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水机关算尽,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因为交通工具的关系才会这么慢回来。
只见谢婧瞳一脸无辜,储水将视线转移到邵司肇身上,忍不住心想,难道这种白目的事是他的主子干出来的?
「你来这里干嘛?」邵司肇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开始玩转台游戏。
「我想她的房间租了没人住多可惜,就跑来帮她住一下,免得亏太多。」储水挑眉说道。
「喔!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邵司肇以眼神示意谢婧瞳别说话,「明天我要去海边。」
「你们晒得还不够黑,一定要到海边晒得更均匀吗?」储水深深被这两个人打败了,他原以为谢婧瞳是两个人中间比较正常的那一个,没想到她会被主子牵着鼻子走。「妳确定要跟他继续疯下去吗?」
谢婧瞳怎么会不知道储水在想什么,只是她早就决定要把邵司肇系在身边了,于是她紧紧的挨着邵司肇,坚定地说:「能跟着他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邵司肇得意的笑了,「你都挡不了她进实验室了,又怎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呢?」
「实验室那次,是因为她偷袭我!」储水的脸整个涨红。
这是他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被看似柔弱的女人一掌劈昏,这要是传出去给别人知道,他还有脸活下去吗?
「我管你是偷袭还是怎样,难道要杀我的人会提早让你知道吗?」
青天霹雳!这是储水的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与危机,从没想过在公司里会发生这种事情,谁知道谢婧瞳这女人会突然攻击他呢?没错,他因为对方是谢婧瞳就降低防心,这样是不对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难道她可以保护你?」
「不用怀疑,我们在纽奥良遇到抢劫,她一个人对付好几个坏人,我只顾着吃甜甜圈。」邵司肇拉起谢婧瞳的手,深情的微微一笑。
邵司肇那副明显坠入爱情海还不想起来的鬼样子,看得储水直跳脚,他用生命跟随了大半辈子的主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他们辛苦维持的实验室。
「你的特助要保护你的安全?」谢婧瞳好奇的问。
邵司肇点头,笑道:「我大多时间都在实验室里面,只有他有磁卡可以进出,如果他不坚强一点,我怎么办?」
「那你也是特助,怎么没有保护我的安全?」谢婧瞳好笑地再问。
「我有陪妳啊!妳升职,我陪妳升职;妳跌倒,我也跌倒;妳打人,我也陪妳打人;我们还一起骑了两个星期的脚踏车……这样不算尽职吗?」邵司肇笑说,却不知道谢婧瞳要的并不是这样。
「不是你人陪我就可以,」谢婧瞳指着他的胸口。「这里也要陪我。」
「我陪妳的是人,跟心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嘴巴说说而已。」邵司肇纳闷不已。
谢婧瞳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
想要教会邵司肇这些无形的情感东西,比陪他骑脚踏车回来还难,她不介意陪着他疯、陪着他找莫名其妙的问题与答案,可是她想知道他给她的真,是否只在她的面前呈现?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奢求,邵司肇常常人即使是在她身边,心却不知道流落何方,她知道他喜欢她,但是非常怀疑他知道爱是什么,她并不是怀疑他不喜欢她,而是这样的邵司肇感觉并不完整,让她的心里有点空空的。
邵司肇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却隐隐感觉到她是在烦他的事,因此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储水压抑不住想笑的冲动,又没有勇气笑出声,邵司肇的回答绝对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根据邵司肇的回答,储水敢打赌,他们可能连亲吻都没有做过。
「妳跟他以前……到底……有没有过性生活?」储水抖着声音笑问。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邵司肇不悦的瞪着储水。
谢婧瞳懂储水的心情,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也会笑到发抖。
「没事。」储水连忙应和,他注意到了谢婧瞳的神色,那里头写满了答案,因此他也没有勇气再问。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默契了?」邵司肇不是滋味的问。
「没事。」谢婧瞳无奈的笑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什么?」她没有发现他语气里的酸涩,或者该说,她也没想到他会懂得什么叫吃醋。
「为什么?」邵司肇不服气的瞪了储水一眼。「为什么他可以懂妳,我不行?」
「他懂我?」谢婧瞳对他莫名的指控无言以对。
「为什么妳一个眼神他就懂了?」邵司肇指着储水,他讨厌储水跟谢婧瞳的眼神交流,甚至到了厌憎的地步。
储水望着邵司肇,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祝福他们。
十五年前刚与谢婧瞳离婚的邵司肇,与十五年来不懂得情感的邵司肇,跟现在与谢婧瞳在一起显得意气风发、幸福满足的邵司肇……他看了那么多年的主子,怎么会不知道主子对谢婧瞳的情感深到无法斗量的地步。
邵司肇甚至因此在离婚之初完全无法振作起来,严重到需要请心理医师进行催眠,将他对谢婧瞳的感情完全抹去,才让他恢复正常。
而后的十五年,邵司肇变成了一个不懂情感的人,这样的他并不完整,却勉强能够过活。
只是过活。
天知道这对刚失去谢婧瞳的邵司肇来说,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
然而十五年后,当邵司肇再次遇上谢婧瞳,邵家对他的保护便灰飞烟灭,储水不禁心想,若是主子想起当初失去谢婧瞳的痛,那将会如何?
这是邵家与他都没意料到的结果。
想着,储水笑了,主子到现在还是不懂,为何只对谢婧瞳破例?为何只为她抛下所有的原则,为她放弃尊严?一旦他明了,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这样常常沟通不良了。
谢婧瞳并没有注意到储水千回百转的心思,只是指着邵司肇怒道;「懂与不懂,有什么差别?」
「妳只可以对我笑!」怒火烧尽了邵司肇的理智,压不下他心底的澎湃。
「我不是你的玩具,我要对谁笑都可以!」谢婧瞳没留意到他话语里的酸意,更不知道他发脾气的用意。
「我的婧瞳只能在乎我……」邵司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清楚表达此时的情绪,他满心都写满了谢婧瞳的名字,所有的心思都只牵系在她身上,可是他无法清楚明白的把这时内心的起伏化为言语让谢婧瞳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情绪都只系于一个女人身上,却无以名状?
「为什么我只能在乎你?」谢婧瞳一句话堵死了邵司肇。
邵司肇快要疯了,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婧瞳发觉他的异样,盯着他半晌,笑了。
这男人对他们之间发酵的情感还在似懂非懂之间,但已经有进步了。
「等你弄清楚,再告诉我吧!」谢婧瞳决定不再提示邵司肇,即使要花比较长的时间,她也要耐心等待他想通的那个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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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谢婧瞳提前一星期回到台湾。
不是因为储水的蓄意阻挠感到挫败,而是和那笨得跟猪一样的男人大吵一架。
最后的结果……总而言之,是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