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那个土蛋什么?”周慈恩瞇起眼,厉声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时候改口叫那个土蛋‘大嫂’的?你大哥到底是怎么帮你洗脑的,竟洗到你搞不清楚状况,开始跟他一块胡闹?”
“妈,”骆碠书气闷地叫了声,用力抹了下脸后说:“大哥和大嫂的事我们真的无处插手,也无从插手起。十年前我们硬要插手,结果弄到他们夫妻俩各分东西,这一分就是整整十年。现在大嫂好不容易想通了回来,也和大哥重修旧好,我们就好心放过他们,别再插手他们夫妻的生活。”
“骆碠书,你发什么神经啊!”骆碠芷抢在母亲前开口骂道:“那个土蛋哪配得上大哥?当初你也极力反对他们,现在临阵倒戈算什么?”
“你说大嫂土里土气配不上大哥,那我请问你,大嫂现在哪里土了?哪里还像个土蛋?”
“可是……”她一时词穷,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无话可说了?”骆碠书冷哼一声,对妹妹的无理取闹感冒极了。
“妈,你看二哥啦!”骆碠芷瞪了兄长一眼,“他临阵倒戈,还净帮着土蛋说话。”
“碠书!”周慈恩怨哼一声,“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仓还寒那女人一走就是整整十年,非但音讯全无,还让你大哥守了十年的活寡,你现在竟然还赞同她和你大哥在一块?”骆碠书低吼一声,再也受不了母亲和妹妹的无理取闹,他沉声质问:“她会离开台湾十年是谁的错?当初若不是我们从中作梗,她会闷声不响地离开大哥吗?”她们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的替别人想想?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流落异乡,她得吃多少苦、流多少泪才能熬过那段艰苦的日子?她们实在太自私了。
“我……我们也是为了碠冀好。”周慈恩强词夺理地说。
“为大哥好?”骆碠书苦笑一声,摇头道:“我们真的让大哥过得比较好了吗?大嫂走了之后,大哥像是没命似的镇日埋首在公事上,把一天当成四十八小时在用,我们有多久没看过他笑了?”
“可是……”周慈恩自知理亏,但长久以来反对仓还寒的念头积在心里,实在不是说改就能改得掉。“总之,她配不上你大哥。”
“她哪里配不上大哥了?”骆碠书苦笑地猛摇头,对母亲的固执不知该说些什么。
“凭外表还是凭家世?她究竟哪点配不上大哥了?”仓还璇配得上大哥,而她亲妹妹却怎么也配不上,这是什么可笑的逻辑?
“妈,你别和二哥说了,他已经被那个土蛋洗脑了,这才会把土蛋当大嫂。”骆碠芷气呼呼地拉着母亲的手,“从现在起,要土蛋离开大哥的事就由我全权负责,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闻言,骆碠书沉下脸,警告地瞪着她,低声威胁道:“骆碠芷,我警告你别胡闹。
你再胡来,真的惹火了大哥,后果你自己负责,别想我会替你收尾。”
骆碠芷朝他吐了吐舌,径自拉着周慈恩往外走。“妈,我们别理他。土蛋的事咱们母女俩来解决就绰绰有余了。”
“你确定?”今天被儿子一骂,再加上前次丈夫的责难,周慈恩突然不确定了。
“妈,你别也被洗脑了。”骆碠芷拉着母亲边走边说,压根不理会兄长警告的眼神。
“你不是说最近有个大学时代好友的女儿从英国回来,我们可以找个机会……”
望着母亲和妹妹渐渐远去的身影,骆碠书将自己拋在身后的沙发里,突然有股无力感,总觉得一场家庭风暴就快来临了。
仓还寒独自坐在小木屋外的凉椅上,仰头望着满天星子,小脸依旧红得发烫,脑袋里什么也不敢想,生怕又回想起上午在卧房里发生的事。
“还寒。”
身后传来的呼唤声让她忍不住身子一僵,红着脸迟迟不肯转过身。
骆碠冀在她身边坐下,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好一会儿。”她口气不自然地说,眼神依旧望着夜空,不敢望进他漆黑的双眸。
“怎么不叫醒我?”
她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道:“你睡得很熟。”
骆碠冀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不禁轻笑一声,突然伸手到她颈后,一把勾过她,低首吻住她小巧的红唇。
仓还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才在他的热吻中放松身子,靠坐在他怀里。
“这样不是好多了。”骆碠冀缓缓抬起头,笑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
望着他的笑脸,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到他怀里,“你肚子饿不饿?”
“你呢?”他捧起她的小脸,笑问:“你吃过东西了吗?”
仓还寒轻摇了下头,“我不饿。”她始终垂着眼不肯直视他。
“为什么不敢看我?我见不得人吗?”骆碠冀好笑地问。
她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揉揉颈子,“你真的不饿吗?”眼光还是没有看向他。
“我不饿。”他若有所思地笑看着她,大手悄悄地探人她的T恤内。
仓还寒陡地惊呼一声,瞠大双眼看向他,“你——”她两手紧抓着衣内那双不规矩的大手。
“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他笑看着她倏然涨红的小脸,调侃道:“我还以为我得再努力些,你才肯正眼看我呢。”
“你……别这样。”仓还寒又羞又急,手忙脚乱地将他的大手从T恤里拉出来。
骆碠冀反手握住她的手,得意地笑道:“若不这样,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正眼看我。”
仓还寒红着小脸轻叹一声,忍不住抱怨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她根本没料想到他会突然对她……
“我怎样?”
她又羞又气地猛摇头,“没什么啦!”
骆碠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说:“我们谈谈吧。”
闻言,她心脏急跳了下,不安地问:“你想谈什么?”他该不会是决定跟她离婚了吧?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骆碠冀吻了下她焦急不安的小脸,好笑地搔搔她柔细的发丝。
“我没有!”她咬住唇,气恼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我的意思是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谁说没有?你这样我们不谈怎么行?”他可不想每回和她亲热完后,她便开始避着他。
仓还寒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才缓声开口问:“那你想谈什么?我以为我们把所有问题都谈开了。”
“我也这么以为。”骆碠冀定定地看着她,突然轻叹口气,“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我说过我们重新来过,做的事就像别的正常夫妻一样。”
“我……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她当然懂他说重新来过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现在老避着我?”他抬起她的头,看进她的双眼,轻声问:
“连看都不敢看我?”
“我……”仓还意欲言又止,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没什么。”
“还寒,你想说什么就说,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鼓励地微笑着,轻抚她白皙的脸颊,柔声道:“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好顾忌的,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开口。”
“我觉得……”她犹豫不决地看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
“你觉得什么?”
仓还寒轻咬着下唇,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间,又怕问了他会不高兴;不问,自已心里又会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