她一脚跨出后,段景晟忽然开口了。
“最好别忽略我说出的话,现在不点头,两星期之内,你还是会乖乖回来找我,到时候就得看我的心情如何。”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你!”她愤恨地说完后,便跨出车子,用力将车门甩上。
直到车子驶走后,言雪彤似乎还能感觉到段景晟狂恣的低笑,她不由得诚愤地掩住耳朵。啊!真希望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久久,她缓缓抬起头,在明亮的路灯下,错愕地看见范盂文就站在她面前,脸上却没有一点的亲切笑容,有的是她所不解的惊怒。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范孟文的声音因压抑着愤恨而颤抖。
“我……”。她不解地望着他,“我怎么了?”
“你不是说跟段景晟毫无关系吗?刚和那胚子不是段景晟吗?”
被范孟文这么一问,她又想起先前令她羞惭的更深的是绝望。
“我原本是来告诉你有个工作的机会,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真是呆,有段景晟在,你还需要什么工作。”
“孟文,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晚只是——”言雪彤心急地辩白,却被他打断。
“如果你跟他是清白的,为什么你要骗你的父母说跟朋友去看电影?”她的语气充满愤怒与受伤。“我还傻到想要相信你。”
“孟文,我真的……”言雪彤感到百口莫辨,但最令她通心的莫过于向来对她无微不至的范孟文骤生的敌视,“我真的不希望你怀疑我。”
“怀不怀疑有什么差别?”她愤怒地瞪视她,“反正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哥哥!我明天就辞职,反正那样的公司我也待不住了。”
“不要,孟文!”她急切地抓住他的前袖,“这份工作是你做得最顺心的一个,你自己说过的。”
“在段景晟的掌握下,我能顺心到哪儿去?”范孟文忿忿地甩开她的手,“而你把工作辞掉,不就是等着段景晟包养吗?”
“你胡说!”言雪彤不禁急得掉泪,“你不能这样污蔑我!孟文听我解释。”
只见他苍凉一笑,“不用白费力气,我对你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你‘兄长’!”
她一怔,看他转身就走,不禁急喊:“孟文——”
范盂文却头也不回地走得更快。
一阵夜风吹来,言雪彤顿时感到好孤单,像是失去了兄长般,仍不敢想信与范盂文多年的友谊,竟会因为毫不相干的段景晟就这么散了,一点道理都没有。
想起段景晟,她既羞又怒,自己真是瞎了眼,认为他是个温文的绅士,怎知在最后一分钟露出魔鬼的真面目。现在他竟明目张胆地指定要玩弄她,还妄自下断言说她会去找他,简直狂妄自大到极点。
哼!谁理他,言雪彤抹掉脸上的泪,决定忘掉今晚的事,特别是段景晟!
车平稳地往前行驶,段景晟亲适地靠着座椅,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那意乱情迷的记忆犹新,屐齿闲仿佛搔残留着来自言雪彤的芬芳。那因怒气而涨红的脸蛋可贵令人心动,那耳鬓的幽香似乎还隐隐缭绕在鼻端,似有似无地撩拨着心头的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