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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他气息略灼,目光扫过她胸前贲起的美好弧线上烙著的几枚红印,牙关不自禁咬紧,紧得下颚生疼。两道隐晦的视线持续搜寻,随即被那刻意留在温润肩上的一小圈咬痕扯住心神。

  该死!袖底的指握得格格作响。他仿彿再次尝到牙关渗出的血。

  白霜月见他神情古怪,眉宇间尽是郁色,心不由得震了震。

  循著他深渊般的瞳所专注的方向,她垂下颈,眸光缓缓瞧向自己,瞥见了胸前点点吻痕,亦瞄到肩头那圈牙印。

  这是解开周身的封穴、调气运行,将神智拉扯回来这副躯体后,她首次正视自个儿的身躯。

  淡淡地垂颈一瞥,那女子伏在她身上做过的事蓦地奔涌出来,有些记得很清楚,那感受清晰无比.,有些则模模糊糊,只觉愤恼且羞辱。

  更教她感到不堪的是,她这傲然无端的性子以往面对他恶意的对待,尚能硬著骨气撑持著,如今虚软地躺在那女子身下,无计可施、无法可使,她最后能做的竟是弃守自个儿的骄傲,脆弱地允许神魂坠离。

  眼眶泛温,她咬牙把热意逼回,忙抓高薄被掩住裸身,仍垂首不敢看他。

  “我、我……你你……”头昏耳热,此刻的她拙于言语,一想到他赶到时,定是撞见那女子压在她身上恣意妄为,便越想越难堪,哪里还说得出话?

  傅长霄将她脆弱与羞愤的神态收入眼底。

  她缩在被子里,唇咬得几要出血,而他是当真咬出血来了,再次尝到自个儿的血味。

  暗暗把唇齿间的腥甜咽进喉中,他下颚绷得死紧,忍住强拥她入怀的冲动,他怕此时难以控制自身的力劲,会不小心伤著她。

  清清喉头,他嗓音仍低哑得可以。“我去烧水,让你……好好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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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满目疮痍的厢房,傅长霄把浴桶搬进同院落里、另一间较小的房中。

  宅中无奴仆,凡事得亲自动手,他动作倒也顺畅俐落,到后院井边打水,然后起灶生火,往浴桶里分别注入冷热水,调到最适宜的水温后,便去把兀自蜷缩在红榻上的白霜月横抱过来,放她坐在桶边的矮凳上。

  他动手要扯去她蔽体的薄被,她不依,长发圈围的脸容显得好小,尽管敛眉垂首,紧抿的唇办仍流露出一贯的执拗,揉在矛盾的脆弱里。

  “让我帮你。”浴桶中飘出白茫茫的水气,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伸手欲勾起她的下巴,却被她扭头避开。

  他肚腹像狠狠挨了一记重拳,瞳底异辉暗颤。

  “你出去……”白霜月气息略紊,嗓音淡得失温,却透著不容轻慢的坚持。

  他密密搜索她每个呼息间细致的表情变化,无语地望住她好半晌,两人之间仿彿又退回相互敌视的那个时候,他以蛮霸的姿态欺凌她,她则是反抗到底、傲骨难折。只不过,仿佛也仅是仿彿罢了,情动以后,又有谁能退回到从前,一颗心片意不沾、寸情不留?

  “我就在屏风外,有事喊我一声。”他竟是退让了,使不出强迫手段。起身帮她再添些热水,探手试过水温,这才留她独处。

  他并未走远,就在临窗边的椅上落坐,专注听著屏风另一侧的动静。

  听见她终于起身踏进浴桶中,他忽地吐出一大口气,才知心一直高悬著。胸中的窒闷陡泄,绷极之感猛然松散,胸臆间竟虚空得感到痛楚。

  窗外天色已沈,他燃起小厅和内房共三盏油灯,把屋内照得昏昏黄黄。

  水声断断续续从屏风所圈围的角落里传出,直至全然静下,再无声息。

  他等待著,眉峰微拢,深邃的目光像要将那扇屏风瞪出两个窟窿。

  怎没了声音?该不会睡著了?

