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刘勋脸色严肃地把子洁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请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靠近厨房,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不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
“我只是想做早餐给你吃嘛。”子洁微微嘟起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谢谢,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满足了,真的。”
“那……好吧,我肚子饿了,你作饭给我吃?”
刘勋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厨房,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拉起子洁的手。
“我们去巷口早餐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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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就不怎么安宁的宋宅,今天早上更是人人喊危,某位男主人一早起来见到女儿的留言后,气急败坏地在家里吼骂着:“这死小孩!真的跑去和那个小警察私奔了?!气死我了──”
两位少爷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开车去上班,末了还特别叮嘱张妈,这几天家里最好只做些清粥小菜,别做些容易上火的食物,以免火上加油。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某人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想和他结婚?没那么容易!不要太小看你老爸!看我不想尽办法把那穷小子送到穷乡僻壤去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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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早餐店吃着蛋饼的刘勋突然全身一阵冷颤。
“怎么了?”子洁一面喝着豆浆一面问。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而已。”
第四章
调职令?!不会吧?
前天晚上三更半夜子洁才抱着大箱小箱来投奔他,今天他一进办公室就收到调职令?!
狐疑地打开一看,喝!一调还调到澎湖那种鸟不生蛋的小离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着调职令匆忙跑进组长办公室,只见对方也是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一见他进来便自己先开了口:“刘勋,这怎么回事?你是惹到哪位大人物?居然压得上面把你调到澎湖去?”
“组长,我也不知道啊!”当事者苦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头绪。
“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呃……”
该不该告诉组长,他被小洁求婚,对方还在前天和家里大吵一架,最后搬着所有家当硬是住到他家里──
“刘勋,最好和我说实话!不然我没办法帮你!”组长看出他的脸色有异,大喝一声。
他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全盘说出。
只见组长先是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然后是张大了嘴巴。
最后他摇了摇头,叹口气:“刘勋啊,这下我可能也帮不了你了,小洁他爸爸脾气硬得很,父女俩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决定的事情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小洁既然说要嫁给你,那她就一定会嫁给你;小洁她爸爸不准她嫁给你,那他一定就会用尽各种手段来阻止。既然女儿那边他动不了,就只有从你这下手了,我想调职令应该就是他的杰作,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你会被调到小岛上?”
两个男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不过,小岛上民风纯朴事情少,也许对你来说还比较适合,至少不会被小偷欺负……唉,你去那待待也好吧。”组长试图安慰刘勋。
只见被安慰的人还是低着头,茫然地看着手里的调职令──上头写的生效日期是两天后。
两天,刚好足够让他收拾行李顺便回老家向家人报备一声吧?
正要走出组长办公室的门,组长又叫住了他,语重心长地说:“刘勋,好好保重。”
垂头丧气地拿着调职令走出组长办公室,一旁的同事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酸溜溜地开口了:“这年头,想要轻松交个女朋友还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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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碰的一声,接着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伴随着高分贝的尖叫,刘勋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厨房的方向望去──这次又有什么新惨况了?
上次她忘了把瓦斯炉关掉,把面条烧成了锅巴再烧成焦炭,冒出难闻的黑烟;上上次她热油热到一半跑去看电视,再跑回来时也没注意到油已经咕噜噜地冒着泡,猪肉一丢下去马上成了名副其实的“火冒三丈”,锅里一把火窜得老高,差点把她额头刘海烧掉一大块;再上上次……总之才硬搬到他家没几天,刘勋也“警告”过子洁不要再进厨房,但她不依,还是不死心地又买了新锅铲新锅子,努力地再接再厉。
结果就是每次只要她一进厨房,刘勋就开始胆战心惊,不知道这次又会捅出什么楼子?幸好这次只是忘了戴手套就去拿汤锅,一烫之下双手没抓好,大汤锅整个掉落地上,一整锅冒着不知名“香气”的汤就这样毁了。
刘勋冲进厨房,看见地上那锅分不太清楚是什么材料作成的大杂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刘勋皱了皱眉,本想开口说几句,哪有一个女孩子家作菜没作菜的样,一天到晚出纰漏,但见到子洁懊恼难过的脸,额头上还有几簇烧成焦黄的刘海,还有刚刚才被烫得红通通的双手,却又不忍心了。
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先把子洁烫伤的手放到水笼头下用冷水冲洗,一面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自己被调到澎湖的事情。
“什么?!调到澎湖去?!”听到这个消息的子洁瞪大了眼,呆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来,然后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定是那个死老头搞的鬼!等我回去用力摔他几下试试看!”说罢转身就要走出刘勋家大门,一只手还拿着抹布不放。
“等、等等!小洁,别这么激动嘛!唉!你这样只会把事情愈闹愈糟而已。”
“可是──可是你要被调去澎湖了耶!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简直是把你下放嘛!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生气?唉,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生气就能解决事情的话,我也愿意像你一样急得到处跳脚啊。可是事实就是生气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才要冷静下来想一想。”
“……”子洁难得地收起性子,没有一怒之下冲回家去和家里那个老头子大眼瞪小眼。她用力嘟着嘴,拚命努力深呼吸,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过了一会,刘勋问她:“好点没?”
“没有,一点都没有!”
“那……先出去吃个饭吧。”
“?”怀疑地转头看了看满地惨不忍睹的景象,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明明就已经在准备晚饭了,为什么刘勋还要这么说呢?
又看了一眼断断续续冒出不知名怪味的厨房,刘勋叹了口气,轻轻拉起子洁的手往门外走去。
“你不喜欢吃我做的晚餐吗?”子洁一张脸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不是说过了,要你别再进厨房的吗?”
“可是我就是想亲手做点东西给你吃嘛!”
“唉,哪天我亲自教你做几道菜吧!难道你还想让我再抱着马桶睡一晚上吗?”想到那天一时心软的结果,刘勋的胃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抽起筋来。
那天晚上他才踏进家门,一股奇异的味道便扑鼻而来──烧焦的味道中夹杂着不知名的食物气味,像是把所有的材料统统倒进一个大锅里墩煮的感觉。他突然联想到巫婆炼药的大锅子。
害怕的时刻终于到了,好不容易子洁从厨房里浑身狼狈地出来,身上东一块油渍,西一块面粉,头发散乱,就像刚完成一件伟大的科学实验一样,一见到刘勋就得意地对他傻笑,好像觉得自己能做出一桌“饭菜”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