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帅哥老板留她吃饭,固然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但跟他独处却让她很慌、很怕。
他并不可怕,而她也知道跟他在一起没并有什么人身安全的忧虑,只是……这样好吗?
在公司及球场外的地方,她应该跟他有太多接触的机会吗?不,面对他,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迷惘,而为了避免这样的慌乱迷惘更加的扩散,她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我该走了。”她语气坚定却难掩心慌,“出来这么久,我妈妈会以为我……”话未说完,她的手机响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像获救般的笑说:“你看,是我妈妈打来的,她一定以为我在外面摸鱼打混了。”
说完,她将手机往耳边一压。
“妈,怎样?噢,没有啦!我只是……”在她跟电话那端的母亲通话的同时,他从椅子上站起,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没事,我……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此时,佐州站在她面前,撇撇唇,露出了高深的、难解的微笑。
她都还来不及解读他那犹如蒙娜丽莎般诡异的微笑,他已伸经出了手——
“笠原太太,您好。”他拿走她的手机,跟电话那端的美智子自我介绍着:“我是日下佐州,笠原小姐的投手教练……是,是的,我也是日下集团的副执行长……”
真澄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而她也想像得到此时在电话那端的母亲该是如何的震惊,又难以置信。
“完了。”她暗叫不妙。
这下子,她恐怕永无宁日了!
“是这样的,”佐州脸上是自若的、平静的表情,他面带着微笑,两只闪着点光的眼睛直视着一脸惶然失措的真澄,“她替我送水产过来,我不会料理,所以请她帮了个忙……是啊!我也觉得很巧,这是种缘分,不是吗?”
听他说话的语气,她知道她母亲已经跟他聊开了。
天啊!她妈妈平时在市场及店里跟人聊惯了,所以非常健谈,但问题是……他可不是那些买鱼的欧巴桑啊!
“照顾?喔,不,我没照顾她什么……”佐州边跟电话那头的美智子愉快的聊着,边打量着真澄脸上有趣的表情。
他看得出来,她既羞又慌。
“非常抱歉,把她留在这里这么久……”他笑睇着她,“是这样的,晚餐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留她吃完饭再回去可以吗?”
她一震,压低声音说道:“手机还我。”
他对着她摇摇头,然后勾唇一笑,“可以是吗?那太好了……您还有话要跟她说吗?没有啊……嗯,好的,好的,有机会我会到府上拜访,再见。”说罢,他关上了手机,还给了急着索回手机的她。
接下手机,她哭丧着脸,懊恼又无奈地瞪着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有这种人?完了,完了,那个家她回不去了!
“只是留你吃饭,你干嘛哭丧着脸?”他促狭一笑。
“你……”她气恼地道:“日下先生,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要我说实话吗?”他睇着她,又一次露出那在公司及球场都看不见的顽童般的笑容,“是的,非常有趣。”说罢,他走回位子上坐下。
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真澄又羞又气,“你会害我有家不归得的。”
他挑挑眉,闲闲地看着她,“是吗?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什……”她一时气结,说不出话。
“如果你真的有家归不得,我家还有空房间。”他说。
闻言,她耳根倏地发烫。
他……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家有空房间,他怎么能对身为职员及队员的她说这种话?
就算她头好壮壮,像个男人婆一样,但好歹她还是个女人吧?他有没有拿她当女人看?
“吃顿饭没那么严重,再说·…:”不管她再如何的激动,他还是维持一贯的冷静及优雅,“你忙了那么久,是该享受这成果,坐下吧!”
“日下先生……”
“我已经跟令堂报备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打断了她。
“我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我妈妈跟妹妹烦死的。”她懊恼。
“这样啊……”他浓眉微纠,一副深自检讨的表情。
但只几秒钟,他又勾唇一笑,“既然如此,你留下吃饭跟立刻离开都是一样的结果,不是吗?”
她怔了怔,“是……是没错。”
“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把肚子填饱,好储借体力回去面对她们的纠缠。”他说。
迎上他如星般灿烂的黑眸,她心头一阵狂悸。
他说服人的功力及口才,艳非一般人能匹敌或抵挡,而她……被他说服了。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缩头一刀,伸头也一刀,就算要死也要当个‘饱鬼’吧?
心头一定,她拉出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替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开动了。”她说。
第四章
翌日,顶着两只熊猫眼的真澄来到了公司,而且一整个上午都有气无力的。
中午在员工餐厅吃番时,她赶忙大吃一顿补充她的‘精、气、神’。
“笠原,你今天是怎么了?”见平时精神抖擞的她竟难得的没精打采,同桌的女同事好奇地问道。
“没睡好。”她一脸熬奈。
能睡好才有鬼!她昨天一回到家,她妈妈跟真知就对她采用‘紧迫盯人’战术,一整个晚上轮流盘问她,就连她上个厕所,她们都要守在门外问她吃饭的事。
可恶!哪有人在人家‘嗯嗯’的时候问吃饭的事啊?
就因为那样,当真知问她‘你们吃了什么’这样的蠢问题时,她才会很没气质地回她一句:“我待会儿不冲水,你自己进来看好了。”
唉……她平时虽不是走玉女路线,但也不至于说出那么‘没卫生’的话啊!都怪他!他为什么要抢走她的手机?为什么要跟她妈妈说话?为什么要留她吃饭?他……他有什么毛病啊?
还说那样很有趣,简直……莫名其妙。
午休过后,进到办公室,迎接她的是一个忙碌的下午。
“笠原!”此时,田原课长叫了她。 。
“是。”她立刻答应,并跑到田原课长桌前。
“上礼拜的开会纪录副本呢?”
“在我那儿。”她说,“你现在要吗?”
“嗯。”他点头,“对了,茶水间的灯坏了,你待会儿顺便去换个灯管。”
“喔,好的。”她打起精神,一扫上午的‘萎靡不振’。
将会议记录副本交给田原课长后,她立刻拿了灯管及楼梯往茶水间去。
举凡换灯管、通马桶、修水管的工作,一样都难不倒她。父亲早早过世,她已习惯凡事自己来,有些被认为是女人不宜的粗重工作,她也一肩扛起。
“只要愿意,女人绝对可以取代男人做的工作。”这是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当然,这也是用来勉励自己、说服自己、安慰自己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她希望父亲还在,而她可以不必做这些事,因为她知道,父亲会把她当小公主般疼爱,绝舍不得让她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打开A字梯,她脱下一吋半的高跟鞋、微撩起那让人行动不便的窄裙,小心的爬上了梯子。
合身且强调肩线及腰身的上衣、窄裙、一时半的黑色高跟鞋是她们的制 服,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女性职员都必须穿制服,那些业务部、开发室及秘书室的女性职员就有穿便服的权利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