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绣庄……李小姐……这些从不曾在她生活里扮演重要角色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颠覆了她的生活?这样无谓的恶意陷害让白如晴吓白了脸,几乎要大声尖叫。
「我……我……交给李小姐?不可能!我那天做坏了,就把它留在染布房啊!」她抓紧手中的绢子,坚定的说出自己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实。
白如晴一边强调,脑海里也渐渐浮出记忆中有关玉绣庄李小姐的种种……
那个李小姐……不就是自己曾经在公孙子阳面前救过她两次的娇美人儿吗?她看起来对公孙子阳是那样的痴情,望着公孙子阳的眼眸又是如此的含情脉脉,她怎么会做出伤害金纺世家名誉的事呢?
「可是李小姐还说因为你怕蚕儿,不想再待在金纺世家里与蚕儿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才会以高价把金纺世家即将推出的新款透露给玉绣庄知道,好揽多一点钱离开金纺世家。」公孙老爷不疾不徐的说出更让白如晴震撼的谣言。
「不可能!不是我!」
一听到这样不实的指控,白如晴原本已经站不稳的脚步几乎要摇摇欲坠了。滚烫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简直不敢相信玉绣庄的李小姐会这样含血喷人。
「不可能是如晴!那晚是我和如晴一起离开染布房的,我们都没有带走那块绸布啊!」公孙子阳愤怒的大喊,急切的想要证明白如晴的无辜。「而且如晴也做出了新的款式推出上市,怎么样都不像是玉绣庄李小姐所说的那样啊!」
白如晴浑身的血液还在冰冻,无法回应任何外界的问题时,公孙子阳已经一个箭步冲到白如晴身前,用自己高挺的身子为她挡去其他人议论纷纷的眼光。
当大家都还在为绸布的下落纷纷扰扰,只有白老师父因为听见两人曾经在染布房里单独相处的事实,更加气红了一张老脸。
「爹,你要相信我。」
打从公孙子阳一听见陷害白如晴的人,居然是一向仰慕他的玉绣庄李小姐时,整个人瞬间被莫名的火气袭上。他早该知道那个不知检点的李小姐会是那种包藏祸心的蛇蝎美女。
如果他当初不让如晴收了她绣的荷包,今天事情一定不会变得这么夸张而令人愤怒。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公孙老爷沉着的轻轻颔了首,表示对儿子的认同。
「这次如晴新设计出来的款式和玉绣庄所推出的……的确是有很大的相似处。虽然我们的做工比较精细,花色也比较透明而不俗。可是普通的老百姓谁会发现?他们只要一看见这块绸布长得跟金纺世家的新花色差不多,但是价钱却不到二分之一时,当然会选择买玉绣庄的东西啊!」公孙老爷说出这个金钱至上的事实。
「所以……我们现在的损失很多吗?」白如晴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个恐怖至极的问题。
「还在评估。不过帐房的管事估计,影响会愈来愈大。」公孙老爷在商言商,中肯的说出结论。
然而这句话却抽去了白如晴身上所有的血液,她的脸倏的惨白,莫名的罪恶感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看见心爱的小女人在大厅被莫须有的罪名公审,那种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委屈,让公孙子阳的一把怒火烧得更加炙热。
「爹,你千万不能轻信玉绣庄刻意分裂金纺世家的谣言!」他铿锵有力的说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狠戾仿佛真的想马上到玉绣庄去找人讨个公道。
公孙老爷安抚性的摆摆手,轻轻的点了个头,表示认同儿子的看法。
「我懂。但是两家产品相像的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方法证明如晴是无辜的啊!」
公孙子阳一听父亲的建议,原本怒气冲天的脑袋终于找回一丝理智。的确,为了金纺世家的名誉着想,更为了上千位为金纺世家工作的员工们着想,
当家的头头们是有义务要保卫金纺世家、洗清白如晴的嫌疑,来保住公孙家几代以来开拓的人脉与生意。
「是啊!」他同意的点了点头,暗自在心里思考着能够帮忙洗刷如晴冤屈的方法。
正当大厅的议论暂时告一段落,众人们都随着公孙老爷的话,开始思考解决方法的当儿,白老师父却是紧皱着一双浓眉,虎虎生风的大步走来。
他一手推开公孙子阳的身体,一手将他背后哭得梨花带泪的白如晴抓到公孙老爷面前。
「既然他们说如晴怕蚕儿,不愿跟蚕儿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那明儿个我就开始让如晴到蚕室里和丝娘们一起工作,养蚕、拣茧、缫丝、织布,一样都不许少。」
白老师父愤慨的决定简直把白如晴吓掉了半条命。
「爹,我……我……」白如晴被吓傻的脑袋瓜子已经找不到完整的字句。
「白老师父!」公孙子阳闻言震了震,他怀疑的盯着白老师父,不懂他怎么能硬得下心肠,说出这种残害骨肉的狠话?
因为他太清楚白如晴有多害怕那种软绵绵的小东西。想当然尔,白老师父也一定心知肚明。
所以,如果现在依照白老师父的方法去证明白如晴的清白,那出不了三天,金纺世家就等着出人命吧!
回过神来,公孙子阳开始焦急万分的帮白如晴说情。因为整个大厅里,怕是只有他才敢在暴跳如雷的白老师父面前违抗他的意思吧!
公孙子阳飞奔到公孙老爷跟前,与白老师父对视,势在必得的气势一副就是捍卫心爱人儿的模样。
「白老师父,如晴是打样师父,这些工作本就不在她的范畴之内啊!你这样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
「不管,既然人家把箭头指向如晴,而且相继推出的绸布花色又做得如此相像,那她就必须扛起解释清楚的责任。」白老师父狠戾的坚持,保卫金纺世家的决心清楚可见。
「如果连你都不相信如晴的清白,金纺世家上上下下的员工又会怎么看待她呢?」
「正是因为我相信,所以我才更需要如晴不顾一切的解释清楚。」
两人带着杀气的眼神隔空互相对望,各自坚持的立场都有着强烈的意志支撑着。
他们激烈的雄辩让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儍了眼。
「爹……公孙少东……」
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如晴,实在不愿意看到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她用手中的绢子擦去脸上奔流的泪水,沙哑的嗓音缓缓流泄着:「我……我不当打样师父了,我去做丝娘。你们别……别再说了。」
「好,有担当,这才是我的女儿。」白老师父得意的大喊,声音里有着战胜的骄傲。
「不行。」公孙子阳气得直跳脚,他不允许白如晴居然要委屈自己当作自清的证据。
可惜这两个固执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妥协而各退一步,依旧是箭拔弩张的叫嚣着。
「白老师父,如晴是你的女儿,你本就应该相信她,怎么会用这种烂方法证明玉绣庄的李小姐说的话是假的呢?」
「那就请少东想一个更好的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平息谣言。」
「够了,都不要吵。」公孙老爷终于受不了左右手的争吵,出来主持正义。
他揉一揉因为紧皱而酸痛的眉心,慎重的公布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推翻的决定——
「如晴明天就去蚕室工作吧!一天就好,只要让大家看见事实,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还有,子阳现在就开始着手追查,究竟是谁把绸布偷出去泄密的。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