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妓院就是了。」他笑道,瞥见前方有一处毁坏的破庙宇,他转了个弯朝那走去。
「云哥哥,你真的要跟姐姐决斗?」飘岚穷追不舍。
「不是决斗,是约会!你姐姐最爱吃什么?」他笑嘻嘻的低头问她。
惹得飘岚又嘟高了小嘴,赌气的说:「她最爱吃人肉,尤其是花心男人的肉。你要不要削一块给她吃?」
「如果她真的要,我把心掏出来给她都行。」他的笑容把纷飞的雪花映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飘岚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已经推开破庙的门进去了。
「嗯!好地方!」风云笑道。
庙里破损的宛如一座废墟,处处结满蜘蛛网,厚厚的沙尘覆满半毁的神像和倾倒的桌椅,脏乱的教飘岚立刻掩鼻皱眉。
「云哥哥,你赶了半夜的路不会就为了来这破庙吧?」
「当然不。」他开始找干木柴准备生火,「雪下个不停,我怕咱们会冻成冰柱,而且夜太深了,雪掩住了路,我可不想走到天亮才发现走错方向了。今晚咱们就委屈在这睡一晚,你不会害怕吧?」他瞅了她一眼,惹的她脸红心跳。
「怕……怕什么?你敢吃了我不成?」
风云轻扬起唇角,那抹不羁的浅笑的确让他看起来充满魅力。一旁看着他生火的飘岚,心儿蹦蹦乱跳。这可是头一遭,她和一个男子单独在荒郊野外过夜呢!若是被无愁奶奶知道,她不被扒了皮才怪!
但是……她真的有一些兴奋,有一些期待,不知道云哥哥对她……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情?!
「你先睡吧!」
不料风云一句话就打断了她甜蜜的幻想,她呆了呆,火光映亮了他的脸庞,又是另一种撼人的帅气。
「你呢?」
「我得在门口守着,这郊外野狼很多的。」他笑道。
这可真把飘岚吓了一跳。飘岚跳向前,抱住了他的腰叫道:「你陪我,我会怕。」
「岚儿。」他扶正了她的肩,望着她。
他清楚的了解飘岚的心意。照理说,他对女人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心此刻的确只系在寒飘雪身上。
「听话,先睡吧!云哥哥保护你,你不必害怕!」
蹲下身在火堆旁为她铺好一堆干草,他拉着她坐下,并卸下肩上的披风为她披上。他的温柔体贴更叫飘岚心动不已,眼光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云哥哥……」她轻声唤着。
风云一笑,拍拍她的头,顺势将她压下。飘岚却手快地揽住他的脖子,红嫩柔软的小嘴便直接贴在他唇上了,飘岚的大胆热情令他吃惊,但同时也令他清醒,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何其惊人,只是她是飘雪的妹妹,他可不能乱来。
「岚儿。」他抓下她的手,望着她闪动坚定认真光采的星眸,宁可放下女儿家的衿持,飘岚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奇女了。
「我喜欢你,云哥哥。」
「这么轻易就说喜欢,你根本还不懂呢!」风云柔柔地笑道。
「我已经十八岁了。」飘岚可不服气。
「哥哥足足长你八岁,我虽然喜好女色,但也不敢直说我完全了解感情这回事,你才十八岁又如何?」风云盯着她看。
不知怎的,飘岚觉得他这时看来特别认真。「云哥哥才廿六岁?」
「看不出来啊?」
飘岚摇摇头道:「廿六岁早该成家立业,儿女成群了。」
「我还想多玩几年呢!」他笑道,起身就要离开,「快睡吧!别胡思乱想。」
「云哥哥。」飘岚叫住他,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勇敢地启口:「我呢?我够不够资格让云哥哥定下心来?」
风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在柴火熊熊燃烧的声响中,飘岚似乎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她在他再次提起脚步前又开口,「那么姐姐呢……你是不是喜欢姐姐?」
叹息……变成笑声,笑里,却又满含着苦涩,只有他尝到那份酸涩的痛楚。飘雪的心是冰冷的,她只想杀他啊!他仍是没有回话地向前走了。
飘岚仰躺在草堆上,望着白丝缠绕的天花板,思索着姐姐和云哥哥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片刻的宁静,夜里飘来了凄美动人的箫声,婉转柔和地流泄在大雪飘零的寒冬之夜,每一个宛延的旋律,都好像是一份深刻却无处可诉的心情,只能温柔地吹颂给白蒙蒙的雪花听而已。
飘岚的心愁了起来,泪也落了下来,为何云哥哥的箫声要吹得如此凄凉?她真的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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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雪势较小,大地仍蒙上一片雪白。
飘岚迷迷糊糊的醒来,倏地一惊,风云早已不见人影。
她睡意全消地冲到破门口,一望无垠的白,大雪早掩盖了足迹,风迎来冻人,几乎要麻痹了她的神经,她气极败坏地跺脚。
云哥哥,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风云不是抛下她,但他得赶回未驰城,带着她非但麻烦,而且在还没搞清楚未驰城与寒飘雪的仇恨时,还是先别让寒家的人明白他的底细。
他一回城,最高兴的莫过于成天提心吊胆的代理城主风海了。他一见到他就紧张的拉他到房内,递给他一张白帖。
「云弟,数天前未驰城接到这白帖,这是怎么回事?」
风云一看,是鲁员外的死讯。寒飘雪……
「大哥,你可知咱们是否曾与姓寒的有结仇?」
「寒?」风海皱了皱眉,显然不知所云。
风海自幼勤读诗书,对江湖事索然无趣,问他也是白问!
风云坐上宝座,习惯性的摩挲着下巴。未驰城大大小小的事有什么是他这个城主不知道的?他微怔,除非是爹爹还是堡主时发生的事,要不就是他还在天山和无心大师学功夫时发生的事!
他眼睛一亮,立刻抓着一脸迷糊的风海问:「爹呢?你知道他上哪去了?」
「我不知道。」风海摇摇头。
「大哥。」风云哀叫了声,「你连自己的爹丢了都不知道,亏你比我孝顺。」
这种话他也说的出来!风海皱了皱眉回道:「你难道不是爹的儿子?」
「有时候我还真有点怀疑呢!」
他竟然如此回道,真令风海哭笑不得,但老实说,他也曾怀疑过,他和爹爹都是个陆耿直不阿的正人君子,唯独风云从小就古怪机灵,爹娘都管不住。
逼不得已之下,在风云十五岁那年就被送上天山,和无心大师修身养性去,但品性还没修好,无心大师就被他的调皮整的团团转,三年来半招功夫也没学到,倒是一天到晚被无心大师罚写字。
十八岁,娘亲病逝,风云才回到未驰城,也奠定了他习武的决心。他再度上天山正式拜师,也因此结识广大师兄冷无痕,二师兄莫独行,以及而后的师弟席尽冬。
未驰城与寒家堡十年前的恩怨,他的确正好错过了。
「爹总会来了个信或什么的吧?真的这么放心啊?」风云屈起膝盖撑着手肘,将下巴枕在掌心里。
「爹爹隐退红尘,背起行囊浪迹天涯,悬壶济世,行医救人,这对一个曾是一方霸主、武林中人而言,实在是相当不容易的事,做孩儿的应该让爹爹清享晚年,不便叨搅才是。」风海笑道。
听他大哥说话真是折磨死他的耳朵了。他爹风火不但武功不俗,最厉害的是医术过人,偏偏两个儿子都没遗传到,他老人家一个人去救济贫苦去了。说穿了,还不是跟他差不多,根本待不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