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董事长不会为女人做出这种事。”邱小姐无法置信地反驳。
段景晟身边有一堆女人等着他挑,对于女人,段景晟从不真正放在心上。如今说他为了要处到一个女人而大周章,简直不可思议。
“邱姐,”言雪彤不再解释,只幽幽轻叹道:“对他而言,我只是一样随时可用可弃的物品,或许还比不上水荭。”
这天段景晟为了忘在书房里的一份文件,必须回住处一趟。
可恶!他坐在车上,心中却止不住咒骂一句,要不是邱小姐今天请假,他就不必亲自跑这一趟。不过他也真是的,回的是自己的屋子,为什么心里还存有这么多的芥蒂?就因为要面对言雪彤?
这些天来,他与众位女星名媛的绯闻可说是闹得满块风雨,传言中的他夜夜有不同女人作陪,是个令女人又爱又恨,令男人眼红艳羡的人物。其实只有当事人明白,这阵子段景晟并没有在任何温柔乡里欢度销魂夜。
他开始厌倦这种做秀似的寻欢,这漫天的绯闻只是做给一个人看,然而现在,他却不想知道她的反应如何。
言雪彤正躺在床上看书,一听到楼下传来的开门声,立即兴高采烈地下楼。
“邱姐,你不是说今天有事不能来吗?怎么又……”
她的话猛然打住,心脏似乎也在同一时问停止了,拿着钥匙走进来的不是邱小姐,而是段景晟。
虽然同居一室,但在这些天来的有意回避下,两人有如陌生人。此刻意外地看到段景晟,言雪彤顿感一阵仓皇,不禁怔如木人。
邱小姐果然把工作做得很好,她的脸色总算有了些微的红泣润。段景晟不着痕迹地端详着驻立在阶梯上的言雪彤,暗暗对她的气色的恢复感到满意。
他没有说话,只踏着平静的脚步,抬级而上,甚至与她擦身而过时也不停留一下。
段景晟并没发现当他与她擦肩而过之际,言雪彤不由自主地屏住气息,似乎在等待什么。听着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她像失去倚靠似地蹲坐在阶梯上,而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像在嘲笑她似地在她鼻端挥之不去。
期待什么?真是白痴!她忍不住恨恨地暗骂自己。明知他根本把她当成一文不值的家具,为什么在看到他时,还渴望能投进他的怀抱?为什么还希望留住他的眼光?
白痴!言雪彤!她颓丧地靠着栏杆,该要恨他、鄙视他的冷酷无情才是!看看水荭的下场就应该明白,难道她要重蹈水荭的覆辙吗?
段景晟在书房里找到那份资料,心不在焉地翻弄着,眼前所见的净是言雪彤惶愕的眼眸,好像看到怪物人侵似的。那从欢喜顿转惊惧的神伤利箭似地戳刺着他的心,即使现在回想,也教他冷汗涔涔。
在适才擦身而过的刹那,他多想伸出膀臂将她拥进怀里,沉醉在她发问的幽香,浅尝她肌肤的芬芳,然而她呆若木鸡的惊惶令他几乎是落荒地逃进书房。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局势。段景晟眉心一凝,转念想着,他是撑控她的人,怎难受她的情绪左右,应该是言雪彤要看他的脸色才对。
想到这里,段景晟探吸了一口气,合上手中的资料走出房,却许然看到言雪彤瑟缩在楼梯的栏杆旁。
“你不舒服吗?”他下意识压住顿生的关切,夸张了锁在眉心的不耐烦。
言雪彤像受惊的小兔子般抬头望了他一眼,轻怯出声,“没有。”
“那好。”他不让内心呵护的冲动现形,脸色更显冷峻,“晚上有场酒会,你准备一下,六点半,司机会来接你。”
其实那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酒会,他原本不打算参加,但眼下成了再次把她拉近的理由。所以不等言雪彤回答,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晚出现在公众场合的言雪彤看来很不同,除了薄薄的粉底与口红外,脸上几科没有其他的人工色彩,澹密亮丽的黑发有点乱,配上白色的麻纱衫裙,她看来像个被贬谪而下的仙子,又像浪迹天涯的吉普赛女郎。
“咦?她不是段景晟先前的那个神秘女友吗?”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这可是第一次看到段景晟吃回头草。”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像到现在还没有人弄清楚。”
言雪彤听在耳里,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朝段景晟望了一眼,看他仍旧谈笑自若,可见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闲言闲语。
是呀!经过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绯闻,他不习惯才奇怪。他出席的每一个公众场合,身边的女人总是新面孔,听说上回是个中美混血的外商公司女经理,这回可能是临时找不到满意的新面孔才会找她。那下回呢?下回又会是个怎样的美人?
想着想着,她心底竟重重荡起莫名的酸意,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猜测谁会是段景晟的下一任花瓶。
“你可真有办法!”
一个听来有点耳熟的声音令言雪彤反射性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到水荭站在她面前。
“你……你看脸色不错。”这是言雪彤唯一能想到的话。
虽说水荭身着亮丽的盛装,脸上也有明艳的彩妆,却遮不住酗酒的痕迹与败落的憔悴,但与那回持刀的她,的确是好多了。
水荭只是冷冷哼了一声,重心不太稳的身子显示她已经有几分酒意了。
“看不出来还是你的功夫深,他还没厌倦你。”
“他……”看水荭仍怀有强烈敌意的神态,言雪彤不由得惶然地勉强一笑,“他只是忙着跟其他女人打交道,忘了该把我一脚踢开。”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跟他住在一起?”水荭咄咄逼人地质问。
言雪彤一愣,水荭怎么会知道她住在段景晟的房子?
“哼!他是从来不让女人住在他那间宝贝屋子里。”水荭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几分诡异,“而你,一住就到现在,别以为我不知道。”
言雪彤急忙摇头解释道:“我不过是他捏在手中的傀儡,你要相信我,水荭。”
“是吗?”水荭诡异地笑了笑,“那么,就让我证明一下。”
言雪彤不解地看着她拿出一只绿色的玻璃瓶,示威似地摇晃着。
“知道这是什么吗?”水荭脸上的笑意透着渐浓的阴森,“是盐酸!”
盐酸?言雪彤不明白她的意思,心却一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正与一位银行家聊起海外投资的段景晟,始终注意着言雪彤的一举一动,骤见水荭的出现让他暗暗吃惊。
他随即想起那次在西餐厅的事件,看着水荭走近言雪彤,心里顿时升起一肌警觉,当水荭拿出一只绿色玻璃瓶时,他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那是什么?段景晟不知道,但是却有了不祥的预感。
“对不起!失陪一下。”他随口说着,接着转身快步朝那两个交谈的女子走去。
快走开呀!雪彤!他的心在对那曼妙的白色身影急急大喊。
酒会里的宾客谈笑风生,在这热闹的场合里,似们没有人会料到,更没有人会注意到水荭手中骇人的物品。
见水荭诡异地笑着打开那只绿色玻璃瓶,言雪彤赫然明白水荭的动机,下意识地要逃避,但是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动不了。
“你不会像上次那样逃跑吧?”水荭脸上的彩妆让她的笑更见阴森。
言雪彤想叫喊,声音全凝滞在喉问,出不了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荭举起握着那只绿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