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地挣扎,又怕引起杜雨夜和凌庆文的注意,只能微微扭动肩膀企图甩掉那如橡皮糖的手。
“把手放开。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嘶声道。
“谁教你不把椅子卖给我,连看都不准。”
“所以你存心报复吗?”
“不完全是。搂着你的感觉好好,我舍不得放手。”他半开玩笑地吐露心声。
蓝晨星心跳耳热地避开他炽烈的注视。“我不想听你说无聊话。”
“无聊?”他的眼半眯。“好,那就来讨论别的。你那天早上为什么不叫我就跑掉了?”
蓝晨星吓一跳地瞥了眼还在热烈讨论的两人,然后冷若冰霜地对他耳语:“你一定要在这里讨论吗?”
不理她紧张的低吼,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一早就不见人影,我觉得自己好
像被利用了一样。”
“什么利用?我不是有留字条吗?”她皱着眉小声地说。
他冷哼一声。“说什么我有义务借你衣服算哪门子的鬼字条?”
“你——”
蓝晨星忽然住口,因为雨夜和凌庆文正张大眼睛看着他们。她拿起菜单佯装镇定,说:“要吃什么好?”
“你刚刚不是说想吃牛蛙吗?”巩敬翔忽然插嘴。
蓝晨星知道他是故意闹她的。
“我哪有?”
“还有鳗鱼——”
“喂,我什么时候——”
“和猪脑,都各来一份!”
“巩敬翔!”她嘶叫。
“什么事?”
“你不要太过分!”
“我只是体恤你,等一下多吃一点哦!星~~”
巩敬翔像豁出去似地大搞暧昧,还故意拖长尾音。
蓝晨星气得转身坐直不理他,她对杜雨夜和凌庆文说:“刚刚他点的全部是他要吃的,与我无关。”
她低头故意忽略雨夜和凌庆文眼底闪烁的笑意与惊讶,随便点了几样菜后,趁凌庆文向服务员点菜时,拾起右手,悄悄地往巩敬翔的胸部瞄准——
巩敬翔在她攻击的瞬间接住她的手肘,然后大胆地抓住她的手,还张开手掌与她十指交扣。
“你!”
他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这招不管用喽!下次想牵我的手,直接说就好,我
一定成全你的。”
说完,还挑衅地对她眨眨眼。
蓝晨星尽量不动声色地想抽回手,无奈巩敬翔的蛮力过人,不论她怎么使劲也抽不出手来。
她只能用眼睛无声地表达她的愤怒,但巩敬翔视而不见地和凌庆文聊起天来,最后还过分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不知所措的晨星只能尽量维持平静的表情,还故意抬头研究店里的装潢,尽力
漠视掌心贴着掌心传来的热辣感。
幸好,服务员很快就把麻辣锅端上来,他也无法一直握着她的手。
可惜这样平和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巩敬翔的左手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落在她的大腿上。
蓝晨星微微一僵,若无其事地想拨开那只咸猪手。巩敬翔狡猾地往上一滑,直接溜进她两腿之间——
她像被雷劈中一样全身动弹不得,突然,她再也忍不住地奋力站起来。
“你这只大猩猩到底想怎样?!”
他也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
蓝晨星下巴微仰,一副挑衅的模样,他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酥了。
他对还坐在原位的凌庆文及雨夜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吃饱了,谢谢你的邀请,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不待蓝晨星抗议,拉着她就走。
还没反应过来的雨夜看着一向冷静镇定的蓝晨星,居然像小鸡一样被拎着走,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
“现在他们在演哪一出啊?”
凌庆文的嘴角勾起洞悉明白的微笑。
“冷面女巫大战风流猩猩啊!”
“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拖走!我是人,又不是包裹!”
被强力塞进巩敬翔的车里让蓝晨星非常火大,她七窍生烟地瞪着面无表情的巩敬翔,他俐落地倒车入档,下一会儿,宝蓝色的MP3立刻融入车流,奔驰在台北街道上。
巩敬翔一脸阴霾地紧抿着嘴,像是极力克制着怒火。蓝晨星则撇开头不看他,两人就这么僵持好一阵子。
“谁教你逼我的。”他终于郁郁地开口。
“谁逼你?是你一直在别人面前对我动手动脚的,好吗?你故意在朋友面前让我丢脸。”
她冷淡地反驳,一想起居然在雨夜面前大吼大叫,还被这只大猩猩强行拖走,她就觉得丢脸到家。
他凶狠阴郁地瞥她一眼。“谁教你那么不可爱!自从遇见你之后,每件事都令人火大,先是被你撞——”
“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要记恨到什么时候?”
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然后又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误会的……”
“对!”他大吼。“再加上你故意误导还有故意不解释。”
这项指控完全属实让她无从反驳。她咬着唇、撇开视线。
“还有乱飙车——”他继续细数她的“罪行”。
“还不是你追我,我才——”
“把我像布袋一样摔倒在地——”
“是你自己说要比的,说什么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最可恶的是,你老是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勾引我,嘟着嘴巴的模样好像等我亲你——”
“我哪有?你乱讲——”蓝晨星的脸瞬间胀红。
“我没有乱讲,每次只要你用那种又跩又挑衅的眼神看我,就让我全身火热,立刻硬起来——”
说完,他还拉起她的手贴上他的鼠蹊部,以兹“证明”。蓝晨星惊讶地感觉到手掌下已然勃起的硬挺,散发着一波波灼热的温度。
她像被烫到般地缩手。
“你是公狗啊?一下就发情——”
她的抗议引来他激动的反应,用力扭着方向盘、急急地踩下煞车。不知何时,他们已来到第一次飙车的那条公路上。
他火冒三丈地直瞪着她,墨色瞳孔里也反映着她气得通红的脸。
“对!我是公狗、是大猩猩,那你呢?那晚在我怀里的时候明明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早上不说一声就走,一见到面却好像陌生人,连招呼也不打,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副急欲撇清的模样。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你想把我折磨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蓝晨星咬着唇,直视他的眼,又气又委屈让她的眼开始湿润。从未见过她掉泪的巩敬翔刹那间慌了手脚,他急忙伸出手想安慰她。
她—把将它拍掉。
“折磨人的是你吧?老是挡在我面前一再地挑衅,一下子比这个一下子比那个,我才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还有那个可笑又无聊的打赌,你不过想证明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完全在你股掌之间,这样还不够?难道要我像个花痴死缠烂打地巴在你身边,才能满足你骄傲又自大的心吗?”
他们两个都太像了,一样聪明、一样冷静、一样自信、一样骄傲,谁也不肯先低头,却又互相渴望。
强烈的渴望逼得双方一见面就火花不断,仿佛只有藉着口角,才能逼对方承认他们心底的在乎。
“该死!你的嘴里难道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说些可爱又撒娇的话吗?”
“如果要听可爱又撒娇的话,你不会去找其他女人啊!”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即将崩溃的情绪,她慌张地伸手想打开车门,但门已被中央控制锁锁住了。
“可恶!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他一把抓住她,用力箍紧她纤细的腰,力道之猛让蓝晨星完全没有挣脱反击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