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翠的引领下,两人走进司徒沄玥的院落,当她们穿过洞门,边走边想的苏意淮被阵阵哗啦的水声给吵得回过神。
“二少爷,你该不会下水抓鱼……凤求凰?!”小翠疑惑地探眼望向清池,被眼前的景况骇得浑身一僵。
池子里,司徒沄玥衣衫不整地将凤求凰抵在池边,凤求凰比他更惨,上身几乎是脱得精光,衣物松垮垮地挂在肘窝上,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司徒沄玥意图侵犯凤求凰,两名姑娘见状皆吓傻在原地。
司徒沄玥听见小翠惊呼,心喜总算有个人可以来救他,当他回首望去,却被苏意淮呆愣的模样给吓得脸色刷白。
他奋而挣开凤求凰在水底揪住腰衣的手,正要喊苏意淮的名,身边的凤求凰却突然扬声大喊。
“苏姑娘!救我!”
救?!司徒沄玥愕然看着之前还打算把他衣服扒光的凤求凰,此时竟然惊慌失措的向苏意淮求救。
该喊救命的人是他吧?!
听凤求凰喊救命,小翠更错愕了。“二少爷……你,你怎么……”
“意淮,你听我说,这家伙——”司徒沄玥知道事态严重,赶紧爬上池子,左脚才攀上池畔,身后的凤求凰却扯他下水,哗啦啦,又是一道水花随某只落水狗激出。
凤求凰迅速爬上池边,执起苏意淮柔软的手包覆双掌中,十分感激地睇着她。“谢天谢地!苏姑娘,还好你及时出现,要不司徒沄玥就要对我……老天,若我清白不保,我再也没面目可见你。”
苏意淮傻盯住一脸伤感的凤求凰,脑里空空无法思考。
“凤,求、凰——”
此时,池边传来怒吼,方才被人拉下水的司徒沄玥听完他这番胡说迅速冲出水面,他头顶着荷叶还有只休憩的小青蛙爬上池,挽起袖口步步逼近,扯下头上那两样碍事东西便朝凤求凰脸上砸去。
“拿开你的脏手,我有说你可以碰她吗?”
凤求凰闪避不及,青蛙呱地一声与荷叶正中红心,他立定站着不动,把脸上的东西挥扫到地上,他额角冒出青筋,实有除去某人而后快之欲。
“司徒沄玥,真看不出来你戏演得这么好,是谁不久前还握着我的手说深受我吸引?”
“你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他图谋不轨!
“我恶人先告状?你还含血喷人!”凤求凰狠目一转,又变得哀切望着苏意淮。“苏姑娘,你真放心嫁给他?他亲口跟我承认他其实不愿娶你,要不是为躲开世俗眼光,也不会拿你当幌子……”
听那一句句的谎言,司徒沄玥直想吐出郁血。
“意淮,你别听他胡说,是他突然出现向我说些有的没的,是他对我毛手毛脚,我刚才只是奋力抵抗——”
“喔?那方才是谁把我拖下水?”凤求凰扬起眉,睨着他。
司徒沄玥怔然,看着苏意淮深幽的眸子,从前她筑在两人之间的那面墙,此时又一砖砖地砌上。
不可以说实话、不可以——
“……是我。”
此话即出,苏意淮惊惶地颠晃一步,司徒沄玥见状,慌张的力图辩证,“可那只是意外,我脚下打滑摔进池里,顺手一扯——”
“真巧,你哪里不扯专扯着我的衣带?若真是我对你起邪念,今天差点被扒得精光的人应该是你不是我。”像是嫌他还不够惨似地,凤求凰又来个落井下石。
这话有如铁证,堵得司徒沄玥再也说不出半句,只要有眼的人都看得出凤求凰的衣裳穿得比司徒沄玥还少。
他就算再怎么能言善辩,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有理说不清,看着苏意淮眼眶里逐渐浮出的水雾,司徒沄玥心慌地想抱住她,她却扭头便走,小翠见状,心急地追在苏意淮身后。
“苏姑娘,你先等等,先别走啊!”
