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学长说的这么厉害啦,我只是刚好猜到罢了。”
“怎么,害羞了?唉,也真难为你了,看你一副保守的样子,大学时代交的女朋友也是清纯的可爱妹妹,遇到小洁这种奇女子,哎呀──”文鸿夸张地摇了摇头。
“那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最让我烦恼的,是我真的很喜欢小洁,但是我却真的没有办法这么早就提到结婚这件事啊!以前交过的那几个女朋友也从来没有一个论及婚嫁过。总而言之,就是我没有经验!”一鼓作气地说完心中的顶恼,刘勋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头低下来抵在油腻腻的桌子上。
“你该还不会是处男吧?”
“啊?”黏在桌上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要不然干嘛一直强调自己没经验?”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学长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好吗?”刘勋无力地说。
“怎么,那些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和你论及婚嫁过吗?”
“……没有。”
“不是说你有经验吗?有过这种‘经验’,人家还不愿意嫁给你?”
“……她们说……即使和你上了床,也不一定就会嫁给你。”
“哇!这么狠,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这么现实啊?”
文鸿可是有点吃惊了。记得以前看过刘勋的女朋友,长得不是顶漂亮,但是看起来清纯可爱,没想到骨子里这么现实,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没办法,谁叫我只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现在又是小菜鸟一个,想要熬出头,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难怪她们不愿意等我,想找更好的对象。”叹了一口气,那颗头又认命地黏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刘勋后脑勺挨了一记。
“你不但是个书呆子,还是烂好人!我看你这辈子只有被人家吃定的份。”
“学长,我该怎么办?真要结婚,我这个穷小子根本没钱办婚礼啊。而且、而且我才认识小洁几个月,讲到结婚这实在是……”
苏文鸿突然捧着肚子笑了起来,笑到别桌的客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往他们这桌瞧。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抹抹眼泪,深呼吸好几口气后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笑够了没?”刘勋闷闷地问。
“对不起,我失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HBO的一个美国影集,叫做‘欲望城市’?里头的女主角凯莉就和你一样,被男朋友一直逼婚,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和男朋友分手。妙的是,人家是男追女追得人家透不过气,你却是被一个小姑娘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世界真是愈来愈有趣!”
“说得轻松,如果今天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
“很抱歉,就我等小洁等了这么多年来看,这种机会我永远都不会遇到。”文鸿脸上有一点点哀戚的笑容,但瞬间即逝。
刘勋没有漏看那抹黯然,即使只出现一下子。
“学长,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反正都已经这么久了,我也知道自己差不多该死心了,只是人有时候就是放不下。我想,非要等我哪天见到小洁真做了别人的新娘,我才会摸摸鼻子,死心去找别的女孩吧。”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喜欢人家,把你的烦恼和担忧老实告诉她吧,免得对方误解,又惹得人家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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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偌大餐桌上的所有人全部停下咀嚼的动作,眼光全部一起望向发话者。
“我说,我、要、结、婚、了,”子洁特地发音清楚地再说了一遍。
“哦?”大哥放下筷子,眼里闪出好奇的光芒。
“是吗?”二哥也跟着放下筷子,和老哥两人一起盯着小妹不放。
“哪天把他带回家来看看吧。”最镇定的老妈没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汤。
这时候全家人又把视线移到一家之主身上,只见宋家老爸手里的筷子拿到半空中,动也不动。
“爸?”“老公?”餐桌上的四个人一起出声唤。
被唤的人还是一动也没动。
“算了,先不管他。小洁,对方是什么人?我们认识吗?”对这种情况彷佛早已司空见惯的妈妈问着宝贝女儿。
“就是那个把我从绑匪手上救出来,又替我挨了一枪的警察刘勋啊。”她一面说,一面甜甜地笑着,待嫁女儿心的羞怯一不小心就露了出来。
“也是个警察?”大哥问。
“那个刘勋,不是才刚从警大毕业没多久?而且还比你小一届啊,小妹。”二哥说。
“年纪比我们家小洁小的穷警察?”一直被忽略的一家之主突然说出这句话,不过没有人理他。
“你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这么快就论及婚嫁了?”妈妈带着有些好奇的表情问着。
“可我就是想嫁给他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对他有好感,后来发现他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害羞了点、迟钝了点,不过在重要的时刻还是会变得很勇敢的,不然怎么会愿意替我挨下那一枪呢?”
“那是因为他太不小心吧?哪有制伏敌人后就这么粗心大意的?”大哥摇摇头,不太赞同小妹的说法。
“那种时刻不勇敢点,不只是你,我看连他小命也不保了吧?”二哥分析了一下,也接着说。
“也别这么说。每个人都会有缺点,重点是,小洁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对方?”妈妈开口了。
子洁点头如捣蒜。
就在其他三个人心里各有打算的时候,当当两声,一家之主手上的筷子掉到桌上,随即传来一声几乎把每个人耳膜震破的雷吼──
“我绝对不准你去嫁给一个年纪比你小的穷酸小警察!”
原本就没有正式结束的父女对峙从那天晚上起又开始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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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声娇叱,一个大汉随即被狠狠摔倒在地,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一张脸痛得惨白。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女教练脾气似乎特别暴躁,见人就摔,而且摔得特别重,一点也不留情。
在一旁看着的刘勋背脊直冒冷汗,心想待会儿子洁会不会也给他来几下过肩摔?
练习结束,刘勋忐忑不安地在体育馆门口等着子洁出来。
初春的夜晚仍旧有些寒冷,一阵风吹过,刚运动完的刘勋忍不住打一个冷颤,然后打了一个好大声的喷嚏。
正伸手抹抹鼻子,突然觉得脖子一暖,一条围巾围住了他怕冷的脖子。
“拿去,别着凉了。”小洁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不自觉地摸了摸颈子上的围巾,好暖和!
“这是我托朋友从苏格兰带回来的纯羊毛围巾,暖得很喔!”子洁一面说,一面自动地牵起刘勋的手,拉着他横过大操场,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小洁……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情?”
“就是,关于结婚的事情……”刘勋的声音愈来愈小声。
“怎么了?”子洁停下脚步,两个人就站在大操场的中间,大眼瞪小眼。
“我……还没有准备好,当然,我不是讨厌你,真的!我甚至很喜欢你,只是我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样草率决定,好吗?”
“你说我作的决定草率?”明亮的眼睛如猫眼般眯了起来,露出危险的讯息。
“不,不是!我……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适应一下情况。”刘勋双手合十向子洁求着情。“而且,我只是个穷小子,银行里没什么存款,现在根本不敢妄想结婚这种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