  又或者……晕厥过去?!

  心下大惊,他起身疾步冲将过去,想也未想,振臂便挥开那扇碍事的玩意儿。

  屏风倒地震出巨响,他飞促的脚步霍然顿住。

  里边,彻底浴净的女子胴体如出水芙蓉般,亭亭而立在浴桶中。白霜月起身正要跨出,哪里晓得面前倏亮,一张屏风给毁得支离破碎,她惊呼了声,提起的一脚绊在桶边,人往桶外倒落。

  没摔疼,倒是教男人抱个满怀,她满身的湿润迅速渗染他的衣袍。

  “你干什么?!”又惊、又恼、又羞,她不知所措,只知道不愿教他瞧见她现下这裸裎的身子,那上头留著数也数不清的红痕,她不要他看见。

  傅长霄搂紧她。“你连日来气穴闭锁,虽已解开,仍需调息行气……我以为你浸在热水里厥过去了。”

  “我没有。我、我……放开我。你出去!”她宁可再跌回浴桶里。

  傅长霄眉眼沉肃,没打算理会她,总之是蛮霸作风又起,迳自抱著她跨过那扇碎裂的屏风,走向内房。

  那双铁臂甫将白霜月放落榻上,她随即背转过去,瞄见床头摆著一大叠干净的棉布和旧衣,她匆忙抓来抱在胸前,尚不及再有动作,一块大棉布突然从她背后当头罩下,男人的大掌按住她天灵,视她的抵拒如无物,以适当的力道一下下擦拭她沾染水气、流泉般的发。

  “你——”她恼在心底,赌气地收住话音,用沉默消极抗拒。

  好半晌,谁也不出声。

  她静静承受著,酥麻的头皮感觉他的指劲更转轻缓,变得极尽温柔,把她低迷的心绪扯荡起来,害得她眼眶又不争气地冲浮出两团温热。

  可恶!可恶啊——

  棉布往下移。他……他拭干她的发尚觉不够,还想连她身子一并擦拭吗?!

  趁著男人的掌控松弛下来,白霜月伸手把头上的棉布一把抓掉,散落的乌丝多少掩住她的蜜肤玉背。

  她七手八脚想把怀里的衣物往身上套,无奈欲速则不达,一件里衣被她翻过来又转过去,鬼打墙似的,如何也寻不到袖子好把手臂钻进去。

  “我没找到你留在这儿的衣物,这件是我的旧衣,先将就一下。”终是看不过眼般,他音若叹息。“让我帮你。”

  忽而,一双粗犷大手从白霜月肩后伸来,抓住那件里衣。

  她心中羞怒未退,又不愿与他多说,下意识甩开他的纠缠,也不管那件搅得她头晕的旧衣了,细瘦臂膀改而抱紧双膝,倔著性子,背对住他挪到一边。

  这会儿,不光是肚腹挨揍,连脸也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傅长霄脸色臭黑,瞳底掀起风云,他不发一语,颀长身躯随她挪移过去。

  内房灯火微昏,把男人的影子投落在床榻内侧那面小墙上,不知是有意、抑或无心,他立在她背后,内墙上的黑影叠压住她的,把她密密“吞噬”。

  还来这招?!

  白霜月心头一凛,咬唇瞪眸,倔气地再把身子栘开,连影子也不让他碰。

  他依旧如影随形,施施然跟将过来,偏要压著她。

  这般孩子气的“闷斗”已非首回,她再如此移来挪去,他亦不会放她干休。

  她不动可以吧?可以吧?!瞪著眼前高大的影子,她沮丧垂颈,把脸抵在双膝上,仍蜷作一团。

  傅长霄喉头无端端发燥,他咽下津唾,试著滋润那份干涩,目光未曾须臾从她身上拔离。

  他从来不知,她背影瞧起来竟如此怜弱。

  如高原冰湖边的一株小柳,随风颤颤,颤得他左胸胀痛难抑。

  那片蜜肤被披散的乌丝掩去大半春光,显得她双肩更加单薄,肤肌在沐浴过后淡染嫣润,隐约也留著几处殷红印子,教他越去逼视,喉中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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