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淮怔怔地注视眼前人,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喃喃道:“喜欢啊……若是那首‘凤求凰’是弹给我听多好……”
“我可以以后只弹给你听。”
只弹给她听,因为她是他发现的瑰宝;在数日的漫漫长夜,他沉浸在有她的世界里。
他喜欢她的恍惚,喜欢她淡视穹苍一角,喜欢她此刻窝在自己怀里,那娇柔可爱的醉态。
可爱的让人好想咬一口……
“怎么可能?你的琴音有好多姑娘喜欢……她们等着那首、那首凤——”
话还没来得及说清,就有个热热软软的东西喂入口中。
苏意淮不自觉地收紧下颔,与他的双唇含吮着,在被动的让他以舌勾弄之后,自己也笨拙地探舌回应。
她的反应似火般燃起他身上每一根毛发,他沉重地吸口气,将她往怀里托抱得更紧。
当他急切地扶起她的颈项,她也抬臂揽紧他的肩颈,彼此之间呼出的热息交换着,也采探彼此口中香气,就像采蜜的蝶,初尝了甜,便难再舍。
“我想呼吸……”她战败地逃开他的唇,娇喘不休。
“我会给你。”他捧住她的脸颊布下无数细吻,直到她的唇,他瘖瘂低语,“我会给你……”
就像他将来会给她的爱一样。
牡丹房外有两个人正罚站,一个是捧着茶捧到手酸的小翠,另一个是抱剑抱到怒上心头的项丹青。
“司徒沄玥,你这家伙……”办正事还给我把女人!
小翠瞥眼项丹青的表情,慨然长叹,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抚。
唉,先忍耐吧,他们要站在外头的时间还长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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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
苏意淮走在西市大街上,手里拿着刚买的闲书,她的步伐左晃右晃显得虚浮,神情恍惚,头一次尝过宿醉醒来后的痛苦。
昨晚触景伤情,使得她连饮数杯烈酒,就只为醉晕自己的脑袋不愿多想,等到后来她真的醉倒,还是醉云楼派人把她送回苏府……可到底是怎么把她送回去的?人一醒来就在床上,她怎么都没有坐轿印象?
想起昨日的景况,苏意淮摇头拧眉,再度深深一叹。
有了朋友之后果然不同,深藏心底九年的秘密就这么轻率地告诉了牡丹,苏意淮心底有些懊悔,她本打算把这份心意封在心底永远不提。
意淮,你喜欢我,对吧?
昨晚她作了个梦,梦见她窝在司徒沄玥的怀里。
梦里他们像是一对情人,互诉衷心,甚至还……
苏意淮脸颊顿时飞出两片彩云,伸手捏捏自己的两颊,把心头不该有的悸动压抑。
苏意淮、苏意淮,别再多想了,那只是场梦,兴许是愁思上了心头,所以才会发这个梦……
“苏姑娘?是苏姑娘吗?”
正尽力驱散心里飞扬的情意,就闻身后有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嗓音。
她转身,以淡容看向唤她的人,却也在转身后,噙在唇边的笑意倏忽僵住。
“果真是苏姑娘。”项丹青见了她,笑容满面,左手肘偷偷顶身边的司徒沄玥几下。
司徒沄玥的眼未自苏意淮身上移去,他定睛凝着她、面容含笑,那双眼就像在看着恋人似的,更有着洞悉他人之意念。
苏意淮被他温柔又有些露骨的眼神怔得两颊再度泛红,她感到脸上阵阵热麻辣意,于是佯装行礼,缓缓俯首。
“见过项将军、司徒公子。”
司徒沄玥紧紧看着她,不放过她睑上一丝丝的变化,没什么变,但令人觉得好玩的是她脸颊有些红,且从头到尾不敢与他对眼,仅与项丹青相视。
“别这么客套,我这个练武的不懂这些别扭礼节。”项丹青笑答,发现她手里捧着厚厚的几本书。“苏姑娘真有才气,买这么多书。”
“闲书罢了,打发时间。”
“闲书?苏姑娘,你应该要好好练女红,都是出嫁的年纪了……最近有什么好对象吗?”他露齿灿笑。
司徒沄玥睨他,项丹青这问题问得太刻意,看他脸上的笑就知道。
问及婚事,苏意淮不自觉把两眼往司徒沄玥瞟去,正巧司徒沄玥也瞧着她。
不慎与他对上眼,昨晚所梦到的情境霎时涌入脑海,苏意淮的身子明显地发颤,她赶紧移开目光,再也藏不住颊肤上扩大的红晕。
“项将军,我还不打算嫁也没什么对象,请将军别再揶揄我……”糟糕、大糟糕,她没办法冷静!“时候不早了,容我先行离去,告辞。”
她毅然转身离去,项丹青还来不及喊住她,就见身旁的司徒沄玥已迅速跨出步伐,探掌握住她的臂。
“意淮!”
司徒沄玥这拉劲过猛,让她不得不靠向他的胸,仅是短暂的相触,苏意淮像是遭雷击似地缩身,不敢再与他多做接触。
“司徒公子唤我苏姑娘便行,别让人误会。”她连脸都没胆抬起来。
她的拒意他察觉到了,但他不怒,仅是自怀中取出一张红帖,放在书上。
“这是你的提亲帖。”
眼见这封大红提亲帖,刺目的红令苏意淮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
她有股落泪的冲动,虽说不愿嫁他,但是当他亲自将这封提亲帖还回她的手上,她还足感到扯心裂肺的苦。
“我不忍烧了它,上面有你的名宇,还给你是最好的方式。”
她愕然,怔怔抬首,面对司徒沄玥充满柔情的笑意。
“下回再写一封来吧,由你亲自写。”他悄悄地握住她的掌,笑道:“有你的字,有你的名,我会把它当作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收藏。”
藏在心头多年的情感再难自抑,苏意淮急忙抽回手,神情不安的地怔望着他,连一句再见都没说,像是逃开缚网似的赶紧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司徒沄玥愉悦灿笑,他细细摩挲五指,感受曾留存于指上属于她的触感。
“喂,你是跟她说了什么?她好像见鬼忙着逃命。”项丹青搭着他的肩问道。
“情侣间的肉麻话,没对象的人听了会想死。”他如得胜利般的笑,刺得项丹青感到心里发酸,直想抡拳打歪他的脸。
他知道她对他有情,不过她似乎有意把自己锁在壳里不肯表态,若是想要将她占入心版,现在必须做的就是逼她一步步离开那只外壳,她才肯坦然相对。
觑着消失在人潮当中的身影,项丹青不断摇头。“真不知道被你看上是福还是祸。”
“怎么?”没事酸什么?
“唉……看着看着,突然也觉得她好可爱,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早知道昨天晚上送她回去时,我轻功就该使得慢点、手要搂得紧一点……哎哟!”
调侃人不成,反倒被踢一脚捧撞大榕树。
项大将军,你颜面何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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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西市狼狈逃走的苏意淮,走在无人烟的街坊上仍是急步不停,仿佛司徒沄玥还追在她身后。
司徒沄玥对她说的话犹在耳,那吐纳的热息,正麻着她的耳壳。
她到底能不能把他的话当真?能不能?
她知道他出身名门世家,有着与生俱来的风流雅性,这也是为何不止女人迷恋他,就连男人也逃不过他的罗网。
或许他那些话也曾对别的女人说过,他这么扑朔迷离的性子,这么不受拘束的性子,不会甘愿为她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