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是局外人,所以赵新说起事情来总是干脆又简单。可天生有点坏心肠的她,未了还加上一句类似诅咒的话——「虽然明知他们不可能幸福的,因为他们根本不相爱。」
「好吧。」横竖总是要有个了断的。
求婚成功,喻韬的未婚妻就换她做,要不然,就让韦葳爱怎么做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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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戒指,庄咏竹没急着回去准备约会的打扮,而是为求慎重,她直接去喻豪房屋公司当面对喻韬提出今晚的邀请。
「喻韬。」
「怎么来了?店不用顾吗?」喻韬正讲完一通电话挂上,难得见庄咏竹白天不开店跑出来闲晃,他有点意外。
「我下午休息了。」
「想偷懒吗?」其实在刚才那通电话中,他已经知道她和赵新在外头混了一下午。
而且赵新已将韦葳和庄咏竹交换条件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庄咏竹会答应当韦葳的说客。
原来,她怕他被韦葳抢回去。
而且,她一方面怕他被韦葳抢回去,又一方面对他的爱完全没信心,因此陷入两难,已有心理准备为她与他这段假藉游戏之名,却行爱情之实的恋爱收场。
也莫怪她没信心,因为他非但从来没给她任何希望和承诺,甚至一再无情地提醒她,他终有一天要离开她……
他不想,他并不想离开她。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如此想过,虽然他嘴巴很坏,但他真的从来就不打算离开她。
也许该说,他永远不会有尽兴的一天,让她拿一生来耗,看看是否可能?
她说他不爱她?
不,他肯定是爱的。不然他的心不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产生波动。
他的防守早在与她共同吃下第一块蛋糕时就破功,是他一直不愿承认他仍存有对爱情的欲望。
庄咏竹拥有使他心跳狂乱以及激起他情海波澜的力量,是他硬将游戏规则横摆在眼前,阻隔她的前进,也阻隔自己的前进。
爱情要来,怎么也挡不住、谁也挡不了。
偏偏他挟持着往日不愉快的回忆,在爱情再度叩门时,他自己当起破坏力十足的杀手,不愿它靠近。
不愿它靠近,偏敌不过它的诱惑。
他认了……认了爱情,也认了庄咏竹!
「喻韬,你今天会忙到几点?」说着,庄咏竹又像只无尾熊坐到他大腿上。
「你打什么主意?」喻韬淡瞟她一眼,继续装冷。
「到底几点有空?你快点跟我说啦!」庄咏竹摇着他的肩膀,一如往常的耍赖动作,可喻韬却看见她眼角有泪光……
可疑的泪光,这家伙是在耍什么把戏?
「晚上七点有个会议要开,顺利的话一个钟头可以解决,不顺利的话……」
「那我九点在蛋糕屋等你!不见不散!」庄咏竹略显激动地勾住他的颈子,将下巴抵在他肩头,那重重的力道与平日的热情不太相同,也让喻韬察觉到她的不寻常。
「你在搞什么鬼?」
虽然不知道庄咏竹今晚要干什么,但他心中已有决定——他要给她一个交代。
两人从游戏中退出,携手进入新的真情世界。
「喻韬我爱你,你一定要来,不然我会……」
「死?」
「不是。」庄咏竹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已然挂着泪的大眼睛望住他,粉红的双唇欲言又止却说不出她将如何。
「那么?」喻韬剑眉微微一挑,等待她的答案。
「不必等你玩到尽兴,我会先一步自动在你生命中消失。」经过几天的煎熬和一下午的思虑,她愿放手一搏。
虽然她不敢抱持太乐观的态度,但至少最终结果可让她在这场并不想喊停的游戏中从容退出。
「这是否有点不道德?你不遵守游戏规则,一开始的约定不是这样的。」这女人好像在与他诀别……
真是个笨蛋!他都打算与她长相厮守了,她却在演与夫诀别,还演得跟真的一样。
喻韬似笑非笑的脸,似对于她的不守信用颇有微词,却又似不在乎。
忍着,再让她难过一下下吧!晚上,他会让她感动到哭死在他怀里!
此际他的情绪,她看不出来。
「那你就来呀!不要失约。」庄咏竹柔软的语气几近哀求,眼中的泪不听使唤的浮出来。
不争气的泪像是在预测他的拒绝。
「你是怎么了?眼睛出什么问题?有发烧或鼻塞吗?不然怎么一直流泪。」喻韬手背贴在她额上停留了一会儿。
我的爱,这是害怕与你就此离别的眼泪。
「我没事,但是喻韬请你答应我,你晚上一定要来。」庄咏竹拉下他的手,包握在她的手掌心里。
「嗯。」喻韬轻轻点头,弯起食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没事哭成这样,真搞不懂你。」
傻瓜!就算她没来约,他晚上也不可能不去找她!难道她都没发现,他已经习惯每天晚上都去她店里报到吗?
他笑了一下,眼光停留在她粉嫩的睑上不曾移开。
如果她没看错,他的眼里有宠爱,还有怜惜……不是装出来的。
庄咏竹不禁破涕为笑,因为他的笑和柔情的眼光,她相信自己并非全然没有希望!
「贪吃猪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的?」他取笑着,却情不自禁的以唇啄触着她的鼻尖。
老天!她多么使他心动!他不解自己这阵子在矜持什么?!
他早就爱上她了!
第九章
晚上七点不到,喻韬心有杂念根本无心开会,便决定从会议中缺席,提早下班离开公司。
甫自喻豪办公大楼走出来,一个高大男子往他面前一站,挡住他的去路。
喻韬眼帘一扬,冷笑着。
戴家煌,当年自称他朋友,却毫不客气地拐走他未婚妻的男人。
「喻韬,我们谈谈吧!」戴家煌连打声招呼都没有,开门见山地开口。
「没什么好谈的。」喻韬迳自往前走,但司机还没将车开过来,他不得不在路边停下脚步。
「真的没什么好谈吗?喻韬,我猜你之所以见死不救,是不是为了要让韦葳走投无路,重回你身边?」
「见死不救?」喻韬嗤笑一声。「戴家煌,请你先拿出一个理由来,说服我为什么非要救你们不可?好像不救你们,我就是个恶人?」
「我们曾经是朋友。」
「曾经?这不就表明我们的友情只建立在过去,而不是现在。现在你我毫不相干,你不需要再跟我提什么交情。」
「喻韬,我和韦葳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你……」
「但伤害已经造成。」喻韬明白爱情没有所谓对错,也不能强求,但他忘不了当年的耻辱,他没有爱韦葳爱到没她会死的地步,也不是非娶她为妻不可,但基于男性自尊,他绝不接受她以跟男人私奔的方式来对待他。
「喻韬,我和韦葳也为此付出代价了,几年来众叛亲离,让我们只剩彼此,更只能依靠彼此。今天我们之所以放下尊严来求你,无非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的善良,必然不可能对我们的困境坐视不管……」
「很抱歉,我就是打算坐视不管,因为你们跟我毫无关系。」其实不然。
为了让庄咏竹安心,喻韬已经准备对他们伸出援手,只是他不想让两人那么好过,至少再折磨他们几天,他也心甘情愿。
「喻韬,你真要这么绝?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戴家煌除了咬牙切齿、面有怒色之外,表情更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