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必?!百草伯若要毒死我,我甘心承受,不必如此。”
“别怕别怕,不是毒药啦!你吞下的是本仙人研发一年的心心相印丸,往后,你就不会跟我家寨主闹不合了,嘻嘻……”
她捣住胸口,觉得胸口处有一股热气正在慢慢凝聚中。“我宁愿这是一颗毒药,我情愿你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服下毒药?别忘了,我可是要杀害你主子的大恶女。”
“我怎么可能杀掉你?”回应的是龙壑低沉的磁音。
“你——”她回首看他,差点呻吟出声。体内的躁热愈来愈扩大,心跳得好快好快。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龙壑深黝的黑瞳凝视着她,神情莫测万分。
她闭了闭眼,回道:“当你知道我跟白戏墙密谋要杀你之后,你不可能舍不得的。”她挑明着讲,不想再与龙壑牵扯不休。现在只要把关键重点说完,是生是死她都不在乎了。
“喂,夫人,你、你怎么口无遮拦呢?”反倒是百草惊骇地跳跳跳。“你怎么那么愚蠢,竟然自个儿向寨主坦承要杀他?我原本还好心想替你隐瞒你跟白戏墙的交易,又特地让你服下心心相印丸,就是要让你别再为这事挂怀,没想到你居然傻呼呼地跟寨主承认了!”她不要命了呀?
“我并不在乎被龙壑知道。”她压抑体内一股狂燃的热气,语调清冷。
“你是聪明还是傻蛋?”百草也慌了,他深信自己的心心相印丸可以消弭薛姑娘对寨主的种种不满,岂知在药效尚未发作前,她居然先一步坦承了跟白戏墙密谋要杀寨主一事。“寨主,你可别恼火,先听我说,薛姑娘很快就会爱上你了,她也不会杀掉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千万别杀她喔!她——”
“一旦杀了龙壑,我还有一万两黄金可领,一万两,我这辈子就不用担忧——”薛又星却插话道。
“你真是在找死耶!”百草又把话擒回去,也把她跟白戏墙的对话一字一句重述了一次。“寨主,听完后你就明白了吧?白戏墙是用道德的大帽子扣住了薛姑娘,他怂恿薛姑娘要为民除害,薛姑娘是被教条给捆绑住了,才会动了杀你的念头。虽说薛姑娘也有要求钱财当报酬,但那是……那只是……只是什么呢?”呃,这要怎么为她开脱呢?
“说我见钱眼开无所谓的。”她不在乎激怒龙壑,不必让他知道她会忽然答应的转折关键是出于白戏墙想再找其他人伺机狙杀龙壑。“日月寨”门徒们就算愿意向善,但在重金诱引之下,难保不会有人背叛,所以她想将这消息传达给龙壑知晓,让他防范,这就是她忽然转变决定的主因,纯粹就是想留下性命向他示警。
她竟是这般地在乎着他……
薛又星牙一咬,再道:“但可惜,交易才刚谈完,就撞见了百草伯,精心布下的局连玩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我遗憾的地方,唉。”她叹口气。“可惜那万两黄金将换人取得,会有人顶替我的位置,尤其是你的亲信最可能杀你。”她一边说着,体内一股躁郁也直冒,心心相印丸并没有带给她痛苦的感觉,然而胸腹的浮躁却让她难受。这到底是什么药丸?这是濒死的征兆吗?
“你是说,白戏墙也要买通我的近侍,一刀把我砍了?”龙壑的唇边扬起笑意。
薛又星暗吁口气,他果然聪慧过人,听懂了她的警告。
百草哇哇大叫,力辩道:“我才不会杀害寨主!我不可能背叛寨主,我死都不会伤害寨主的!我只会保护寨主,绝对不会背叛寨主的!我发誓!不要怀疑我呀!”百草一听薛又星的提醒,马上力保自己的清白。“我不会伤害寨主的——”
“百草伯或许愿意死心塌地,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我一样贪生怕死呢?呃!”她再也忍受不住地闷哼一声,道:“百草伯,这心心相印丸的毒性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怪,我的身子好难受、好躁热……”
“我不是说了,心心相印丸不是毒药,它只是让你排出体内的郁气,把对寨主的不满通通消灭掉,等通体舒畅后,你就不会看寨主不顺眼了。”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
她怔了下。“什么意思?你给我吃的……该不会是春药吧?”
“不是春药。”回了一句后,百草决定先溜为妙。“两位慢聊,我要告退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我能作主的,你们自个儿商量,我不打扰了!”咻地,百草一溜烟地冲走,剩下的事情他管不了。
“等等,别走!百草伯,别走啊!先把解药给我——”体内的热愈来愈澎湃,像极了传说中的春药药性,而行事作风古怪的百草伯可是什么都敢做的,给她吞春药也不奇怪。“百草伯,快给我解药!呃,给我……解药啊……药性发作了……”
“倘若真是春药,有我在,你就别担心了。”龙壑邪魅地逸话道。
“你——”小脸惊骇地失去血色。“你疯了吗?我是一个会陷害你、要杀你的恶女,你还要接近我?”容颜艳红如火。
“你才舍不得杀我。”他回道。
“我怎么会舍不得?”她往后退、往后退,咬牙迸话。
他开始一步一步地逼近她,道:“当然舍不得,否则你怎么会故意向白戏墙示好?不就是为了留下性命好来向我示警吗?”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她气息乱了。
“我有说错吗?”
“呃……”没有。
龙壑柔柔地笑了,道:“我说中了吧?你一直就是不怕死的,那要我怎么相信你会为了财富而要暗杀我?记得我们初相见之际,你勇气十足地不断冒犯我,这样的你,岂是容易被收服的?”
“你……你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对他的排拒竟然开始崩塌。下一瞬,脑中忽然闪过一串话。
他信任你。这话,是白戏墙说的。
你是第一个让他信任的女子,这话,亦是白戏墙所说,但她暗暗耻笑白戏墙的无知。
可是龙壑此时此际却将她的嗤之以鼻狠狠打破!
“我很了解你的心性。”龙壑柔情的磁嗓震得薛又星仓皇失措。“就因为了解,所以在你离去时,我没有强行将你带回,毕竟将你逼得太紧,反倒让你生病,这是我的疏忽,是该要让你透透气。”慑人的眼眸直盯着她。
闻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到底要怎么“对待”龙壑啊?“你……让我慌乱无措……”
“爱我就行,就不会慌乱了。”他深深凝睇着将他整颗心占据住的女子。就在第一眼,她强行占据了他的心间,他抵抗过的,却毫无用处。
薛又星更慌了,他身上那股爱慕的气息骇得她想要回避。
“不准躲!”他发现到了,立刻拉住她,手指掬起她美丽的下颚,俊容俯下,直栖吻上她的唇。
“唔!”樱唇再也发不了抗议的声音。
龙壑浅浅地轻啄着她的唇,轻轻地吻着,但她血脉沸腾,热气窜起奔腾,弥漫了整片胸臆,也教她的身子发软,头晕目茫,都快站不住了。
龙壑搂住她,支撑着她,却不放过她,愈吻愈深……
一波接一波的热潮不断地涌翻、扩散,在缠吻下,两人的喘息声也愈来愈浓厚。
“唔……”
半晌后,薛又星移出距离,启唇逸出话来。“你对我,总是这么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