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身上的钱加起来只有一千美元,怎么玩个过瘾?」谢婧瞳想,这一千美元还是留着找交通工具回福尔特比较安全,免得两人「流落异乡」。
「跟妳在一起就很好,我们留一百元找辆车回福尔特,九百元省吃俭用可以用很久。」邵司肇突然牵住谢婧瞳的手,将她拉近身边。
走在人潮汹涌的波本街,邵司肇直觉来错地方,路上的摊贩、街头的艺人吸引了谢婧瞳的注意力,但吸引他的目光的却是路上那许多拿着酒瓶,正意图不轨的瞄着他们的醉汉。
「可是我们两个没有证件,也没办法租车呀!」他们身上没有证件,要回福尔特,除了大众运输工具,就只能靠这双脚了。
「妳陪着我走就好了。」邵司肇笑这。
「走?!」谢婧瞳面露诧异。「要从这里走回福尔特?」
怎么可能走得回去?他们开车来到纽奥良就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走回去……要花上好几个月吧!她光这么想就脚软了,不是她不肯陪他一起傻、一起耍浪漫,而是要从纽奥良走回顺尔特……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真的……不是她太现实……
「妳不想陪我?」邵司肇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能多陪谢婧瞳几天。
「不能租车,你又想走路,干脆去买辆脚踏车,我们一路骑回顺尔特好了。」唉,如果邵司肇要这样玩的话,她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面对天真的邵司肇,谢婧瞳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什么叫作「现实生活」,如果用这样的方法玩,他可以得到快乐,又不会耽误她回台湾的时间,就陪着他也好。
说到底,她还得感谢储水把邵司肇保护得密不透风呢!思及此,她不禁莞尔。
「我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所以你想怎么玩就随你怎么玩吧!」
「真的?」邵司肇喜出望外。
「不过储水浪费了三天,加上你又开车花了三天,所以我的假期只剩下三个星期。」
「哼,这个储水,我回去一定要海扁他一顿。」邵司肇翻了个白眼。
谢婧瞳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好像不只是天真而已,说他是不知世事的太少爷,可是他又比谁都会计较,若不是她已经先扁了储水,储水损失的可能不只是宝贝爱车失踪几天而已。
「你会生气?」她怀疑的问道,她一直以为他没什么神经,要是他懂得什么叫生气,天应该要下红雨了。
「说不会妳相信吗?」邵司肇走到甜甜圈摊子前,盯着各种口味的甜甜圈,想吃,口袋却空空的。
其实邵司肇不是不懂现实,只是不愿维持清醒太久,如果可以轻松过一天,又为什么要逼着自己保持清醒过日子?
谢婧瞳拿出零钱,买了一份法国甜甜圈给邵司肇,他开心地接过来,像个孩子马上就吃了起来。
看着他的吃相,她忍不住微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我在想,如果你喝醉酒会怎样?」
「我没喝醉过。」邵司肇话出口,才想到什么似地,吃惊地看她一眼,「妳想对我怎样?」
他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工作而动脑,十年前就不知道什么叫喝醉了,唐毕馨怎么也不肯让他碰酒,老是说他的脑袋会因此丧失功能。
「孤男寡女,除了酒后乱性,还能怎样?」谢婧瞳半开玩笑的回应。「不过我还不想染指你,在台湾一起那么久也没怎样,到了美国我当然也不会对你怎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只是谢婧瞳竟然开始期待能看见邵司肇喝醉的模样。
邵司肇微微一笑,继续吃甜甜圈。不知道谢婧瞳还记不记得,这是她给他的第一个食物,让他免去饥饿,枯竭的心也重获温暖。
是她让他知道,原来在失去父母的疼爱后,依然可以拥有温暖,只可惜……
温暖来得快,也失去得快……
「你还想再送我合约呀?」
「嘎?」
「你放心,就算要合约,我也会送标案,保证以实力拿取,不会让你为难的。」她没想过要让他难做人,更不想危害他公司的名誉,这种事一次都嫌多,像邵司肇这种围标方法,即使合约拿到手,她也会被其他厂商挟怨报复吧!
「很好,那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把钱交出来吧!」一名醉汉拎着酒瓶挡住他们的去路。
此时,邵司肇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走进了暗巷,被一群醉汉团团包围。
荷包里仅有的一千美元,要拱手让给劫匪吗?
当然不行!
谢婧瞳没有如此伟大的胸襟,把钱给人,然后搭「十一号公车」走回福尔特,所以她反射性的摆出合气道的攻击姿势,这让一旁的邵司肇看傻了眼,也才确信她是凭真功夫把储水撂倒,同时庆幸先前他惹她生气时,她没有打他。
「这个东方娃娃会功夫呢!」蓄着满脸胡碴的醉汉笑说。
瞬间,眼看一场打斗不可避免地即将展开。
邵司肇却显得迟疑,看着手上的甜甜圈,面露不舍。
「要打架吗?」要打也等他吃完再打吧!
「废话!你真的想走路回去啊?」谢婧瞳瞪着邵司肇。这么紧张的场面,他居然还拿着甜甜圈不放!
「等我吃完,等我吃完。」邵司肇将甜甜圈塞进嘴里,一口气全吞进去肚子里。
「娃娃,这种男人妳还要吗?」
醉汉们认为邵司肇手无缚鸡之力,大声讪笑着。
「你管我要不要,你们要拿钱就是不可能!」谢婧瞳没遇过这么大的阵仗,硬着头皮也得打,她怎么也不想走路回福尔特。
「那就别怪我们。」带头的醉汉露出狰狞的笑容,伸手想夺取她身侧的包包。
谢婧瞳也不是好惹的,一个回踢,将他踢飞到一旁,痛得哀哀叫。
「大家动手!」
为首的醉汉一声令下,所有的人蜂拥而上,目标都是谢婧瞳的包包。
当他们一个个被谢婧瞳踢飞,又将目标转移到呆愣的邵司肇身上。
「谢婧瞳,救命啊!」邵司肇拿着装了甜甜圈的袋子,大声喊救命。
谢婧瞳打飞一个人后,看见邵司肇被围攻,翻了个白眼,上前去救他。
打倒他面前的男人后,她没好气的说:「你不会出手打一下吗?」
「打一下就好?」邵司肇看着朝他而来的坏人,趁着谢婧瞳没注意,也跟着使出合气道,一下就把坏人打昏,「怎么这么脆弱?」
谢婧瞳解决了所有的人,来到他身边,邵司肇则审视着甜甜圈袋子有没有破掉。
她叉腰看着邵司肇,开始怀疑他是否在乎她?为什么在危急的时候,反而是她得救他?
「叫你打一下,你就真的只打一下呀?」谢婧瞳没好气的问。
「我很听话。」邵司肇笑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打从心里佩服谢婧瞳可以撂倒他们,但是他更在心中自我警惕,以后他们得避免争吵,省得他被她杀掉。
「臭女人!我要让妳后悔!」为首的醉汉败得心不甘情不愿,拿着刀子刺向邵司肇。
谢婧瞳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拉开邵司肇,只好以自己的身体阻挡来人的攻势。
「啊!」她抓到了那人持刀的手,因而松懈下来。
而她的叫声让原本挂无事牌的邵司肇马上抛下手中的甜甜圈袋子,一脚踹开那个不知好歹的醉汉。
「妳没事吧?」邵司肇抓着谢婧瞳的手,紧张的审视着她全身上下。
谢婧瞳整个人呆住了,只能惊恐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