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让林夙樱像被泼了冷水,毕竟她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身材跟你曾经见识过的比起来,大概跟撒哈拉沙漠一样贫乏又荒凉吧。”她自嘲道,难过得想抓起被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她果然老了,当年只不过露个大腿,解几颗扣子就把某个小子迷得忘了自己姓啥名谁的风光已经不在——想到这她突然更想笑了,这么想好像她是什么专门勾引男人的豪放女一样,其实她也不过就勾引过那么一个。
而且是到现在一想起来,她还忍不住想撞墙把自己敲昏,让那个影像从心里抹去的人。
“不!”袭夜枫困难的开口,如果她看得到他下腹撑紧了裤裆、明显肿胀的硕大,绝不会这么自我嘲解,他回到她身边坐下。
“不只是我们发生关系的问题,还有,一旦你决定跟我做爱……”接下来的话让他难以启口,他几乎是鼓足了勇气才道:“我必须把你捆绑起来。”
林夙樱错愕地瞪大眼,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知道你……”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有这样的……”
“不是,”她的表情让他失笑。“我们都不能保证激烈的动作不会让你突然扯开眼罩,我……”他咽下苦涩的自嘲,“我不想在我们都沉醉在欢爱的气氛中时,你却忽然被我吓到。”这句话接近半个现实,他因此感到一阵强烈的罪恶感。
他又一次地欺骗她,而且是卑劣地想骗她跟他上床!
为了怕她扯开眼罩而把她绑起来?这是不是太……
林夙樱犹豫着,可是她的确无法保证在那么激烈的动作和狂乱的情绪中,她绝不会不小心扯下眼罩。
她不怪他的坚持,因为她一心想陪他慢慢克服对受伤的脸的心理障碍,而现在还不到要他再跨出下一步的时候。
“我答应你。”她把双手伸出,“绑吧!”
她想自己是费了壮士断腕般的决心才会这么疯狂,可是当她的双手被绷带绑在头顶的床柱上时,她心跳已是兴奋得让她忍不住喘息,裸露的肌肤期待着他的爱抚。
早已被疯狂的渴望所灭顶的袭夜枫没有浪费时间,但他必须忍,脱掉上衣后,没有跟着急于摆脱身下折磨人的束缚,怕怒吼的兽一冲出禁锢就再也无法驾驭。
他要她为他准备好。
“如果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要你,可能不会让我上你的床吧?”袭夜枫故作轻松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她扭动腰肢,喘息着媚笑道:“你又知道我不想把你拖上床了?说不定你才是要被吓跑的那个。”
她大胆的话语让他低吟出声,额上青筋毕露,全身肌肉紧绷地鼓起。
他耐心地以双手抚遍她全身,抚平那些触碰到空气而倒竖的寒毛,轻柔的吻落在她额上、鼻尖、唇畔,和耳际,惹得林夙樱吃吃笑了起来。
“别急。”他开始拉下裤子上的拉链,试探地、缓慢地挺进湿热的幽谷。
他们紧密地结合,像是两个飘泊的灵魂再次寻回缺憾的那一半,激烈而澎湃的渴望在呼喊着彼此,呼喊着更深、更强悍的结合,袭夜枫猛力地挺进与抽送,任何声音也进入不了他的心灵,因为那里全被他心爱的女人占满了。
林夙樱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有一种把灵魂与肉体完美契合的力量在摇晃着她,她忘情地呐喊与呻吟,身体配合着他的冲撞,让原始的韵律把夜的孤寂完全填满。
第六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六,袭夜枫今天请假。
林夙樱坐在位子上,百般无聊地往第一排最后一个空着的座位看去,忍不住噗哧一声地窃笑起来。
平安夜,据说是无神论者的袭夜枫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活动,她偷笑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有个家伙昨天半夜十点多特地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他今天不会来学校。
“你无聊啊!干嘛特地打电话来,就为了跟我说你明天请假?”林夙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电话那头的袭夜枫“我”了半天,才道:“反正我明天不会去学校就对了,放学我再请你吃红豆冰,我直接在那家冰店等你。”
就算寒流来袭,林夙樱也会跑去吃红豆冰,所以他的邀请一点也不奇怪。
第二个让林夙樱偷笑的原因是,当她又转头朝他的座位看去,被塞得满满的抽屉里有东西滑了出来,不过这回她可笑不出来了,她瞪着那条织工严谨的围巾,突然间心情老大不爽。
而这股不爽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放学,连见到了笑得一脸温柔的袭夜枫,吃光了一碗红豆冰,她的脸都还是臭的。
不知为何特别开心的袭夜枫一直瞄着她放在书包旁的纸袋,本来想等她开口,不过实在沉不住气了,他直截了当的问:“那是给我的?”
林夙樱瞪着他半晌,本来生着闷气的她突然觉得一阵好笑。
“你在跟我讨礼物吗?”
“不是给我的啊?”他一脸失望。
“如果真的没给你准备礼物,你怎么办?”瞧他问得多直接、多肯定!
他又笑开了,“那等一下我们就一起去买礼物!”还可以顺便约会,一举两得。
林夙樱终于忍不住笑了,一边没好气地把纸袋拿给他,“给你啦!”
“你还是有准备嘛!”他开心地就要接过,她却没放手。
“等等。”在他询问的眼神中,她一脸严肃,最后却整张脸涨红,支支吾吾地道:“我先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准备的礼物,”原本白皙的脸爆红得像在变魔术。“我是替我爷爷织的,结果颜色太花稍了他老人家不喜欢,总之,这只是个实验品而已,不是特地熬夜为你做的,而且……”
她话没说完,纸袋已经被兴奋得等不及要拆礼物的袭夜枫抢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又气又嗔地低喊,从坐位上站起身想阻止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那只是实验品而已,所以……”说不下去了,直接捂住脸比较快。
“哇!这件披肩好特别,我很喜欢!”袭夜枫像个开心的孩子,“这个洞是可以把手穿过去吗?”他把手伸到那条色彩斑燸的“披肩”上拳头大小的洞,又发现另一边也有,不过那个洞小得多。“还是可以把头套进去?”他兴致高昂地研究。
“袭夜枫!”坐在他对面的女孩以华盛顿红苹果般的脸色跺脚,“那是围巾啦!是围巾!”而且那个洞也不是故意留着让人把手穿进去的!
她好想哭哦……
星期一去学校,他一定会发现塞在他抽屉里其他女孩子送的围巾,比她做的这条好上一百万倍。
早知道她就不要织什么围巾,还害她熬夜一个星期想花色,一个星期作织工……什么嘛!大家都有够没创意的,不能织点别的东西吗?真讨厌!
“呃……”袭夜枫停止把玩他的新礼物,伤脑筋的发现他的小女友已经一脸的泫然欲泣,只是骄傲的摆出生气的模样,他起身坐到她身旁,把那条花花绿绿的特大号围巾围住他们两人。
“你真聪明,这样我们就可以两个人一起围。”他笑着将额头贴向她。
林夙樱总算不再绷着脸孔,她知道他多么体贴,可是还是忍不住在意。
“这条围巾很丑,颜色也很怪……”她嘟起嘴,眼眶泛红,“你抽屉里有一堆比这条漂亮一百万倍的,你把这拿回去当脚踏垫好了。”至少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