司徒沄玥心凉地看着苏意淮愈走愈远的身影,终至消失。
半晌,他垂放的双手陡然用力握紧,满腔怒火朝身边正悠哉褪去外袍拧干的凤求凰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求凰心情甚好地挥掸衣衫,模样不复先前惊慌,倒是轻松得很。
“当然是要打散你们这对鸳鸯了。”他笑,将衣衫穿妥。
为了得到苏意淮,他不介意牺牲一下自己的美色,不过他再吃亏也惨不过司徒沄玥就是。
“我和你无冤无仇。”
瞅他森冷的表情一眼,凤求凰勾着唇角,“你是和我没什么恩怨,可错就错在我们不该爱上同一个女人。”
“你也爱意淮?!”司徒沄玥瞪凸了眼。“你压根没见过她!”
“不,我见过。”他神气地瞥着司徒沄玥不敢置信的眼。“我们之间你无法介入,可我要介入你们实在轻而易举……啧啧啧,你还娶她娶得成吗?司徒公子。”
终于明白自己被人耍弄,甚至连爱人也不保,司徒沄玥怒意难忍地扬起拳头朝凤求凰揍去,结果凤求凰轻轻松松避开这拳,使出轻功跃上树梢,笑觑底下的大败将。
“你给我滚下来,我今天定要跟你有个了断!”
“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那种花拳绣腿也想和我打?”凤求凰啼笑皆非地俯视司徒潠玥扭曲的怒容。“你不如花点时间,想办法挽回苏姑娘的心意还实在些……不过有我在,机会似乎不大呢。”
“你!凤求凰——”
不理会司徒沄玥的怒吼,凤求凰扬声大笑离去,徒留下他孤身站在枫树下,遥望凤求凰飞去的身影。
秋日的风徐徐吹来,吹落枫树上不再眷恋树枝的枫叶,似也正吹熄一盏摇曳风中,岌岌可危的情感烛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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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沄玥从来没碰过这么大的灾难,自小做坏事也有大哥替他顶,就算被父亲发现始作俑者是他,他也会立刻挤出几滴眼泪装可怜讨同情,之所以会养出这么表里不一的个性,全是从小受人专宠之故。
不过现在他面临情感灾厄,因为苏意淮的事他心力交瘁,连虚情假意对人笑的心思都没有。
司徒府陷入一片寒境,面对冷着脸、连睡觉时眉头也皱出折痕七八条的司徒沄玥,下人是诚惶诚恐,也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想念从前的司徒沄玥,终于知道昔日笑面虎的他是如何的仁慈。
街市上,陪司徒沄玥前往苏府的项丹青定定地瞅着身边人,斟酌该如何启口提醒好友。
“沄玥。”他唤了声。
“怎么?”
很好,口气没有太多火药味。“你能不能让自己的脸放轻松点?摆着一脸凶相,就算没认为你让人欠了几千两,也会以为你最近肠胃不适。”
司徒沄玥眉眼凶恶,脸色沉重的宛若刚从阴曹地府爬出来,他瞪到哪路人就害怕的闪到另一边,所经之处皆是阵阵阴风扫过。
司徒沄玥眼里杀气一闪,刺得项丹青冷汗滑下额际。
“项丹青,你很想继续升宫是不?想得话,成,我明天立刻进宫替你‘美言’几句。”
项丹青瞪圆了眼,干笑道:“呵呵……不劳烦你,现在这个位置我就坐得很舒适了。”若是真让他进宫面圣替自己美言,何止升官?是升天!
项丹青又偷腼司徒沄玥几眼,而后拍拍他的肩。
“唉,沄玥,或许你该让苏姑娘好好的想一想,你这样三不五时上苏府找人,她也不见你。”天天顶着这张便秘脸很吓人欵。