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能不急呢?”黎母的语气更哀怨了,“你又不是一事无成的穷光棍,甚至还长相英俊、事业有成……唉,或许就是这样,身边才会一堆花蝴蝶围绕着,让你根本无法定下心来好好选择。不要只光顾着笑,到底有没有哪户好人家的女孩,是你钟意的?”
母亲的话让他的脑海浮出一个清丽的身影,那个女子有着最慧黠的双眸、最生动的表情……
他怎么会想到她呢?
“妈,如果你是我,遇上了一个很吸引你的女人,她也有良好的出身及教养,但是快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会如何?”
“还能如何?!你怎么会这么问我?”黎母语气坚定的说!“当然是把她抢过来啊!像这样的好女孩,当然很多人抢着要,你的手脚可不能太慢!”
“可是我还无法确定,她是不是那个可以一辈子拴住我的女人。”
“你这阵子变得脾气暴躁,工作也时常心不在焉,应该和这个女孩有关吧?”黎母温婉的笑了一笑,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妈只是想提醒你,那个女孩的确改变了你、影响了你,你交过那么多的女朋友,妈可从来没看你这么患得患失过。
还有,感情不是轰轰烈烈就可以,要懂得培养,更要细水长流,不管你和你心仪的女孩曾经怎么热烈狂恋过,在结了婚后,一切还是得归零,得要从头培养起,爱情不是那么重要,能一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妈,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多,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上楼睡觉了。”黎绍裘说道。
“也好,我也困了,我讲了这么多,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J上楼之前,黎母又回过头来,朝他挤眉弄眼的。
母亲上楼之后,黎绍裘燃起一根烟,坐在客厅吞云吐雾起来。
虽然他会气过映痕的不告而别,但对她的思念却淹没了一切的愤怒,让他只想再见到她。
没想到老天爷真的让他如愿,见到了她后他再也不想失去她!
母亲说的对,他今年都三十”岁,该是好好收心定下来的时候了。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成形,他深信骆映痕会是他妻子的绝佳人选。
** ** **
下午五点多,一群女孩从郊区某家烹饪学苑里鱼贯走出。
上完两个小时的烹饪课,女孩们的脸上都充满着兴奋的表情,她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讨论著刚才的上课内容。唯有骆映痕,一脸落寞的走着。
想到自己无比凄惨的厨艺,她就沮丧的想要流泪。
刚才做的煎鱼,整面鱼皮不仅焦黑,还黏在锅底,她的手也被油喷到,起了个小水泡。
如果有人问她现在在哪里,她一定会回答,她在地狱里。
她真的不想再上这种课,那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走在山路上,一边留意着公车站牌时,身后一阵喇叭声吓到了她。
她回头,来者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上车!”黎绍裘摇下车窗,探出头来。
“怎会是你?”映痕十分讶异,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先上车再说。”料准了她不想上车,他索性把车往路中央一停,惹得后面的来车叭叭叫。
映痕又急又气,连忙上了车。
“你太没公德心了吧?”上车后,她忍不住跟他发飙。
“你早点上车不就没事了?”他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怎么?听他这副口气,好像把过错都推给了她。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上烹饪课?”
“很简单,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事实上,是他要瑞文主动去约于明荃出来吃个饭,几杯香槟下肚后,于明荃就变得很好套话。
当黎瑞文知道他对映痕有兴趣时,简直惊讶不已。
“你跟谁打听的?你要带我去哪里?”映痕发现车子并不是朝市区的方向行驶。
绍裘微笑,“我很久没有来这附近了,想带你去看夜景。”
“我才不想去看什么夜景。”映痕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怦跳了起来。
“我看你是不想和我独处吧!我们之间是不是又回到原点了?”黎绍裘虽面无表情,但语气有些感伤。
回到原点?这四个字也让映痕感伤起来,他们之间真的曾经有过开始吗?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在雪梨排遣寂寞的对象而已吧,
明明注定有缘无分,为什么上天还要让他们相遇?
车子在山路上绕了好几圈,映痕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情理会他要载她去哪里。
过了半小时,黎绍裘才将车子停在偏僻山区的一个断崖前。
从车窗望去,断崖下面是一片灯海,山下万家灯火的美丽尽纳眼底。
沉默弥漫在他们之间,她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率先打破沉默:
“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和方展程订婚的原委我从头到尾都了解过一遍了,你真心接受这样的安排?”黎绍裘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什么安排?”她佯装不知他在问什么。
“你父亲为了东山再起,用两千万的价格把你卖给方家,不是吗?”
映痕皱起了眉头,他的话虽然刺伤了她,却也是事实。
“没有这回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她故作轻松的问道。
“你不用否认,骆廷阁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满脑子都是他的家具霸业,对你的感受向来漠不关心,而方展程除了傲慢自私,还很没有主见,他在公司根本没有掌握实权,全都听他父母的。”
“我无法苟同你所说的话。”
“为了你我才特意留心这些事,而且这些事在商界听说已不是秘密。”
“没想到黎大总裁日理万机,还会去关心这些事。”她故意冷嘲热讽。
她的嘲讽不但没有今他生气,相反的,他还握住了她的双手,深情款款的说:“映痕,不要这样子对我,我不相信你真的想把我推开,难道我们的重逢对你不具任何意义?”
映痕低首敛眉,脸上有着微微失意。
“你手上的水泡是怎么回事?”他眼尖看到她手背上的伤口。
“刚才在上烹饪课时,被油给喷伤的。”她的话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黎绍裘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检视着她的伤势,感到一股心疼。
“很痛吧?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
“我就快结婚了,成为好妻子的先决条件,就是先抓住老公的胃。”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逼你!”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吃味的说道:“为什么你就没试着要抓住我的胃?”
想起了在雪梨的第一个早晨,她差点烧掉他的厨房,她不由得莞尔一笑。
“当你在客厅看到那张纸条后,我想你一定很生气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他的反应。
“起初我的确很生气,但后来情绪就被担忧占满了。
当我听到司机跟我说你人已不在公寓时,立刻心急如焚的赶回家,却看到一张今我愤怒又沮丧的纸条,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只说你要离开,这样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接下来几天我很担心你的去向,担心你是不是真的平安回到台湾,还是可怜兮兮的流落在雪梨街头。”
“你一定觉得我很不识好歹。”她歉疚的柔声说道。
黎绍裘点点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愤怒。这几个月来,我不断在思忖着为什么你会不告而别,我问了自己不下百次,还是没有答案。
你走了之后,整整两个星期我都关在家里,就是怕有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怯生生跟我道歉,说你本来想走,但是忘了机场该怎么去……诸如此类的迷糊话语,但两个星期过去,我家的门钤始终没有响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