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潮也露出一抹微笑,然后清了清喉咙道:「嗯哼!可是……要我替妳骗过大家,带妳出门,有一个条件……」
「你说。」
「告诉我,妳和元岁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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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几名凶恶的汉子正在围攻一名已经身受数伤仍奋力抵抗的蓝衫少女,因为迟迟捉拿不下这中了迷药却还顽强不愿束手就擒的少女,汉子的耐心逐渐失去。
少女的眼神渐露颓茫,身手愈见迟钝,其中一名褐衣汉子终于趁隙砍掉她手上的刀,另一人更直接一掌拍上她来不及防卫的后背。
吐出一口鲜血,遭受这一击的少女再撑不住地趴跌在地。胸口急剧起伏,她试图要保持脑袋的清醒,试图要再爬起身,但她的意识却愈来愈模糊,加上完全使不出一丝力气,她又惊又急……
「他娘的!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难缠!」有人忍不住吐了口沬,咒道。
「你没听上面的说这小姑娘是江湖有名帮派的弟子,要不是我们事先准备了迷药,哪捉得住她和另外一个人!」有人松了口气哼道。
「喂!别说了,快把人绑回去交差要紧。」有人催促道。
他们的对话全进入赵棠棠的耳里,可尽管她努力想继续起身回击,却再也动不了了。接着她察觉有人粗鲁地捉住了她的肩,她咬着牙想挣脱,没想到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叫,接着连续的「碰碰」撞击声响起,然后原本被捉住的她随即被用力放下。她抽白着脸,屏住气息,腹部那股灼烧的疼痛,让她原本快陷入晕迷的意识又勉强被唤了回来。
而发生在她后方的打斗仍在进行着,忽然,一截黑色的衣衫下襬与一双黑鞋出现她的眼前。她防备地一抬眼,接着下一剎,一张熟悉但罩着阴沉煞气的男人脸庞俯低与她对视。
「棠……该死的!」充满风暴的低咒自男人口中进出。
赵棠棠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张脸庞。「元……」然后因为松懈下来,终于再也撑不住地让漫天的黑暗将她攫获。
元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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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他们会被设计——好心从屋里取水给她和怀潮喝的面善伯伯,竟摇身一变成了心怀诡计的歹徒!等到她喝下水察觉异样时,武功较她弱的怀潮已先她一步被迷昏了,而她则不肯放弃地跟这些忽然出现的歹徒力抗,直到她的意志和气力用尽,直到另一个意外降临……
猛地深吸一口气,她睁开眼睛醒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先是让她反射性地又闭上眸,接着一阵陌生尖锐的刺痛感令她不禁呻吟出声。
「妳醒了?」一个低沉沙嘎的男声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等待那波痛稍退去,她才又慢慢张开眼睛。
一张写满焦灼与紧张的俊伟脸庞正俯近她,她当然立刻认出那张面容。「……元堡主……」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而在他的手掌贴触上她的额际时,她也忆起了她昏迷前发生的事了。
「烧退了……」探得她不再令人胆颤心惊的体温后,元岁寒收回手,将跳动着危险火焰的眸光钉进她的双瞳。「妳怎么会离开山庄?我不是要妳等我吗?」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严厉的责难。
该死!他们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他完全没料到她会在此时离家。一想到昨天发现她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的那一幕,他就有一股想杀人的欲望!
赵棠棠感受到他眼中的杀气了——她没见过这样的元岁寒,先是惊楞住,接着咬了咬牙试图要起来,可才一动,身子好几处传来的痛立刻让她僵住。
一只温热的大掌随即压上她的肩。
「妳在做什么?想找死吗?」元岁寒的下颚绷紧,哼道。
赵棠棠小心翼翼地深深吸气、吐气,一会儿才总算忍过那令她冷汗直冒的痛。而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他那又锐利又温柔的眼睛。
「你又救了我一次……」唇畔微漾笑意。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小声道:「啊!怀潮……」
「他没死。」注视着她透白的菱唇那浅浅的勾痕,元岁寒发觉自己的心也被勾动了。深深记恨起那让她一醒来随即挂上心的臭小子。磨了磨牙,他忽地低头印上她的唇。
冷不防承接他的吻,赵棠棠的脸忽觉一阵热辣,她不觉溢出一声低呼,却让他趁隙将她侵入得更透彻。一直到她的轻喘传入他耳中,他的自制才被唤回。
不舍地慢慢放开被他熨热的樱唇,闭了闭眸,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安怀潮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没想到妳竟会担心我……」逐渐恢复清朗的眼神染上了惊喜的笑意。他凝视着满脸羞红、不敢将视线调向他的佳人。
心脏仍不听使唤的乱跳着,赵棠棠努力不去想刚才他对她做的事,可他的气息就近在眼前,她根本很难平静得下来。
「我……」总算有种自己不是在作梦的真实感了,她不是在作梦,他真的在这里,在她身边。「我本来是一直待在山庄里的,可是怀潮说元家堡被大火烧了,所以我才想去找你。」终于鼓起勇气抬眸迎视他的炯瞳了。呼吸微岔,但她仍没移开视线。「为什么我不该担心你?难道你以为……只有你喜欢我吗?」这句话,终于对他说出口了。
元岁寒握在她肩上的手掌力道不由一紧,但立刻又放松。与她凝望对视的黑眸因为爱恋和笑意而清灿发亮,他的嘴角上扬。「我没有这么想,但是妳可以亲口跟我说。」
一股热气冲上脑袋,赵棠棠开口却结巴了,「我……我喜欢……喜欢……」
「别紧张,我在听。」替她打气。
没错,有什么好紧张的?明明就只是一句话嘛!而且为什么他可以对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而她却办不到?这么一想,她的勇气立生。
「我喜欢……」正打算一口气说出口。
「啊!原来妳醒了!」木门杀风景地乍被打开,安怀潮的头探了进来。
硬生生被打断的赵棠棠立刻吐了吐舌,面红耳赤地别过头;而元岁寒则是黑着一张俊颜。
全然不知自己成了程咬金的安怀潮,一见到床上的赵棠棠已经张眼醒来,欣喜地快步走近她的床边。
「棠棠,妳什么时候醒的?身上的伤很痛吧?」总算见到她从昏迷中清醒,他关切地问道。
其实从离开庄里往元家堡这一路上,他们的行程可谓一帆风顺,若不是棠棠急着赶路,他们倒真的可以停留一些好地方玩赏——老实说,要骗过师父、师娘把棠棠带出来是轻而易举,但没想到向来不大过问他们行踪的大师兄,这回却意外多疑得很,反常地对他们的目的和地点等琐碎事一问再问,害他以为他们穿帮了。幸好大师兄最后还是放过他们,不过已让他快吓出一缸冷汗了。
过了大师兄那一关,他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直抵元家堡,哪里知道快到时竟莫名其妙遇上迷魂大盗……不,不是迷魂大盗!
他们的目标是棠棠!
想到稍早元岁寒跟他提过的事,他的脑子蓦地犀利了起来。
「……咦?怎么……妳的脸这么红?棠棠,妳没事吧?」下一刻终于注意到赵棠棠的脸色,他一阵紧张,接着不由得求助地望向一直待在这里的元岁寒。奇怪,怎么连元岁寒的表情也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