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你忙坏了。”她看着邱小姐来回穿梭客厅厨房,歉疚地说。
“我是奉命行事。你的脚伤不要紧吧?”邱小姐边说边打开电视,“等会我先带你去看医生,顺便到外面走走。”
突然,电视报导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
“……名模水荭昨晚向记者透露,她已怀有近六月的身孕,父亲是飞腾集团董事长段景晟……”
“不可能!董事长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邱小姐立刻出声反驳。
“是吗?”言雪彤压下心头骤涌的不快,刻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水荭可是段景晟交往过最久的人。”
“那又怎样?”邱小姐不以为然地说:“我敢打赌,董事长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你问他,在水荭之前又是哪个女人,他一定不记得。”
那么等段景晟厌倦她后,肯定也会想不起世间有言雪彤这个人吧!她咀嚼着香味四溢的培根煎蛋卷,不知怎地,突然感觉不到那股美味。
“问我还比较清楚呢。”邱小姐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倏地凝重起来,“不要爱上他!他对女人十分大方,却更大意,让女人心碎是他的专长。”
言雪彤狐疑地望着她,思索她说这话的用意,心脏却突然跳得虚弱。
“我替他做事好些年了,看过大多为他不惜大打出手地女人。”邱小姐的眼光透着理智的柔和,“同是女人,看着这样悲剧一再重演,让我很难过。”
“所以你认我会重蹈覆辙?”言雪彤不悦地问。
“水荭就是一个例子,因为她不懂得见好就收。替他收拾残局是我的工作之一,水荭会败得很惨的。”
“我……”言雪彤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下意识用力翻搅着盘中的食物。愤然地开口。“我恨他。我恨段景晟!”
第五章
夜幕低垂,在这家昂贵的西餐厅里,古典音乐轻柔地自四方传出,段景晟和言雪彤坐在视野最好的位子上。
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影,与往来的车声热闹应和,言雪彤的心头却豢上一层愁惨雾。就是这家餐厅,这个位子,还有这个时段,范孟文带给她庆生的惊喜,那时还没有任何感情纠葛的烦恼,多好!多开心!
“你跟范盂文很久没见面了吧?”段景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言雪彤冷然地看着他,没有答腔。
想起她与范孟文曾亲密走在一起的情景,段景晟的心口泛起隐隐的躁郁,虽然明白他们的关系单纯,他仍下意识要确定范孟文在她心中的地位。
“想知道他的近况吗?”段景晟忍住胸中莫名的不快,平静地问。
“就算想知道,我也不会问你。”言雪彤冷冷地回道,心里却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段景晟今晚带她来这里,也一定曾带水荭来过,下回又是谁会坐在她的位子上?
她的心事虽没定在脸上,但一闪而逝的黯然却没逃过段景晟的眼光。
可恶!她果然在想范孟文!段景晟顿感胸口一阵撕裂的痛,原来她所谓的“谣言”、“学长”都是另有含意,而他却误以为她与范盂文之问关系单纯,
但现在太迟了,即使范孟文要跟他讨回言雪彤,即使言雪彤想回到范孟文身边,他也不会让步,因为言雪彤已经属于他的了!
“段董,”经理恭敬地走到桌旁,“您要看的帐册已经整理好了,请移驾到办公室。”
段景晟下意识朝言雪彤瞟了一眼,见她毫无反应地凝视窗外,烦躁地将餐巾扔在桌上,起身与经理一起走向办公室。
从段景晟倏然起身的动作,言雪彤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心不禁一沉,有她在,他就烦躁。蓦地,她惊骇得浑身一震,昏了头吗?怎会因段景晟而感伤?她应该恨他才是呀!
唉,好闷!或许外面的空气会让她好过些,她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费力地走向大门。
奇怪,她又不抽烟,为什么要走出去?在走进办公室前,段景晟不自觉朝言雪彤看了一眼,却讶异地看到她拖着尚未痊愈的脚踝,缓缓地瞳出餐厅大门,随即招来一位侍都悄悄跟过去注意着。
跛着脚还要往外跑,真是莽撞!他强抑住心疼,暗暗低骂。
大门与电梯之间装潢舒适的回廊是吸烟区,言雪彤走出来时,空无一人,她走到窗台边,幽幽地望向黑沉沉的夜空,思绪不觉纷乱地飞着。
不知段景晨是否曾拥着水荭在这里看夜景?忽然,她的心一惊,段景晟跟水荭如何都与她无关呀!自己是哪根筋不对?
“我恨段景晟!”她像是要对自己催眠似地喃喃轻念,“我恨……”
一个陡然出现在玻璃窗上的人影令她反射性地回头,看到对方手中亮晃晃的水果刀,不由倒抽了口寒气。
水荭?是她看错了吗?眼前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女子人是向来艳光四射、美丽动人的名模水荭?”
“你……”水荭眼神涣散,摇摇欲坠地走到言雪彤面前,含混不清地开口,“你就是段景晟的新欢?不怎么样嘛!”
从那模糊的语音里,言雪彤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心不禁像块大石般沉重吊起,想要说话,声音却卡在喉咙出不来。
“是你为了要得到段景晟……”水荭一面着言雪彤的头发.一面哈着酒气说:“把我以前的事……偷偷泄漏给那些八卦杂志……卑鄙的女人!”
言雪彤吃痛地闷哼一声,连忙伸手护住被拉扯的头发,想起在报上看过有关水荭曾整容堕胎的新闻,骇异顿时拢上心头。她对水荭根本一无所知,但酒醉的水荭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罪名冠在她头上。
“不敢承认是吗?”水荭直直盯视着她的脸,手中的水果刀在两人之间危险地晃着,“是你怕我抢回段景晟……所以先害我……身败名裂……”
“不是我。”言雪彤终于咽下心头的惶恐,从喉咙中挤出话来,“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过去——”
“说谎!”水荭打断她的话,涣散的眼睛陡然愤怒地大睁,刀尖堪堪擦过言雪彤粉嫩的脸颊,“不是你会是谁?你跟段景晟说了多少我的坏话?你哪一点比得上我?在他交往的女人中,我是最久的……”
言雪彤骤然想起邱姐曾说过水荭会败得很惨,因为有她替段景晟收拾残局,难道是邱姐……不!这太残忍了!
只听酒醉的水荭越说越激动,“既然你害我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着,她毕刀朝言雪彤的脸部划去。
言雪彤本能地尖叫一声,反射性地推开水荭。脸蛋逃壶了一劫,但水果刀却划过她的发梢和肩头。
“别跑!”
言雪彤一瘸一瘸地往前跑,持刀的水荭迅速追了上去,举手又是一刀。
“不好了!”奉命暗地注意言雪彤的侍都慌张地冲进办公室,“外面……水荭拿刀……言……言小姐她……”
水荭?拿刀?不等侍者把话说完,段景晟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朝吸烟区冲去。
一声求救的尖叫隔着门陡然传来,段景晨顿时感到血液冻结,那是言雪彤的声音!
他顾不得吩咐经理稳住好奇的顾客,连忙加快脚步,奔到声音的来处。
只见趴倒在地上的言雪彤整个背部血迹斑斑,陷入半疯狂状态的水荭猛扯她的头发,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眼看就要朝言雪彤的脸上划去了。
“水荭!”
这声低喝,及时制止了水荭刺下的动作,她抬头一看,见是段景晟站在面前,她不禁手一松,水果刀顿时掉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