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起伏真大呀!前一刻还平静无波,下一刻便掀起滔天巨浪。上官熙婳咬咬牙,将酒壶不轻不重地往桌面一搁,便又退开三步远。
要不是他方才的命令,他以为她喜欢靠近他吗?!
她连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不愿意。
“你的神情似乎很不高兴?太子殿下。”垂下眸,阙炎炽状似无事的开口。
“身为阶下囚,我应该没有不高兴的权利。”别开脸,上官熙婳冷冷的应。
“是本皇爷错听吗?这句话听在耳里怎么嘲讽意味十足?”阙炎炽扬眉。
“若是我说的话皇爷不爱听,我大可以闭嘴。”上宫熙婳抿紧粉唇,摆明不再开口。
他倔强的表情真教他生气,让他好想狠狠重挫他的锐气,看他究竟可以高傲到什么时候?
可是现在,他有比陪他玩玩更重要的事要想。
阙龙印已经先一步回到北原国,奸诈如他,不知道又会玩些什么手段,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偏偏又被如谜般的上官熙婳给困在这里。
焦躁、心烦,他真痛恨这种等待的感觉。
“你退下吧!”浓眉微蹙,阙炎炽冷冷吩咐。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还真懂得如何折磨她、激怒她呀!
咬咬牙,上官熙婳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身后,谁知道一掀帐,刺骨寒风拂面而来,她只觉眼前一片晕黑,身形微晃。
晕了。
“搞什么!”眼尖的阙炎炽看见了,飞身向前,大手准确无误地捞住她倏然虚软的身子。
手中不盈一握的触感让他感到震惊又愤怒。
好好一个大男人到底是如何让自己的身体养得和女子一样柔软?要不是他贵为凤来国的太子,他不禁要怀疑起他的身分是某王宫大臣的男宠!
凤来国有太子如此,难怪脆弱不堪一击!
原本想丢下他不管,可上宫熙婳苍白的面容、拧紧的眉心没来由的让他没这么仿,阙炎炽迟疑片刻,终于一把打横抱起他,轻轻将他放在软榻上。
他一反常态的举止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对方是名男子呀!他突生的心怜情绪岂不是既突兀又可笑?!
烦躁的情绪猛然涌上心间,阙炎炽像是被火烫着般用力撤回手,深幽的目光却离不开上官熙婳雌雄莫辨的绝美脸庞。
或许……只是或许……
在大街上的惊鸿一瞥,他就已经失去平常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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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凤来国的太子竟然拥有一张沉鱼落雁的清美脸孔……咦?他在哭?”
得到捕获凤来国太子的消息立刻赶来的白彤云,正好奇地打量昏睡中的上官熙婳,他挑眉。
没想到美男子掉泪也会如此教人心怜呀!白彤云微微眯了凤眸,忍不住想伸手帮他拭泪。
“彤云,你在做什么?”冷冷的,阙炎炽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彤云目不转睛盯住上官熙的目光,就是让他心底隐隐不痛快,如今他的动作更是激怒他。
“我?”白彤云讶异地指指自己,“我见他哭了,所以想……”
“什么都不用想,”阙炎炽抿紧唇线。“你应该是专程来见本皇爷,而不是来见他的吧?”
“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让我多瞧几眼应该无妨,赏心悦目呀!”白彤云慢条斯理的在他对面落坐。“怎么?该不会十三皇爷吃醋了?”
一句话像是不经意触碰到禁忌,阙炎炽望住他的眸光倏然冰冷。
“你说什么?”
心头微跳,白彤云在他身边多年,当然明白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不!我什么话也没说。”白彤云很识相的回答。
冷冷睇他一眼,阙炎炽微乎其微的轻哼。
“有请大夫来帮他看过吗?”不说话总不是办法,白彤云揉揉脸,连忙转移话题。
看来凤来国太子对皇爷来说是个禁忌,他得记得说话小心点。
“没有,”垂下俊眸,阙炎炽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只是个奴隶,请什么大夫。”
“他可是凤来国的太子——”
“已经没有凤来国了,”他平板地截断他的话。“如今只有北原国的凤来城。”
战神这个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所到之处,皆为降城。
“是。”气氛有点僵,白彤云开始后侮自己为何多事要来走这一遭。
“搜了半个月,没有人听过上官熙婳,”忽地,阙炎炽的语气里隐含一丝恼怒。“我不禁怀疑这女人只是阙龙印揑造出来的把戏而已。”
“上官是王姓,照理说不难找才对。”摸摸光洁的下巴,白彤云答道。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觉得奇怪。”
“那么他呢?问间他或许会有结果,”白彤云的目光落在软上的清秀男子身上,“身为凤来国太子,皇亲国戚有谁他应该再清楚不过。”
“等他清醒过来,我会亲自询问。”阙炎炽看向上宫熙婳的眸光深沉复杂。
“若是连他也不知道呢?”
“若是连他都没听过上官熙婳,代表只有两种可能,”敛下的凤眸里冷光乍现。“要不是他们在刻意保护谁,就是一切都只是阙龙印的计谋。”
说到保护,有什么会比保护太子更重要呢?阙炎炽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浓眉锁得更深。
他不能一直被困在凤来,狡猾如阙龙印不知道还会玩什么诡计,多在凤来待一天,皇位就离他远一分。
“皇爷,还是我先派人回北原探探消息?”白彤云问道。“我在大皇子身边安插了一些人马,他若有任何动作,我们也好做反应。”
“就照你的意思先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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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在烧,浓烟窜入她的鼻腔,呛得她难以呼吸。泪水模糊眼前的视线,紧缩的喉间喊不出声,她一个人孤伶伶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富丽宫殿被大火吞噬,付之一炬。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四处逃散,却没有一个人听见她叫喊的声音,她无措的在人群里奔走,找不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父皇?她最慈爱的父皇呢?
为什么她找不到父皇?有谁能告诉她父皇在哪里?
心好怠,头好昏,脚下的步伐像被铁链链住般寸步难行,身旁的人离她愈来愈远,最后消失不见,她却依然孤独的站在原地……
只有她一个人……
还在掉泪呀?!
他昏迷了多久,就哭了多久,阙炎炽不知道梦境里他究竟看见什么,只明白原本该是让人厌恶的男儿泪,却在他心底悄悄烙下痕迹。
大手停顿了下,终究还是拨开黏在上官熙颊旁的发丝,清美绝伦的五宫呈现眼前,照理说一名男子默默垂泪的模样该是教人觉得不耐,偏偏在他身上就是再自然不过。
已经一天一夜了,若是他再继续昏睡下去,他考虑是否真的需要请军医过来瞧瞧。
凤来的亡国太子,一名比女人还要纤细美艳的美男子。
阙炎炽走回书案,才打开公文,耳尖地听见软榻传来细微的声音。
上官熙婳的身子像猛然撞进了什么,她浓密的长睫颤了颤,美眸倏然睁开,梦境中害怕担心的泪珠还盈在眼眶。
是梦。
瞪着陌生的帐顶,上官熙婳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原来那只是场梦,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父皇早就……
无止尽的哀伤涌回心间,上宫熙婳疲惫地再度阖眼,悲伤的泪水自眼角滚落。
“还哭?再哭下去你的眼就要瞎了,本皇爷可不要一名瞎眼的小厮伺候。”冷不防,清冷无情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上宫熙婳睁开美眸,恰好迎上阙炎炽深不见底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