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嘴要张开啊……”
脑子一片空白的兰青听见恋叶吩咐,竟傻傻地配合张嘴,恋叶不假思索,将自己舌尖滑入兰青唇瓣,滑腻小舌湿热软嫩,兰青倒抽口气,注意力全被恋叶的举动给勾去了。
练兄弟他……想对他做什么?该不会真想把他当成橙子一样……吮净?!兰青眩晕地想。
没错!这正是恋叶的打算。钻进兰青嘴里的嫩舌沿着他齿列细舔,意图寻找入侵的细缝。兰青只哼了—声,便无力抗拒。恋叶舌尖已然探入,兜着他的舌细揉慢捻,愉快地耳闻他难以自持的喘息……
被练叶舌尖一舔,兰青整个魂儿像被勾去了般,再也感觉不到其他,除了恋叶的吻……恋叶的嘴,尝起来有着橙子的香甜,也比他吃过的所有蹄膀要滑嫩丰软。兰青觉得有些头晕,当练叶用着他的舌尖舐着他的齿列,吮着他的舌尖时,兰青全身血脉像是逆流了一般,不停在体内喧闹着。
迷乱、烫热、气喘不停、血脉债张……兰青晕眩地想,原来,这就是被人亲吻的感觉。
他看起来好像挺舒服的样子……恋叶半张开眼睛睇着一脸迷醉的兰青,能够瞧见沉静的他有此恍惚神态,她心中饱涨兴奋,不由自主地更加投入于唇舌上的接触,总之就是要做到让兰青心服口服。
恋叶对情事的熟悉,全来自鸨嬷与其他姑娘们的提点,可是她们却忘记提醒恋叶,与男人亲嘴,一个不小心太投入,可是会引发难以意料的事情!
不知怎么搞的,亲着亲着,恋叶突然觉得身子有些虚软,双腿也有些酸麻……说奇妙也真是奇妙,身在花楼,恋叶对如何取悦男人,几乎可说无一不晓,但对于自身的感觉,她今日却是头回感受到。她从来不知道与人亲近的“后果”,竟是身子泛着一股饱涨的空虚——饱涨的是欲念,空虚的也是欲念。
恋叶不自觉地将自己身体贴在兰青身上磨蹭,每一次接触,肌肤就像会燃起一道火花般,快意随着血液漫流窜烧——恋叶忽然渴望更多,渴望兰青能伸手紧抱住她,用他温热大掌抚遍她身体每一寸……
念头方转,恋叶突然瞠大眸子,伸手推开兰青。
她被自己的反应吓着了!
蓦地离开练叶如蜜般醇美的嘴,就如飞在云霄却被人一箭射下的鸟儿般惊愕。亲嘴与亲嘴后被人推开,对兰青来说都是头一遭——这会儿的他,压根儿还没想到他与练叶身分的问题——也就是,一般男人,绝对不会跟自己的哥儿们亲嘴,更别提亲了之后,还觉得意犹未尽,乐在其中!
“练叶?!”他想问是不是他刚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否则他的表情为何会如此惊讶?,
但兰青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恋叶一瞪,接着她倏地转身往门外冲去。
“嗳!”兰青不假思索即迈步追去,但就在手方拉住恋叶的手臂时,被她猛地挥开。
“你再拦我试试!”
听见恋叶语调之强硬,兰青吓得连忙将手收回。就这么眨眼,恋叶的小身影已奔出兰记,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里。
依兰青武艺,要追上练叶问个清楚绝对不是难事,可一想到他先前的承诺——不追问练叶去处,他欲往上跃的双腿便像黏在地上似的,怎么样也使不动。
“兰爷?!”经过的陈嫂瞧见兰青征怔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您在那做什么?”
兰青转眸瞧她一眼,一向温文的脸上浮现难以形容的表情。
陈嫂转头环顾左右,很惊讶竟没看见恋叶身影。“练公子呢?怎么只有您一人在这?”
“他——”兰青望向大门,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我好像惹他生气了,刚他满脸红地冲了出去,我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追他……”
陈嫂一脸惊讶。“你们俩吵架了?这就奇了,平常看你们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到底为了什么吵架?”
这问题还真问住了兰青。
刚刚——算“吵架”么?兰青蹙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与恋叶之间的冲突。恋叶是有生气,但两人先前并没像一般人吵架那般互相叫骂……
陈嫂见他左思右想却是挤不出一字半句,挥一挥手便离去了。
也莫怪兰青会对“吵架”一事困惑至此——他生性本就平和温驯,别说跟人吵架,就连当年他仍在华山时,被小他两岁的二师弟当众怒骂,也不曾见他动气发怒过。
不动气,不是故作潇洒,也不是不把人放在眼里,而是兰青心眼清澈。就拿他二师弟骂他那事来说,兰青早在二师弟开口之前,便从他眉眼中瞧出他心底盘算——二师弟不过是想借题发挥。
扶摇子曾教过兰青,天地万物共通一理,就连武艺与人事也是一样。明知对方有意挑衅,自己却仍跳进陷阱,那不叫“勇”,而叫“愚痴”——兰青只是依着师父的教诲,以静解躁,化事于无。
但话说回来,他师父的教诲再博大精深,一遇上恋叶,兰青还是只能束手投降。
兰青就是想不透,早一刻两人明明还处得融洽,练兄弟还拿着橙子逼他练习亲嘴,怎么才一眨眼便发起脾气,夺门而出了……
等等!兰青手捂着嘴,脸色惨变,这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一般男子,不管感情再融洽亲近,定也下会跟另一个男人亲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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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
奔回花楼的恋叶抓着湿布拚命似地擦着小嘴,仿佛认为她可以藉这动作,抹去残留在她唇上的烫热。可问题是,她越是揉抹,硬是被她抑下的感觉就越是鲜明。
瞪着铜镜里那双灿灿眼瞳,恋叶更是恼得想将它一拳击碎。
镜里的那双眼就像证据,提醒她这个当事人,方才她多么陶醉于那一个吻!
“兰青那臭木头!”
嗔完,恋叶仿佛当眼前铜镜是兰青的脸般,狠狠将湿布往铜镜一掷,湿布“啪”地打中镜面,楚楚可怜地挂在铜钵边缘。恋叶瞪着湿布看了半晌,后又抓起怒摔了几回。
“恋叶姑娘……您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听见声响的桂枝进到房里。
桂枝在旁,恋叶不方便再提起兰青,更不可能告诉桂枝她为何生气,只得将布巾一丢,恼怒地踱回床边,开始扒除她身上的男装。
恋叶嘴嘟嘟地解着身上的布扣系带,桂枝乖巧地自一旁接过摺好,后再拿来恋叶休憩时惯穿的纱袍,抖落绾在脑上的青丝,不过眨眼时间,恋叶已摇身变回她千娇百媚的女人模样。
“真奇怪……”正在帮恋叶梳发的桂枝困惑道。
“怎么?”恋叶右眉一挑。
“我是说您的脸颊……”桂枝探头望着恋叶说话。“您今儿个明明没休息多少,可是您的肌肤,却白里透红,嫩得就像一摔就会碎破的蜜桃子。还有您的嘴儿,明明就没搽胭脂,怎么也红得像刚被人咬过了似的!”
桂枝不提嘴巴还好,一说起“嘴”跟“咬”,恋叶一双秀眉登时紧蹙。“去去去……”她起身硬是将桂枝赶出闺房。“我要休息了。”
门一关上,只见恋叶若有所思地抚着唇角,后她恼气地将自己投身卧榻,用力搥着棉被泄忿。
“那根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