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女子就非凤来国的太子?”上官熙婳倔傲的神情不变。“我说过,我的身分不曾变过!”
“胡说!凤来国太子怎可能是名女子!”额上青筋微跳,阙炎炽怒驳。
“凤来国的太子为什么不能是名女子?”
“因为——”上官熙婳的神情太过认真,反而让他说不出话来,阙炎炽倏然住口,隐隐约约像是抓住了什么。
“该不会从头至尾都没有上官熙这个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阙炎炽一步步问道。
“错!的确有上宫熙,我就是上宫熙。”上宫熙婳扬高一道秀眉。
“可是你是女子。”
“那又如何?”
“那么上官熙婳呢?你和上官熙婳是什么关系?”若是再想不出关联,他就是笨蛋了,阙炎炽犀利的反问。
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快,上官熙婳微讶的眸光疾闪而逝,她倔强地不开口说话。
“你就是上官熙婳吧!”不用她回答,他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上官熙就是上官熙婳,一直寻寻觅觅找不着的人,原来就在自己的手掌心,如今想来的确可笑。
难怪凤来国宁愿亡国也不肯交出上官熙婳,毕竟哪有人送出太子做妾的道理。
“恭喜你已经找到我了,”停顿许久,上官熙婳扬睫睇他,“现在你可以把我交给贵国大皇子,然后凯旋归国了。”
“谁说我要把你交给阙龙印,”阙炎炽的回答让她惊愕,只见他彷似理所当然的耸耸肩。“本皇爷曾经说过,你是本皇爷的人,这一辈子都是。”
第八章
阙炎炽的大军拔营离开凤来了。
一路上,阙炎炽和几名亲信轻骑先行,张将军押解军奴在后,和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
“皇爷,进了这座山区我们得小心点,”一名侍卫谨慎地道,“这里山路崎岖,很容易有埋伏。”
“本皇爷心里有数。”敛下俊眸,眼瞳里幽光闪过,阙炎炽轻轻颔首。“我们启程吧!”
“是。”
“身为堂堂北原国十三皇子,有谁敢暗算你?”这句话不是讽刺,而是疑虑,上宫熙婳不免疑惑。
撇开他是十三皇子的身分不说,他可是被誉为战神的男人呀!会有谁敢挑衅他?
仿佛她的问题纯真的可笑,阙炎炽漂亮的凤眸淡淡瞥她一眼。
“在北原,除了利益关系,其他什么也不是。”他是十三皇子又如何?为了皇位之争,心狠手辣如阙龙印,肯定想尽办法要把他除去,一如他想除掉他一般。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上官熙婳皱眉,不以为然。“难道你们互相不信任彼此?”
“你说呢?”阙炎炽不做正面答覆,反而丢给她似是而非的回答。
在北原,连老皇帝都不信任众皇子了,更别提皇子间的勾心斗角,这就是北原国皇宫内苑的真实面貌。
“难道你跟阙龙印不好吗?”上官熙婳忍不住问。
毕竟他们曾一起到凤来做客,虽然那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阙炎炽笑了,笑得有些讽刺。“本皇爷和阙龙印当然好,毕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看着他的笑,上官熙嫔沉默下来。
他的笑容让人不安,好似带有血的味道。
忽地,树林间冷锐的刀光闪出,刺痛他们的眼,刹那间,好几名手持大刀的黑衣人从林间窜出。
“糟,有埋伏。”侍卫暗暗叫糟。
“来者何人?竟敢挡住十三皇爷去路!”为首的侍卫长拉住缰绳,低斥。
“我们就是冲着十三皇爷来的,”黑衣人各个以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们奉命带皇爷的人头回去,十三皇爷,失礼了!”
阙炎炽黑眸微微眯起,不发一语,不用猜也知道是阙龙印派来的杀手。
气氛顿时变得紧绷,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下一刻便展开厮杀。
“可恶!”上官熙婳座下的马匹受到惊吓,不断直立前蹄,一名黑衣人乘机偷袭,她顿时重心不稳的摔下马背。
“小心!”一旁的阙炎炽眼尖的抓住她的皓腕,巧力一施将她扯上身后,以免她被马蹄踩成肉泥。
“十三皇爷,看招!”就在他分神之际,一名黑衣人的刀刃划过他腰间,阙炎炽闷哼一声,反手将他劈成两半。
“驾!”
腰侧传来剧痛,阙炎炽一夹马腹,带着上官熙婳先离开危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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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传来潺潺流水声,阙炎炽扯开衣袍,看见腰侧不断冒血的一道长长的伤口。
该死!
他脱下外袍,把衣料撕成条状,沾水将伤口清洗干净。
“你受伤了?”上宫熙婳静静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坚硬如山的背影,心有些慌。
“嗯。”阙炎炽点点头,冰凉的水碰触伤口,带来更椎心刺骨的疼。
“是因为救我的关系吗?”被誉为战神的男人不可能轻易受伤,除非是她的关系。
“是不是因为你不重要。”头也不回的,阙炎炽云淡风轻的回答。
会受伤代表他太大意,和救她没有关系。
“其实你不必救我,”停顿半晌,上官熙婳缓缓低语,“没这个必要。”
“言下之意,本皇爷应该眼睁睁看着你被踩成肉泥?”这一回,他总算有了特别的表情变化,他挑眉。
早知道她喜欢变成肉酱,他也不用白挨这一刀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上官熙婳固执的重复。
她只是不希望欠他人情,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复杂化,她的心已经够乱了。
不想和她在此时做言语上的争执,阙炎炽没有回应。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忽地,身后轻微的声响引起他的注意,等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宝剑易主,正牢牢握在上官熙婳手里。
“现在就要恩将仇报,会不会显得太快了一些?”深不见底的黑眸瞬也不瞬地锁住她的,阙炎炽的语气遗是一派轻松。
“你灭了我的国家、我的城,”低垂着头,上宫熙婳眸光空洞的落在冷洌如冰的剑刀上,“连我父皇都被你逼上绝路……”
“……”
“阙炎炽,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眼眶微红的看他。
“所以呢?你打算杀了我?”很干脆地,阙炎炽大刺刺转过身,没有一丝防备,“如果你真想这么做,你可以动手了。”他笑。
“你以为我不敢?”他轻慢的态度激怒她了,上官熙婳怒问。
“我没有说你不敢,我只是叫你动手,”忍着腰部的剧痛,阙炎炽一步一步走上岸,“毕竟剑在你手中不是吗?”
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气虚,阙炎炽愈是走近一步,上宫熙婳就后退一步。
“别再靠近我!”她咬牙警告。
是的,她很乱!她想杀了他替父皇报仇,偏偏心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让她迟迟下不了手。
“我就在你眼前,婳儿,”阙炎炽唇边扬起一抹淡笑,眸光灼灼的看住她。“我的心就在这里,只要你用力刺进去,你就报仇了。”
“别逼我!”那声轻柔的“婳儿”击溃她好不容易坚定要报仇的信念,上官熙婳持剑的手在抖,眼眶凝着泪。
“唉!你杀不了我的,”阙炎炽轻轻叹气,大手覆住她握剑的手,“你喜欢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剩下的话全被阙炎炽封进嘴里,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炙烫的薄唇狠狠吻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