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云千寻强力的手劲给拉了回来。
云千寻对她漾出一个百万黄金般灿亮的笑容,意有所指的道:「老爷年纪也大了,经不起任何刺激的……」
丫鬟对他突来的「提醒」不甚了解的愣了愣。
少爷说得平淡,态度也不失客气,怎么她就是有种被威胁的错觉?
一阵可怕的回忆蹦入丫鬟的脑袋。
不是错觉!
她怎么就忘了少爷「混世魔王」的恶名呀!
听说阿福前阵子还被少爷侮辱到差点去上吊……糟糕!现下她知道了少爷的丑事,少爷该不会想杀她灭口吧?思及此,她全身开始发抖,双脚都快软了。
「那些多嘴的人最可恶了,我看你长得这么的可人,绝对不会是个多嘴的人吧?嗯?」云千寻再漾一笑。
「奴婢、奴婢方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会说!请少爷高抬贵手,放了奴婢一马吧!」呜呜……她这么年轻,还不想死啊!
云千寻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虽然吓坏了没胆的小姑娘,但为了自己往后美好的日子着想,也只有委屈她了。
「那就麻烦妹妹您了。」他缓缓松手,「待会儿走路时小心看路。」
话都还没说完,丫鬟便头也不回地向前方奔去,活像逃命似的。
满意的送走丫鬟之后,他将注意力转回任飘飖身上。
「小淘气,到你了,你把哥哥我『污蔑』得那么惨,有话要对哥哥说没有?」
闻言,任飘飖本想不屑地啐他个几声,无奈自己被定了身,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对他翻翻白眼。
「哎呀呀!不说话呀!这就是你的不对啰!」明知她不能说话是有原因的,他却恶意选择遗忘,「你把哥哥我说成那样,本来哥哥还想说要是你乖乖道歉的话,就不跟你计较了,没想到你这么不识相呀!看来也只好给你个『小小』的惩罚,好让你知错能改啰!」
说着便从袖口翻出几只小盒,迫不及待的一个个将它们打开。
胭脂?这家伙想干啥?她不解地看着云千寻零零散散放在桌上的胭脂盒。
「要惩罚你,哥哥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云千寻嘴上说得苦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你也别太担心,哥哥我呢!一向是秉持爱的教育,不会动手对你体罚的。」只不过想让你的心灵受到一点小小的创伤而已。
接着,便兴致勃勃地拿起沾好厚厚一层粉的粉扑,开始往她脸蛋涂去。
「来来来!先扑个粉,再涂腮红,然后是胭脂,啊!眉也要画……」
哈!要惩罚一个男人何需动刀拿枪的?几盒胭脂就够他生不如死了!
「好了!大功告成了!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的瞧瞧你啊!嘿嘿!要是『好看』的话,等等定帮你好好宣传,要全府的人都来见识一下你美丽的风采啊!」
才想好好瞧瞧自己伟大的「杰作」和任飘飖生不如死的表情,没想到正眼仔细一瞧,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他惊异的看着任飘飖上完妆后判若两人的脸孔,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再加速。怎么……
这家伙怎会这么美呀?
上完妆的任飘飖美得不可方物,在胭脂的衬托下,一双灵动的眸宛如秋日翦水的碧潭,粉嫩的双颊更是令人想要一亲芳泽,而那性感至极的朱唇更完完全全是诱人犯罪的根源。
「吓啊!」迅速出手赏了任飘飖额头一记铁掌,彷佛是要打散诱惑他的幻觉般,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少力气才将自己飞散的魂魄给拉回来!
哦!做啥打人哪?任飘飖睁着一双水灵大眼,埋怨的看向云千寻。
殊不知这哀怨的眼神,更是为她增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风情。
「吓啊!」云千寻再赏铁掌一记!
哦!还打!是怎样啦?
他连忙将头偏向一边,努力平复心跳,就怕再看下去真的不得了了!
「有了!」像是想到什么,他伸手翻了翻衣袖,取出一只毛笔,将方才不正常的反应抛诸脑后,「嘿嘿!这下看你还敢不敢再作怪!」
他提笔在任飘飖的眼窝涂上两个大大的黑轮、额上写了个「王」字、鼻下再画一道八字胡、左脸画只乌龟、右脸签上「云千寻到此一游」……于是,一幅精采绝伦的「水墨画」就这么完成。
「哈!这样顺眼多了。」爽快!方才心理的异样反应总算烟消云散。
瞬间松懈下来后的云千寻,顿时感到有些困意。
今儿个被老爹叫去训话折腾了一整天,再经过方才的惊吓,他还真的有点累了。
打了个呵欠,他索性靠在任飘飖身上闭目养神。
一阵淡香自任飘飖身上缓缓的飘入他鼻间,舒缓了他的疲惫。
嗯~~好香……这个味道他喜欢……
喜欢?!
他赫然睁大眼,抱着任飘飖自石椅上弹眺起身。
他竟会喜欢一个男人?!不可能!一定是错觉!
想着,他下意识的松了手,「砰」的一声,硬生生将任飘飖摔落在地。
哎哟喂呀!我的祖奶奶呀!天杀的云千寻!这么没天良的事你都干得出来!
幸亏她是侧脸着地,要是正脸着地的话,以方才的力道,撞断鼻梁事小,破相吓坏路人可就真的罪过了!
「对对对!肯定是我太累了,得赶紧去睡下才行。」跨过瘫在地上的任飘飖,他自言自语地走开,「赶紧睡下、赶紧睡下!」
喂!等等,要睡也先帮我解穴啊!
因脸侧向一旁而看不见云千寻离去的身影,但听脚步声也知道他已经走远了。
云千寻!你给我回来呀!
喂……
呜……
第四章
明月高悬,凉风轻送,几枝柳条在清风的抚弄下在湖畔翩然起舞。
云千寻懒散的靠在湖中凉亭的墙缘,手持醇酒一壶,惬意地欣赏着眼前如画的夜色,与坐在凉亭中央,正被眼前帐本弄得焦头烂额的任飘飖形成强烈对比。
任飘飖头偏向左,极为不爽的以眼角余光睨着桌上的帐本,脸上还残留着一大片黑色墨痕,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回头就见任飘飖顶着一张黑脸,正以着不自然的姿势看着帐目,兴味的笑意浮上云千寻的嘴角。
「哟!兄弟!害臊呀?头做啥偏那么过去呀?脸黑没关系,做人最要紧的是行得正、坐得正、抬头挺胸向前看啊!」
闻言,任飘飖积了满腹的怒火终于炸开,用力摔上帐本,开始对云千寻发飙。
「这是落枕!落枕!害我落枕成这副德行的也是你!你少在那边给我说风凉话!」向前看?你来给我试试被人扔在地上十二个时辰,然后一直维持头偏向左的姿势看看!到时如果还有办法向前看的话,我叫你一声爷爷!
就见云千寻摇了摇头,一副不大苟同的样子。
「不不不!这怎么会是落枕呢?是『跌股』才对。」见任飘飖不懂的神情,他开口补充,「不懂哪?就是丢脸!」
「你说什么?」任飘飖咬牙。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啰!不过是被点中了定身穴嘛!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死穴,武功高强者一时半刻即能自解,再不能力差点的一般习武者,最迟在五个时辰之内也绝对能够自行冲开穴道,怎么你竟然要花上十二个时辰!这不是丢脸是啥?」云千寻将身子转回,继续欣赏美好的月色。
被云千寻一席话训得挂不住颜面的任飘飖,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学术有专精,我的专长不在此!」听得出来声音是从牙缝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