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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捡起粗木,屏气凝神,仅用食指敲敲木头圆心处,木头啪地立刻断成四半,他用这方法劈好的木柴转眼就在脚边快堆出座小山。

  每一幕,棠四草都没有放过,直直望着。

  心动,她的心动得好厉害,都快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只要和风大哥接近,她都会有像是作梦的幻觉,是她病了吗?

  自从风大哥来了之后,大伙都变得奇怪,原来其中也包括她……

  风大哥只是个过客吧。

  不仅是悦人客栈的过客,更是她人生里飞掠而过的白驹,总有一天他还是得走,因为他不属于平凡,他属于江湖,只在四海遨游。

  那么,她这样看着他的时间不长了。

  那么,他像方才那样抱着她也将是最后。

  那么……她会再也见不到他,她只是悦人客栈的店小二,即使她是如此憧憬江湖,却也只是个店小二,永远追不上他。

  「风大哥……」

  「嗯?」正要敲破木心的食指顿住,凤求凰望向角落处的她。

  棠四草小手拽着衣摆,唇瓣蠕动片刻,低声问:「我……我可以当你的剑僮吗?」

  这话一出,凤求凰很意外地瞠眼惊视。

  剑僮?那种耍大牌、招摇地直要人来找碴的笨蛋身边才会有的累赘人物?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提出这种要求,他骗过多少女人心,有的求妻名、求妾位,甚至也有甘心沦为欲奴的,可她却说想当个剑僮?

  棠四草苦苦地望着他,嘴巴张着,却吐不出话。

  在那瞬间她突然起了永远待在他身边的念头,但是当她说出口却后悔万分。

  他连掌门人都不想当,还会想要个剑僮当累赘吗?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凤求凰不禁莞尔,那模样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他以脚勾住搁在一旁的剑,踢起之后稳稳接在掌中。

  「想当我的剑僮,成。」他轻松地以五指旋动手中剑。

  闻言,棠四草又惊又喜地看向他。「真的?」

  「不过,总得试你一试。」他随手将剑抛向她。

  棠四草看着剑落在她面前,于是伸臂准备要将剑捧牢——

  喀!

  骨节发出因无法承受重物的哀号声清楚地响在耳边,棠四草铁青脸色,两肘因过度使劲而发抖,上身随着怀中剑的重量渐渐往前倾,差一点就要被剑拉倒。

  「为、为、为什么会这么重?」她刚才看他很轻松的用脚踢起,还用五只指头在玩剑欸!

  凤求凰笑着,环起两臂来到她面前,与她愕眼相视。「如何,还想当吗?」

  不、不太想,她若是背着这把剑到处跑,恐怕不出三天腰就断了!

  「你刚才拿着它明明那么轻松……」

  凤求凰但笑不语,伸手按在剑上,棠四草一愣,蓦地感到怀中那把剑的重量变轻了。

  「我这把剑是有灵性的,它会认主子。」

  「认主子?」

  「只有它认定的主子,它才甘愿让他握在掌心上。」修长指尖轻移,一阵微弱的低鸣随即自剑鞘内响起,他望着剑的目光好柔好柔。「我十五岁那年无意间找到它,至此之后相依相行,从未分离。」

  剑鞘内发出的剑鸣声并不刺耳,宛若叶子奏出的细音,很让人舒适,棠四草听着,不觉深受吸引。

  「小短腿,你捧好剑,我问你几个问题。」他才把手移开,剑沉甸甸的重量立刻恢复。

  「我、我尽量……」她僵着笑,看似勉强。

  「你想当我的剑僮,因为人是我?」凤求凰笑觑她,很刻意问道。

  「咦?」她的心急跳几下,可下一刻她脸立即变色。

  怎么回事?剑变重了!

  「你想当我的剑僮,是因为怕再也见不到我?」

  「咦咦?啊等……等一下,剑好重……」棠四草脸色涨得通红,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凤求凰愈笑愈开怀,不理她有没有回答问题。

  「第三,你想当我的剑僮,是想永远留在我身边?」

  「呃……哇啊!」

  剑在她的心思被人问穿而感到不知所措的刹那,沉重的有如铅铁,棠四草再也无法负荷剑的重量,整个人跌到地上。

  「好乖好乖。」凤求凰抓起剑,笑拍她的脑袋,很敷衍地安抚她。「小短腿,木头劈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

  「啊?喔……」

  棠四草傻愣愣地看着他穿妥衣物,然后踏壁踏个几下就翻上二楼栏杆,肩搭着剑潇洒离去,真是来不知为何,去也不知何故。

  「好痛,比劈柴还痛。」她按揉酸疼的手臂,回想凤求凰不久前的问题。「风大哥到底问那些干什么?我一句答案都没说啊……」

  柔风中,吹散她低低呢喃以及疑惑。

  而客栈内的幽暗长廊,凤求凰凭栏而坐,笑看着手中剑。

  「小短腿似乎是喜欢上我了。」

  剑鸣隐隐约约透出,然而声响没有之前的悦耳,相反地还有些尖锐,凤求凰忍俊不住,伸指轻弹剑身,剑鸣立即停止。

  「真是,吃什么醋?」他拥着剑,额头轻倚柱子,脑海里浮现的人影从原本无法忘怀的苏意淮,渐渐变成棠四草的笑靥。

  「我也好像有些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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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棠四草因为一句「我要找风大哥」,被发派边境。

  所谓「边境」也没有太远,也不是打算让她在那里待上数年,简单来说就是跑腿。

  「西市好大啊……」

  棠四草身背竹篓,盯着西市里的街坊店铺以及往来行人,她像个乡下土包子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个她从未接触过的地方。

  因为那句话,赵世熊便遣她到西市采买蔬果,从西市走回他们那个平民窝起码也要花上一个时辰,往返就要两个时辰,更何况她腿短?

  刚开始还有些怨赵世熊欺负她,可这会儿她不怨了,相反地还有点感谢赵世熊,多亏他这次要她走远点,她才得以见识见识。

  左边的铺子里摆着许多她从未见过的美丽玉石,店家口中嚷念着珊瑚、玛瑙等奇怪名称,右边的小摊子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和灿烂夺目的金花玉钿,她经过一间酒楼,听见里头传出喝采声,就见酒楼里有位胡族姑娘正跳着胡舞。

  她张着嘴,对眼前景物感到吃惊。

  这就是富贵人家的生活?和他们平民百姓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光是衣裳质料,街上根本没一个人穿得和她同样粗糙。

  棠四草呆立在路中央,伸手摸摸头上的布帽、拉拉衣摆,却自后头被人用力一撞,她险些滚倒在地。

  「哪来的叫化子?脏死人了!」

  一名穿着艳丽的贵妇尖嚷,棠四草回身瞧,就见妇人头上插满金钗玉翠,脸涂得像是死人白,贵妇嫌恶地拍着衣袖,怒瞪棠四草。

  「抱歉、抱歉……」她在刹那间还以为自己活见鬼了,赶紧道歉,目送贵妇摇着屁股走远。

  棠四草又继续往前走,但才走没几步路,竟有人投了样物事到她背上的竹篓里。

  这是干什么?

  「小伙子,拿这些钱买饭吃去,记得,若有剩要省着用……」银发老者笑呵呵道,同样也是穿金戴银,不过脾气显然比刚才那位妇人好很多。

  棠四草拿下竹篓瞧着,愕然发现那沉甸甸的物事竟然是银子,她吓了一跳,急急回头就喊:「老爷爷、老爷爷——」

  老人似有耳疾,棠四草在他后头追喊着大半天都不见他回头,最后老人消失在人潮中,她站在一座天桥旁,手上捏着那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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