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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糟老头搞不清楚状况,要算命的是他侄子,不是他呀!

  再说,现在都民国几年了,说起话来竟然还咬文嚼字,自称老朽;最爆笑的是他还穿著电视上古装剧才有的儒衫!天啊!这老头该不会头壳坏掉了吧?

  黄师父闻言,只是淡淡地笑说:“天机不可泄漏。”白痴老头!胡道伦在心中暗骂,既然是天机,那刚才他喳呼个什么劲嘛!

  小婴儿的母亲崔茵蔚,娇柔的脸上全是泪水,心急地拉着黄师父追问:“菄师父,这孩子到底怎么一回事?什么我们找了这么多算命师,没一个能算出他的命?麻烦你告诉我,求求你!”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生怕怀中的宝贝有着乖舛的命运。

  黄师父轻叹口气,“胡夫人别激动,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是我没东西可说。”

  “什么?”这和所有胡榛蓂算过命的算命师所说的话十分雷同。胡家人果然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末了,胡家长子,也是小婴儿的父亲胡道哲难过地沉声问道:“不知黄师父是否知道有谁可以解出小犬的命?”黄师父是中国大陆算命师中公认的大师,如果连他都没办法的话,那恐怕就……

  “这……”是有一个人可以,但是“他”不会肯的。

  “黄师父,我求求你指点一条明路。”见他有所迟疑,崔茵蔚连忙出声相求。

  “我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你们。”毕竟那个人比他龟毛上千倍,他可没把握说服他。

  “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们他是谁,人在哪里,接下来的,我们自己会想法子。”

  握着妻子的手,胡道哲说道。

  见众人一脸坚持,黄师父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告诉你们,我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师父。”

  “你师父!”大伙全部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拜托!看他那个样,少说也有七十多岁,更别提他师父了,没个一百,至少也有九十了,怎么替人算命?再说他师父说不定早回苏州卖鸭蛋了!

  “喂!你耍我们啊!”胡道伦沉不住气,不顾兄姊们的斥喝,气冲冲地冲到黄师父面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咆哮:“找你师父?你要我们到冥王殿找啊!”

  对于他的无礼,黄师父只是淡淡一笑,在众人还投反应过来之前,身子轻轻一扭转,摆脱了胡道伦的箝制,又回到先前的竹椅上坐好,手中还端着一杯香茗。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师父人还好好的,他现在人就在……”

  “这儿!”在众人的错愕声中,只见一位不见老态、面色红润,但长须发色明显呈现银色的老人家,缓步走进竹屋。

  “师父。”黄师父一改笑脸,恭敬地在老人家面前哈腰问好。

  老人家轻哼一声,不理会他的问候,径自坐下。

  “师父,这么多人在,你就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嘛。”黄师父红着老脸,尴尬地瞟看了下四周,语气中忍不住带些抱怨。师父就爱记仇,不过就是偷吃了他的桂花莲枣糕而已,干嘛气得老在那里哼哼哈哈的。

  不理睬他的抱怨,老人家又重哼了一声。“像你这种不屑徒弟,我干嘛替你留面子!”

  “师父……”

  “闭嘴!没空理你。”重声斥退他之后,老人家转向胡家人,对着抱着小婴儿的崔茵蔚说:“把小孩给我看看。”

  刚才的对话,他在外头全听到了。他那个没用的笨徒弟,每天就只知道偷吃他私藏的好东西,该学的东西全没学好。平时若在他面前“出捶”就算了,现在竟然丢脸到外人面前去了,他当初是发什么疯,怎么会收他进门呢?

  崔茵蔚闻言,连忙张开小婴儿的心手,递到老人家面前去。

  老人家握着小婴儿的小手,看着他的掌印,看着、看着不禁皱起眉来。

  “这……”

  拜托!不会又来了吧!胡道伦在心中暗忖。这两个师徒是怎么回事,怎么开口就只会“这”字?

  老人家放开小婴儿的小手,低头念念有辞地掐指运算,好半晌,整座竹屋里就只听到他的低喃声。就在胡道伦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时,老人家突然抬起头,“啊!”了好大一声,当场吓了他一跳。

  “你啊什么呀!”臭老头!糟老头!胡道伦吓得猛拍胸。

  老人家白了他一眼,像是在指责他不知敬老尊贤。

  被他一瞪,胡道伦当场有些头皮发麻地猛吞口水,连忙将粯线转向他处。

  “大师,你算出什么来了?”胡道哲急忙问着。老人家露出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大手轻抚着小婴儿细嫩的小脸,微笑道:“这个小娃儿命可好了。”

  “怎么说?”

  “这小娃儿一生一帆风顺、无病无难、不论在家或是在外,皆是天之骄子、人中之龙,命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爱子心切的崔茵蔚追问。

  “只是这孩子的出生时辰适逢天狗吃月,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月蚀。”

  “月蚀的时候出生又如何?”胡道哲问道。

  “寻常月蚀当然是不怎么样,但这次的月蚀正巧遇上了千年一次的‘恶星现’。”

  他走到一旁的竹藤书架前,翻山了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本,翻开其中的一页,缓缓说道:“夜如昼、日蚀现、褔星降。日如昏,日月隐,灾星山。昼如夜,狗吃月,恶星现。据祖师爷留下来的手抄本中记载,福星、灾星和恶星合称‘天三星’。”

  “什么意思?”胡道伦问道。念理科而且国文又烂的他,哪懂得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每隔千年,天三星会现世一次。如果那天的天气晴朗,和风暖阳,昼晚都像白日一样温暖明亮,且白天适逢日全蚀,在正午时刻出生的小孩,极有可能是褔星投胎。

  又或者那日天色如灰似昏,整日不见日月,在巳时出生的小孩,极有可能是灾星投胎。

  如果那天天色昼夜不分,白日如同黑昼,当晚又适逢天狗吃月,正子时刻出生的小孩,极有可能是恶星投胎。”叹了口气,他轻啜口茶水,又道:“天三星投胎,最糟的就属‘恶星现’,因为恶星性属恶,不亲人。虽不是每千年一次都有可能有恶星投胎,但若真巧遇恶星投胎,那可就……”

  胡家人全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纷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小娃娃出生的那天,一大早天色就漆黑如夜,电视新闻还为了这个奇特现象做了份特别报导,说是什么因为臭氧层破洞,加上人为污染所造成的异常现象。

  胡道伦开口问迶:“那‘性属恶,不亲人’又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越听越惊,他的小侄子怎么来头那么恐怖哩。“恶星投胎者性情恶狠,个性唯我独尊,天生的寡情冷血。简单点说就是自私自利,要他在乎重视自己以外的人是很难的,非常鸡。”

  “哇!”胡道伦惊呼一声,“那我们家不就出了个自私自利的大变态?”

  这可是有违家风的事啊!他们胡家在台湾可是有名的大善人,急公好义就先不提了,光是非营利的基金会就不知道办了多少个。总而言之,依他看来,干脆把这小孩给扔了,免得日后越养越伤心。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毕竟老妈盼了许久才出世的金孙,他可不敢有所不敬。

  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家人一眼,老人家又执起小婴儿的小手,看了会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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