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东西就交给你弟弟找就行了。”周慈恩见爱子清醒后,这才放下一颗高悬的心。“碠冀,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昏倒,差点要了你的命。”
“是吗?”
“是啊,你都不知道妈差点让你吓死。”回想起接到秘书电话时的惊惧,她到现在都会抖呢。
没想到平时看似健壮的儿子,竟然会在开会的时候昏倒,还被送到医院急救。
“妈,对不起。”骆碠冀愧疚地望着母亲泛着淡黑色的眼眶。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向妈道歉的。”周慈恩微笑地摇头轻斥。
“哥,你到底丢了什么?”骆碠书见母亲说完话,这才重拾先前的话题问:“很重要的东西吗?不然你怎么急成这样。你一醒来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紧张地找着。”这东西肯定很重要,不然向来冷淡自持的大哥不会慌乱成这样。
“我……”被他这么一问,骆碠冀顿时哑口无言。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又怎么叫碠书找呢?
“是啊,大哥,你到底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骆碠芷问道。
他迷惘地看着众人,迟疑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骆碠书惊呼一声,与其它人面面相觑。
“大哥,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你刚才还说丢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啊。”骆碠书讶异地看向依旧一脸迷惘的骆碠冀。
骆碠冀懊恼地爬了下头发,“我真的不记得了。刚才我半睡半醒之间明明还记得,怎么一醒就全忘了。”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会忘了?他明明知道是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不记得?
“大哥,你别急。”骆碠芷指责地瞪了她二哥一眼,然后伸手拍拍骆碠冀的肩,安抚道:“没关系,你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你现在先别急。”
骆碠冀像个迷路的小孩般看着妹妹,心慌地说:“碠芷,我怕现在不想,待会就真的想不起来。”只要再一下,他一定会想起来。
“不会的。大哥,你放心,你就算现在不想,待会也不会忘了。”她安抚地朝他一笑,“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当然没什么气力想事情。你昏睡了三天,就算是铁打的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耐不住。”
“碠芷,我……”
“大哥,你就听碠芷的话,先休息一下,别太勉强自己了。”一旁的骆碠书也跟着劝着。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看过大哥这么虚弱了?
看到大哥这么迷茫、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真的很想哭。大哥向来是他们家的支柱,如果大哥倒了,他们要怎么办?
“可是……”骆碠冀紧蹙着眉,试着辨识出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碠冀。”周慈恩轻轻唤了一声。
“妈。”骆碠冀转过脸,看向母亲。
周慈恩在床边坐下,和蔼地握着他的手,半劝半命令地说:“你就听碠书和碠芷的话,东西丢了把它找出来就是了,就算真的找不到,再买一个不就成了。你才刚醒过来,别太为难自己。”
“我……好吧。”骆碠冀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到父母及弟妹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只好改变主意。
“既然答应妈了,你可得好好地休息。从你到公司做事后,妈就没见你休过假。这回医生交代过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调养身子,不然再来一次胃出血,可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妈,我没那么严重。你知道医生都爱夸大其词的。”
“还说没那么严重!”周慈恩双眉一蹙,气愤地瞪着他,“人都昏倒了还不严重,不然要怎样才算严重?”
“妈!”骆碠冀求饶地叫道。
“别叫我!你要是不好好休息三个月,从此以后你就别再叫我妈。”周慈恩气得撂下狠话。
“休息三个月?!妈,你在开玩……”他本想大声拒绝,但在父亲警告的眼神下,他只好做个听话的乖儿子。“好,我会听你的话乖乖休假。”唉!现在还没休假,他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你肯听妈的话最好了。干嘛把自己累得像只狗似的,你爸以前没那么努力,也不见公司倒了。”
骆碠冀点点头,算是附和母亲的话,他可不想让母亲又“凤”颜大怒,到时可就难收抬了。
“你早听妈的话就好了。”周慈恩又捞叨了一句,要是他早听她的话,现在也不会因为长期劳累得了胃溃疡,造成急性胃出血而差点要了小命。
“我现在不是听了。”骆碠冀无奈地回道。
“听了最好。等你出院后,反正闲着没事,就和妈一些朋友的女儿见见面。你还年轻,多认识几个女孩也是好的。”
“妈,我已经三十五岁,不年轻了。”听及母亲又提这个话题,骆碠冀登时沉下脸,冷声道:“还有,我没事多认识几个女孩子做什么?”
不理会儿子的黑脸,周慈恩高兴地说:“多认识几个女孩子才有选择呀。”
“我都已经结婚了,还选择什么。”他不以为然地撇开脸,脸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冒出来了。
“结婚?”一提及这件事,周慈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口气也凶了起来。
“你算哪门子的结过婚?结婚整整十年,你见过你太太几次?还有,我请问你,她现在人在哪?”
骆碠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她人在美国。”
“美国哪里?”周慈恩不客气地继续质问。“你倒是说啊!”
骆碠冀抿紧有些干裂的薄唇,不发一语。
“你也不知道,对不对?”周慈恩冷哼一声,不理会丈夫的暗示,咄咄逼人地说:
“当初我就反对你娶那个土蛋,她那副土样,配不上你不说,结婚不到几个月就失踪,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年,也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这桩婚姻我看还不如早早结束算了,反正有跟没有一样。”
骆碠冀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我不会离婚。”
“不离婚?!你还真为她守活寡不成!”周慈恩气得站起身,愤怒道:“那个土蛋究竟有什么好的?她全身上下有哪点配得上你!”她好好一个儿子,真是让那个土蛋糟蹋了!
“不管配不配,她都已经嫁给我了。”骆碠冀冷声说。
“你……”周慈恩气得直喘气,瞪着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慈恩,你就少说两句。”骆传宾体谅儿子才刚清醒,也不想见到他们母子俩一再为这个话题而闹得不愉快,连忙出声打圆场。“碠冀才刚醒过来,你现在别跟他提这些事。”
“可是这件事早晚要解决,碠冀有几个十年可以和那个土蛋耗。”周慈恩忿忿不平地叫嚷。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事都已经十年了,也不必急在一时呀。”骆传宾苦口婆心地劝着。
老婆和儿子的硬脾气如出一辙,真的闹翻了,倒霉的是他们夹在中间的人。
抬眼看见骆碠冀一脸苍白,周慈恩不禁一阵心疼,随即低下音量,“好吧。”不过她不会放弃的。“那我们先回去吧。”骆传宾盯着她的脸,心疼地摇摇头,“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她也真的累了。
一等到父母离开之后,骆碠书和骆碠芷相视苦笑,各自轻叹口气。每回只要一扯到这个话题,不是妈气得拂袖而去,就是大哥冷着脸,不置一词地转身就走,整个场面弄得很僵。
“大哥。”骆碠书走到床边坐下,叹道:“我真的不懂你,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