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摇头。心里早打定不再跟他们一家人有所牵扯,只是仍有些感叹世事的无常。
“光会关心别人的死活,当你丈夫还真是吃亏了。”他冷哼一声,拽下头上的湿毛巾扔到一旁。
哦噢——糟了,她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余怒未消的零星火花呢!
“谁说的,我最关心的人就是你了,不信你看——”她甜腻的笑着,丢开那份罪该万死的报纸,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他瞄了一眼,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我不是说了别再提起这件事,我好得很,没病没痛。”他才不需要去那间该死的医院,做什么见鬼的健康检查。
这全都该怪那个欠揍的“庸医”,把他说得像随时会断气似的。
又来了……是啊,每次提起这件事,他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幼稚的猛摆臭脸。
“我帮你预约了下个星期三作检查,到时候陪你一起去,要早起,不可以故意赖床哦。”她软中带硬的哄起小孩来。
“我很忙,没空。”他头一偏,绕过她走开。
早料到他会用这陈年的烂借口,所以这回她早有准备——
“我问过莉娜了,你那天只有三个例行性的内部会议要开,另外两场视讯会议都可以延后,不急。”她唇边扬起小小的得意。
身为总裁的首席秘书,莉娜对他的行程可是了若指掌,甚至比他自己还清楚。
他背脊一僵,含糊地低咒了声。
“她八成忘了是谁在付她薪水,谁才是她的老板了。”所以说聪明的男人就不该让妻子和秘书走得太近,以免陷入“内忧外患”的危机。
夏静言微笑地走到他身前,揽住他的颈子。“她当然没忘,而且也希望大老板身体健康,才能继续打拚,付她更多的薪水啊。”
哦呵呵~~他挫败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冷色的黑眸往下一瞟,打量着她那得意过头的胜利微笑。
怎么办?他这人一向赢惯了,输不起耶!
“你干么?!”她惊呼,一手压住胸前的大掌。
“身为一个尽责的丈夫,我也应该多关心一下我老婆的身体状况才对。”他邪气而慵懒的勾起嘴角。
“你——”
“我想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我的关心吧,除非你只是想把我骗进医院里去浪费时间。”
“我……我是说我很好,身上的伤都复原得差不多了,不用你为我担心。”她放开他的手,改而揪住自己睡袍的领口。
“眼见为凭,我要亲自检查过才能放心,否则你也该相信我好得很,不需要去医院做什么健康检查。”他狡猾地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精明的目光停驻在她发窘的小脸上。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说不过他,到时候他真会逮住这理由不去医院。
“那……好吧,可是你动作要快一点,到时候不能赖帐,真的要去哦。”她噘起嘴,放手了。
他噙着得意的浅笑,像拆礼物般缓缓地解开她腰间的蝴蝶结,褪下她的睡袍。
啊!这真是个欣赏她的好角度,居高临下的视野将她包裹在丝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丰润胸形一览无遗。
他轻轻转过她的身体,指背滑过她水嫩的粉颊、细致的颈线,在性感的锁骨上迟疑了会儿,又顺着迷人的肩线来到那圆润的肩头,挑起睡衣的肩带,弹指推落……
他温热的唇从另一边,照着刚才的路线游走在她颈间,最后抵在她敏感的耳畔,低哑地说:“是复原得不错。”
她耳根发烫,不由得想起他每回检视她的伤、替她上药,那双大掌老是不安分地对她上下其手,害她羞得脸红心跳,像发烧似的着火。
“好了吧。”她缩起身子,想跨离他魅惑的磁场……
“还没,你站好,别乱动。”他将她捞回怀里,压住她的肩头,防止她乱动或逃开。
他低头,张嘴咬住另一条肩带,松开睡衣仅剩的支撑点——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赤裸着上身站在他身前,身下也只剩下一小块布料……
裴羿只手抚过她光滑的背部,引起她一阵轻颤……
他炙热的目光凝滞在那细白如雪的肌肤上,黑眸添上几分不舍,心疼那些异色的痕迹在她肤上看来格外刺眼。
每次帮她上药、推揉,总要乘机逗逗她,藉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因为她嘴上虽说不痛,暗地里却常咬紧牙,轻拧眉心。
裴羿将累积的痛苦及不舍全藏进心底,而这股椎心之痛,他当然不能独自承受。
阴狠的寒光瞟向一旁,瞪着被扔在角落的报纸,他冷冷的牵动嘴角,舌尖仿佛尝到嗜血的快感。
不,当然不是他!若由他“亲自”处理,可用不着耗上一个月……
“裴羿?”她柔声轻问,拉回他的注意力。
“伤口都愈合了,瘀痕也淡了许多。”他高挺的鼻尖轻触着她敏感的后颈,闻到她身上充满盅惑的女人香气。
“只要再推揉个几天……”他避开伤痕,轻抚她凝脂般的肌肤。
“所以我就说我没事了嘛。”她想蹲下去捡起散落的睡衣,腰间的手却不肯松开,牢牢的环住她。
她偏过头想抗议,却意外落入他火热的吻里。湿热的火舌窜入她口中,缠卷她惊愣的小舌,品尝她青涩甘醇的滋味,如清泉般甜美……
不甘于单方面的付出,他抵在她唇边命令道:“吻我!”然后将她卷入另一波热浪里。
被吻多了,她不免也学会一点诀窍,她轻轻牵动舌尖,勾住他轻绕……
这小小的火花立刻引燃裴羿更多热情,他加重技巧,吻得更加狂野撩人,激烈的唇舌相缠……
她气喘难平的靠在他怀里,在昏厥的前一刻,及时找回自己的呼吸。
“快点好起来,我想要你,好想好想……”他贴着她的粉颊耳鬓厮磨,像只撒娇的大猫。
如此直接的求爱,令她双颊胀红,面若桃花。
“裴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虽然被他宠爱的感觉是如此幸福、美好,但每每静下心来,她总是不由得想起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就是从那一夜的肉体关系后开始有了变化。
他对她的好感,是否也跟他对别的女人一样,仅仅来自男人狩猎的野性?
思及此,她的心淡淡地发酸了。
“你美丽的身体、漂亮的容貌。”
她愣住,心冷了一大半,没想到真的是——
“倔脾气、死心眼、爱顶嘴、不听话、惹麻烦……”他嘴角上场,细数着。“等我发现时,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现在,我暂时想不出有什么不爱你的地方。”他抱紧她,下巴懒洋洋的靠在她肩上。
她的心瞬间解冻,像充足热气似的飘上天。
扬着无限甜美的笑颜,她缓缓转身,娇羞地放下挡在胸前的手,羞涩的抬起头——
“那就……爱我的全部。”她赧颜娇俏地看着他。
裴羿的瞳中闪过惊诧,在深不见底的浓墨里映出晶亮的光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屏气凝神,努力忽略那股直冲脑门的热气,给她澄清的机会,希望她明白那些话对一个渴望她的男人而言非同小可。
她轻咬着下唇,伸手拉开他浴袍的系带,又揪住他松开的领口,轻扯、推落——
健硕的体魄瞬间变得一丝不挂。
她紧张的目光落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发现那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阳刚肤色。她长睫轻垂,视线随着均匀的暖色往下延伸,平滑的纹理却突然多了一道粗厚的疤痕,突兀的嵌在精瘦的腰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